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當(dāng)我全身會動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會是石曉楠!
我跟石曉楠分別的太久、太久了,再次看到她,我全身都抖的厲害。
“曉楠……”我顫抖著聲音叫了石曉楠一句,接著就是下意識伸出手,想要伸出手,去觸碰她蒼白如紙的臉龐。
可在我呼喚石曉楠的時候,石曉楠就那么眼神直直看著我,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她的眼神刺痛了我,我本來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猛然頓在了半空中,疑惑看著石曉楠,一陣不安和迷惑,漸漸從心底蔓延了上來:剛才站在我面前的,明明還是盤陽老祖,怎么會忽然變成了石曉楠?石曉楠見到我,又怎么會是這么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不不不,站在我面前的,肯定不是石曉楠!
“鋒子,用你的家伙刺她,快……”我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焦灼無比。
這聲音很遙遠(yuǎn),但卻很熟悉。
是峻猁的聲音。
“快刺她!”我停頓了一下,使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一下子沒有搞清楚狀況,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石曉楠,果然不是真的嗎?要不然的話,峻猁為什么會讓我用墨尺刺她?
可是,這個聲音真的是峻猁的聲音嗎?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模仿它的聲音騙我?
我使勁甩了甩腦袋,握緊了手中的墨尺,再朝眼前看去的時候,眼前的石曉楠一臉的悲傷和難過,終于悲戚開口,“東鋒,你真的下得了手嗎?我是曉楠啊,你怎么舍得對我下手?”
沒錯,我怎么能對石曉楠下手?
我不能對石曉楠下手!
“鋒子,她不是石曉楠,你快動手,要不然就來不及了,快點,快!”我遲遲沒有動手,峻猁好像真的急了,聲音驟然加大了不少,也急促非常,“快下手,鋒子!”
而我眼前,石曉楠依舊幽幽看著我。我朝思暮想的人,就這么俏生生站在我面前……
“東鋒,你不能對我下手……”石曉楠又幽幽說了一句,緩緩朝前走了幾步,朝我伸出了手,聲音柔軟誘惑,“來,東鋒,把你身上的東西給我,給我,我給你保存……”
恍惚間,盤陽老祖的臉好像一閃而過!
我再也沒有猶豫,提起手中的墨尺,照著眼前石曉楠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東鋒,我是曉楠啊,你怎么舍得對我下手?”眼前的石曉楠毫無意外被我狠狠砸中,她一臉的震驚和絕望,血跡順著她的腦袋緩緩蜿蜒之下,“申東鋒,你好狠的心,居然對我下手!”
我看著眼前一臉絕望的石曉楠,全身都在顫抖。
可就在我狠狠將墨尺砸在眼前石曉楠腦袋上時,我腳下猛然一晃,我的身子跟著劇烈晃動了一下,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時候,我眼前的石曉楠一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焦灼的峻猁。
“還好還好,鋒子,你走出來了!笨吹轿仪逍堰^來,峻猁長長松了一口氣,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聲音帶著后怕,“剛才盤陽老祖用了蠱心術(shù),只要稍有不慎,你就能著了他的道!”
原來,剛才石曉楠的出現(xiàn),是因為盤陽老祖的蠱心術(shù)!
我剛想接著問峻猁剛才的情景,這才驀然發(fā)現(xiàn),本來黑洞洞的四周,現(xiàn)在居然一片光亮,而盤陽老祖卻不知所蹤了。
“盤陽老祖呢?還有,外面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這是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問題。
“你剛才已經(jīng)控制生死薄了,這場浩劫算是被中止了,在你醒來的時候,有一陣劇烈的晃動,那就是生死薄的作用已經(jīng)停止了。”我現(xiàn)在完全清醒過來,峻猁一臉輕松,提到盤陽老祖的時候,他不屑道:“為了從你手中奪走生死薄,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運(yùn)用一次蠱心術(shù),至少要耗費(fèi)百年的功力,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精疲力盡,沒有辦法阻止咱們出去了!
我吃了一驚,就剛才的幻覺,居然就耗了盤陽老祖百年的功力?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因為我本身已經(jīng)有了冥靈珠,再加上已經(jīng)控制了生死薄,現(xiàn)在功力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能出我之右了,所以盤陽老祖的蠱心術(shù)并沒有完全將我蠱惑,只是起到了片刻的作用而已。我當(dāng)時并不理解自己的實力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好奇耗了盤陽老祖百年功力的蠱心術(shù),居然如此簡單好破。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解了現(xiàn)在的情況后,我瞬間放下心來,關(guān)切詢問峻猁的情況。
“我沒事,我雖然被盤陽老兒重創(chuàng),但我是妖獸,恢復(fù)的很快,現(xiàn)在自保是沒問題了!本陨暂p松的臉色,在想到什么之后,又瞬間凝固了起來,“只是盤陽老祖睚眥必報,他在咱們這里吃了虧,又丟了生死薄,他決計不會放過咱們的。”
我沉思了片刻,抬頭看向峻猁,“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去上尊面前告狀?”
