魏老大的表情,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他沒開口說話,我也沒有再多話。
看的出來,魏老大在估量我,也不知道他在估量什么。
或許,他在估量我有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
“我想讓你們查查傻子的死因!蔽豪洗蠛鋈粩咳チ四樕系男θ,面色也冷峻了不少,“或者確切來說,想讓你們幫我找到是誰殺害了傻子!
我微微愣了愣,魏老大這個請求,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皺了皺眉頭,“大爺,還有魏三爺?shù)氖虑,我們現(xiàn)在還沒什么頭緒。要是再加上傻子,那我們恐怕要焦頭爛額了!”
這是婉拒魏老大的請求。
就算我們要追查傻子的死因,也絕對不會是在魏老大的要求下去追查,那樣我們會面臨雙倍的壓力。
“老三的先放后,先查傻子的!备屛覜]想到的是,魏老大竟然說出這么一句話來,他的眼里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狠勁兒,“我倒想看看,是誰在我的地盤上接二連三的動這個村子的人!”
我心里忽然打了個忽悠。
魏老三死了,胸口有一塊淤青,我們初步認定他就是死于那片淤青;傻子死了,峻猁回來告訴我們,說他的胸口也有一片淤青,我剛剛還認定魏老三和傻子的死因,或者說殺死他們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接著魏老大就找到了我,讓我先查傻子的死因。
我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魏老大肯定檢查過了,傻子的死因和魏老三的死因,肯定不是同一個!而且,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傻子的死因恐怕更復(fù)雜,魏老大他們更為震驚。
所以,這就是魏老大讓我們先查傻子死因的原因。
“大爺,您讓我們查魏三爺?shù)乃酪颍鞘且驗樗盟涝诹宋倚值苊媲,為了證明我兄弟的清白,所以我們才答應(yīng)大爺您查三爺?shù)乃酪?缮底拥乃栏覀儧]有任何關(guān)系,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大爺您,這不是等于往我們身上又攬了活兒嗎?”我淡淡笑了笑,不緊不慢對魏老大說道。
魏老大應(yīng)該早就想到我會這么說,他冷哼一聲,“因為傻子曾經(jīng)跟你們在山上碰過面,這個怎么樣?”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來,這白家溝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魏老大的控制之中,就連傻子跟蹤過我們他都知道!
“不過這不是重要的!蔽豪洗蠛鋈挥中α耍緛砭蜏嫔5哪樕细菧羡秩f千,眼神卻冷冷的,“重要的是,你們想要的東西都還沒有找到,你們怎么會輕易離開這里?”
我的心猛然一突!
這個魏老大不簡單!
我沒有再猶豫,立刻就答應(yīng)了,“承蒙大爺這么看得起,那我們就試試,看看能不能查出傻子的死因來。只是魏三爺?shù)乃酪颉?br />
我沒有說完,等著魏老大表態(tài),魏老大現(xiàn)在跟我談話中,總是有意無意告訴我,這個白家溝,他說了算!所以,以后要想在白家溝做事方便,就必須有魏老大的首肯。
“老三的事情往后放放,找到傻子的死因再說!蔽豪洗笞匀幻靼孜业囊馑迹⒖瘫砻髁藨B(tài)度,然后壓低了聲音,“但調(diào)查傻子的死不能讓村里人看出來,得讓他們以為你們還在調(diào)查老三的事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當(dāng)然能明白。
“大爺?shù)囊馑,是想讓我們借著調(diào)查魏三爺死因,來調(diào)查傻子的死因,不讓村里人看出來!蔽倚χ貞(yīng)了魏老大的話。
魏老大滿意點了點頭,眼里都是贊許,“不錯不錯,我沒有看錯人。我還是那句話,這次調(diào)查是我讓調(diào)查的,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直說就行,我絕對會讓他們鼎力相助!
“只要大爺不讓他們太熱情就行。”我微微笑了笑,話里有話。
魏老大自然明白我話里的意思,老臉猛然一紅,隨后答應(yīng),“如果你們沒需要,他們絕對不會干擾,如何?”
對于這次談判,我很滿意,立刻答應(yīng)了。
送魏老大離開時,就在我扭身準備回來的時候,他忽然問了我一句話,“其實你根本不怵我,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我調(diào)查傻子的死因?”
我站住腳步,回頭看向魏老大,稍微思索了一番,淡淡說道:“那大爺就當(dāng)我這個人比較識時務(wù)吧。在大爺?shù)牡乇P上,若是能討得大爺?shù)臍g心,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魏老大深深看著我,不明所以嘆了一口氣,然后轉(zhuǎn)頭就走!
等我回到屋子里之后,便將跟魏老大剛才的談話跟峻猁和孟婆一五一十學(xué)了一遍,峻猁和孟婆相互看了一眼,立刻興奮道:“既然如此,咱們可以一箭雙雕,把殺死他們兩人的兇手都照出來!現(xiàn)在魏老大有求于咱們,他肯定不會再讓人搗亂了!”
“話說的是沒錯,但現(xiàn)在情況有些復(fù)雜。”我微微嘆了口氣,“從魏老大的態(tài)度來看,他讓咱們調(diào)查魏老三的死因,多半只是為難咱們。而他讓咱們調(diào)查傻子的死因,可能是傻子這件事真的比較棘手!”
峻猁還是有些不明白,疑惑道:“現(xiàn)在傻子的死因和魏老三的死因,難道不一樣?”
