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問了這個問題,菩空老祖明顯愣了愣,“鋒子,這么久的事情了,你怎么忽然想到問這個問題?”
“我就是在想,若是洛梵也是五尊之一,那爺爺他們應該也是能保持容貌不變的。雖然我不知道爺爺他們?yōu)槭裁醋兞,但洛梵和林蕭現(xiàn)在都活著,爺爺他們應該也是長生不死才對,怎么就死了?”我始終還是不太相信,我爺爺?shù)乃廊缢f的,是他想要自然輪回。
我緊緊盯著菩空老祖的眼睛,等著他給我答案。
菩空老祖看看我,又看看四周,“前面就是忘川河和孟婆了,孟婆不好對付,咱們先歇歇腳!
他這意思,就是打算跟我好好聊聊了。
我立刻點頭答應,峻猁和大小兩只血獸雖然還想往前走,但看我們坐下來,它們也只得跟著停了下來。好在一路上大小兩只血獸居然很快跟峻猁建立了感情,它們不僅能和平相處,而且還相處愉快,我見峻猁沒有什么不悅,這才放了心。
菩空老祖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示意我跟他一樣盤腿坐了下來,抬眼看向我,“鋒子,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在三生石你遇到了什么?”
他緊緊盯著我,像是要看進我的靈魂深處一般。
“只是被迷惑了,并沒有看到什么!边@一次,我?guī)缀鯖]有任何猶豫,直接就說了謊話,又接著反問道:“怎么,你覺得我應該見到誰嗎?”
我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菩空老祖一直緊緊盯著我看,看了許久。
“那倒不是,只是這三生石能看到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還有現(xiàn)世,我以為你能看到點什么,沒有就算了。對了,你剛才問我你爺爺死時都有誰在,是不是?”見我一直迎著他的目光并沒有退縮,菩空老祖終于收回了直直看著我的目光,長長嘆了一口氣,“剛開始,自然是我和你三叔都在,可后來,你爺爺讓你三叔出去了,說有事要跟我說!
我立刻打起了精神,這件事之前菩空老祖之前也提到過一嘴,但并沒有細說。
“我爺爺說了什么?”我緊接著問菩空老祖。
“我當時也疑惑,你爺爺為什么不讓你三叔進去,而單單將我一個人叫進去!逼锌绽献婵聪蜻h處,目光深遠,語氣帶了疑惑,“我走進了你爺爺?shù)姆块g,你爺爺已經有些奄奄一息了,我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叮囑我。你爺爺艱難點了點頭,將墨尺交代給了我,說要我萬萬把墨尺交給你。這是你爺爺臨終時的遺言,我自然立刻就答應了,而且按照你爺爺說的,把墨尺藏到了懷里。我當時很想問問你爺爺為什么不讓你三叔知道這件事,但你爺爺好像還有很多話要跟我說,我想著他也不愿意回答我這樣的問題,索性都沒有再問。”
我點點頭,當時在場的若是只有我爺爺和菩空老祖的話,他這番話沒有人能證實了。
“那后來呢?我爺爺說了什么?”我緊跟著追問。
菩空老祖將目光從遠方收了回來,落到了我身上,“你爺爺告訴我,說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讓我?guī)湍。?br />
我愣了愣,爺爺知道菩空老祖的身份這并不讓我覺得驚訝,可讓我驚訝的是,我爺爺居然讓菩空老祖幫我?
“我當時就問你爺爺,要怎么幫你!边@一次,不等我催促,菩空老祖就主動接著往下說道。
我也不由自主問,“那爺爺怎么回答?”
菩空老祖搖了搖頭,一臉凝重,“他只說,讓我用心幫你,拿你當自己的親侄子看待!
我愣了愣,又追問,“那然后呢?”