峻猁點了點頭,“上尊的功力深不可測,若不是它尚在閉關(guān)被林蕭硬生生給阻斷,再加上生死薄的作用,林蕭是萬萬沒有辦法控住它的,F(xiàn)在咱們還在它的地盤上,要是盤陽老祖添油加醋,咱們只怕不好出去……”
峻猁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面響起了重明的聲音,“請二位出來一下!
果然,峻猁說的沒錯,盤陽老祖只怕已經(jīng)在重明面前將我們告下了,現(xiàn)在重明肯定是來找我們麻煩了!
“鋒子,咱們該怎么辦?”聽到重明的聲音,峻猁有些緊張,低聲問我。
“沒事,咱們出去!”我沒有猶豫,將墨尺緩緩放進(jìn)了懷里,然后穩(wěn)穩(wěn)朝外面走去。
峻猁見我往外面走,它緊緊跟在我身后,還是有些不放心,“鋒子,咱們就這么出去,會不會很危險?”
我頓住腳步,扭頭看向它,“該來的總要來的,咱們躲也沒有地方可躲。你放心,出去無論面對什么危險,我都會保你周全……對了,之前我還欠你一個問題的答案,林蕭為什么能那么強(qiáng)大,那是因為他拿走了生死薄!
峻猁一雙眼睛看著我,忽然笑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毙α诵χ螅牧伺奈业募绨,“我裝作不知道,只是很好奇你是什么人。到現(xiàn)在為止,我覺得我知道了。你說的對,逃避沒什么意思,咱們出去,會會這上尊!”
我深深看著峻猁,會心笑了笑,然后堅定邁著步子朝外面走去。
峻猁也沒有猶豫,堅定跟在我身后。
我們很快就走了出去,出去之后,我們立刻被外面的光線刺了眼,不自覺閉上了雙眼。
“現(xiàn)在陰城已經(jīng)變成這副模樣了。”就在我們條件反射閉上雙眼的那一刻,身旁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略帶惆悵,“這是我沒想到的!
是重明的聲音。
我稍微忍耐了片刻,一點一點睜開了雙眼,漸漸適應(yīng)了外面的光線。
睜開雙眼之后,我最先做的,就是扭頭朝四周看去:整個陰城內(nèi)幾乎已經(jīng)完全塌陷了,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和廢墟,大街上裂縫里的煉獄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但寬大駭人的裂縫還在;頭頂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可以看清楚陽間的模樣了,那層類似于玻璃一樣的門界,到處都是讓人心驚肉跳的細(xì)紋。陽間幾乎沒有什么行人了,即使有也是行色匆匆,不敢有絲毫逗留!
這就是林蕭翻天覆地的后果!
看了一遍之后,我終于扭頭看向站在我不遠(yuǎn)處的重明和盤陽老祖。
重明還是我最開始看到的那副模樣,只是更老成持重,渾身上下都透露這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yán);盤陽老祖就站在它身后,用一雙陰沉沉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目光猶如毒刺一樣刺的我生疼。
“怎么,上尊找我有事?”看清楚他們之后,我嘴唇勾了勾,“還是盤陽老祖找我有事?”
重明看我的目光復(fù)雜到了極點,但僅僅一閃既逝,然后緩緩開口,“申東鋒,那生死薄原本就是陰間之物,并不屬于你,我感謝你終結(jié)了一場陰陽兩界的浩劫,但希望你能完璧歸趙,將生死薄還給陰間!
我冷笑,看來,盤陽老祖這是將重明搬過來幫他要生死!
我掃了重明和盤陽老祖一眼,淡淡問,“那我想問問,你們是想讓我把生死薄還給陰間,還是讓我把生死薄還給你們?”
我一句話音才剛落,盤陽老祖已經(jīng)勃然大怒,直直沖我呵斥道:“申東鋒,看清楚你眼前站著的是什么人,注意你的言辭!”
注意我的言辭?
“哼!”我冷哼一聲,瞥向盤陽老祖和重明,冷冷開口,“我之前也把你們奉若神明,以為你們至少要保佑一方安寧,至少在乎陰陽兩界生死?涩F(xiàn)在呢,你們除了自私貪婪,還有什么?”
盤陽老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我,又礙于重明還在跟前,只能陰沉沉看了我一眼,硬生生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重明的眼神猛然一滯,又穩(wěn)穩(wěn)開口,語氣意味深長,“鋒子,我讓你歸還生死薄,自然是要?dú)w還于陰間,怎么,你不肯歸還嗎?”
“我沒說不肯歸還!蔽乙矊W(xué)著重明的口氣,穩(wěn)穩(wěn)開口,“只是,我還有個條件,只要上尊肯答應(yīng)我這個條件,我肯定會將生死薄歸還!”
盤陽老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問道:“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