“你剛才說了之后,我本來以為是一樣的。可魏老大這么一說,我就知道他們的死因不一樣。傻子胸口的淤青,只怕是有人故意加上去,為的就是混淆咱們的視聽,讓咱們以為殺死魏老三和傻子傻子的,是同一個人!”我搖了搖頭,緊緊鎖著眉頭說道。
我這么一說,峻猁也有些迷茫了,“鋒子,那你說,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我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只是冰冷男出去已經(jīng)有些時候了,到哦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我有些擔(dān)心,又希望他回來能帶回來些線索,好找到突破口。
就在我們愁悶的時候,院子里傳來了魏四爺?shù)哪_步聲,孟婆問我要不要去探探魏四爺?shù)目陲L(fēng),我搖了搖頭,說暫時不用,等再過段時間再說。如果魏四爺真的有什么情況的話,最好是先不要打草驚蛇!
我們又等了些時候,冰冷男還是沒有回來。
我真的有些著急了,擔(dān)心冰冷男身子還沒好,就這么出去打探,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又后悔自己不該讓他一個人出去……
眼看著夜色漸漸轉(zhuǎn)濃,時間越來越晚,我卻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找冰冷男才好。
峻猁問了好幾次冰冷男的下落,我只能搪塞過去,說他想去試試還能不能找回之前的記憶,卻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之類的。這些話半真半假,但我的焦灼卻是真的,峻猁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它到底相信了沒有。
一直到我們都躺下來休息。
我擔(dān)心冰冷男,自然睡不著,聽峻猁和孟婆都發(fā)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我還是心煩意亂的胡亂想著,一時半刻腦袋也沒有辦法空閑下來。
“嗚……”午夜過后一點,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大街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凄厲無比的聲音!
剛開始,這聲音還是低低的,但越來越響,越來越響,最后變成了凄涼而高昂……
“這是什么聲音!”本來就淺睡的峻猁和孟婆,一下子翻身而起,兩人都驚慌看著窗外,等那聲音稍稍歇了歇之后,孟婆好像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低問了一句。
峻猁緊接著說了一句,“這聲音不僅慎得慌,而且……這口氣持續(xù)的時間也太長了,有什么東西能一口氣持續(xù)這么長時間的叫聲?”
沒錯,那聲音從最開始響起,但中間略微停歇,足足持續(xù)了三四分鐘的樣子!
無論人還是動物,絕對不會持續(xù)這么長時間!
我、峻猁還有孟婆,我們都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但我們沒有任何人聽到過這種聲音,凄厲、悲涼,陰森,響起來的時候,讓人心里直打顫,渾身也跟著忍不住發(fā)抖!
沒有人回答他們的問題,屋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我們?nèi)齻的喘息聲。
緊接著,又響起了一陣“嗚”的聲音,這次跟上次一樣,持續(xù)了足足有三四分鐘的時間,然后才消失。
這聲音再次響起之后,好像一下子遠了不少。
但這并沒有讓我們輕松,孟婆聽了之后顫抖著聲音問,“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短短時間內(nèi)能移動的這么快。剛才還在大街上,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在十里地開外了,這,這太可怕了!”
我也覺得心里猛然一顫,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叫聲如此凄慘凌厲不說,移動的速度還這么快!
就在我們?nèi)苫竽戭澋臅r候,院子里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是魏四爺老伴兒的聲音,帶了著急,“你出去干什么,快回來!”
她的話音才剛落,就聽到大街上傳來一陣凄厲的叫聲,“啊……”
這叫聲只響起了短短幾秒鐘,就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一下子扭斷了脖子,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一般!
聽到這聲慘呼聲,我再也沒有猶豫,立刻打開房間的門,直接飛奔了出去!
我飛奔出去的時候,魏四爺就站在院子里,驚慌看著墻外,一條腿已經(jīng)抬了起來卻沒有落下去,像是剛剛邁腿要朝前走,但在聽到外面凄厲的叫聲時,直接就愣在了當(dāng)?shù),忘記了邁腳一樣。
“四爺,這是什么聲音?”沖到院子里之后,我低低問了魏四爺一句。他一直生活在白家溝,或許他知道外面這是什么東西。
誰料,魏四爺還是直勾勾看著墻外,半晌才找回了聲音,但聲音沙啞,回答的更是答非所問,“造孽啊,造孽……”
造孽?
我沖出來之后,峻猁和孟婆隨后也跟著沖出來了,我扭過頭看看他們,他們也是一臉疑惑,不知道魏四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外面那凄厲叫聲的東西,跟白家溝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四爺,你先回去,我們出去看看,外面好像有人遇害了……”見魏四爺失魂落魄,根本就沒有辦法正;貞(yīng)我們,我提高了聲音,然后示意峻猁和孟婆攙扶著魏四爺回屋子。
魏四爺依舊直勾勾看向墻外,眼珠子錯都不錯一下,好像外面那叫聲已經(jīng)連他的魂魄都吸走了一般。本以為峻猁和孟婆攙扶他的時候他會反抗,沒想到他們一碰到他的身子,他的身子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直接軟倒在了他們身上,任由他們攙扶著朝屋里走去了。
目送魏四爺被峻猁和孟婆攙扶回屋子之后,我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魏四爺家的屋門,然后一步一步朝大街上剛剛響起慘叫的位置走去。
現(xiàn)在是后半夜,整個白家溝都沉浸于一片陰森和黑暗當(dāng)中,大街上空蕩蕩的,什么人都沒有,只有一道黑影,靜靜躺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