菩空老祖又搖了搖頭,嘆口氣說,“沒有然后了,你爺爺就含糊說了這么一句話。后來我再問,他眼看著已經有些不行了,我只能趕緊把你三叔還有你們幾個都叫進來。這是咱們哪兒的規(guī)矩,老人過世時,身邊的兒孫越多越好。”
這確實是我們那一帶的規(guī)矩,老人臨死前,家里的兒孫都要在老人床前。
“你是老祖,你知道不知道爺爺他們用什么辦法,又恢復成正常人的生老病死的?”菩空老祖的這一番話沒有什么破綻,我只能再從另外角度問這個問題。
菩空老祖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你爺爺很早就厭倦了在三皇和組織之間左右搖擺,一直想要擺脫。對于他來說,只要活著,自然就沒有辦法擺脫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死!
我蹭的站起身來,緊緊盯著菩空老祖——他的意思是,我爺爺之所以選擇死,是因為想要擺脫這種困境?
“至于你爺爺是怎么做到的,這個問題你要是不問,我還真沒深究過。他們是五尊,本來個個就本領高強。又過了這么多年,就算是真的做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菩空老祖看看我,柔聲道:“鋒子,你只需要知道,我答應了你爺爺要幫你,就絕對會幫你!
我默然。
“走吧,前面就是忘川河了吧?”默然了片刻,我邁腳開始朝前走。
菩空老祖剛才在講述的時候,我一直聽的很仔細,幾乎把他每一句話都推敲過了,但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疑點。
既然暫時沒發(fā)現(xiàn)什么疑點,我只能暫時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繼續(xù)朝前行走。走了很遠,我回頭看了看,菩空老祖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看著我,見我回頭看他,他才沖我笑了笑,較快速度朝我走了過來。
“上次你假扮陳浩的事,我還沒告訴你第二個識破你的原因,是不是?”我微微有些尷尬,只能沒話找話說。
峻猁本來正跟大小兩只血獸玩的高興,聽我這么一說,它立刻幾步奔到了我跟前,急急追問,“你快說,還有什么原因?”
“因為當時我說小龍還在不遠處等著我們,如果是陳浩,他會立刻追問小龍的情況怎么樣了,而你卻沒有!蔽覕堉募绨颍⑿χ聪蛩,“只有相處的時間長了,就會有這種默契了!
峻猁用一雙黃色的眼睛看著我,一臉的似懂非懂。
“就是因為這樣?”峻猁看了我半天,問了這么一句,“這默契好不好培養(yǎng)?”
我被峻猁這個問題逗樂了,點點頭,“當然好培養(yǎng)了,只要是兄弟,拿命肝膽相照,就會有這個默契的。要不然,咱們打個賭,看看咱們之間能不能培養(yǎng)出這種默契來?”
峻猁歪著腦袋看著我,看了我許久,然后點了點頭,“好,打賭就打賭!”
我瞬間安下心來,知道峻猁好奇心強,只要它想要知道的事情,它一定會安下心來跟我們一起繼續(xù)往前走的。
我和峻猁說這番話的時候,菩空老祖一直靜靜跟在我們身后,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們很快就到了忘川河,忘川河的河水是血黃色,里面到處都是黑色的蟲蛇,站在岸邊只覺得腥風撲面而來,聞著讓人作嘔。更讓我驚疑的是,河面上到處都是黑色的身子,多半個身子浸泡在河水中,見我們過來,他們都轉臉看向我們,然后一起朝岸邊涌了過來。
“這些都是沒有辦法投胎的游魂野鬼,只能呆在忘川河中,等待有人當替身!弊叩桨哆呏,看看朝岸邊涌過來的游魂野鬼,菩空老祖長長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只是他們經年累月呆在這忘川河內,時刻被蟲蛇叮咬廝殺,許久也找不到替身,根本沒有辦法走入六道輪回!
我眺目看去,就見這血黃色的河水一望無際、沒變沒沿兒的,河面上盡是漂浮著的蟲蛇還有游魂野鬼的身子,密密麻麻一片,看的我后背生寒,頭發(fā)都一根一根豎了起來。
“老祖,這河面這么寬,咱們根本沒有辦法過去!碧魍艘幌逻h處,我無奈看看菩空老祖,“這忘川河自然也不能下去,咱們該怎么才能過去?”
菩空老祖看看遠處,低低說了一聲,“我先玩?zhèn)把戲,對面的孟婆就會來接咱們的。只是這孟婆……算了,萬事小心,千萬不要著了孟婆的道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