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莊則明臉的那一刻,我驚的差點叫出聲來,就算在夢里,我也看到“自己”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看著莊則明的臉看。
因為打死我也猜測不到,莊則明竟然是他!
奇怪的是,夢里的莊則明似乎也意識到我看到了他的臉一樣,他竟然有意識往后面退了退,一直退到了老顧家門外的陰影里,嘿嘿笑了笑,沖我擺了擺手,“林蕭,再見。”
陰影中,莊則明的臉又變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了。
夢里的我卻沒有再回應他,只是直勾勾看著他,直到老顧拉著我轉回身朝里面走,我還是時不時扭頭去看門口。
門口的門已經(jīng)關上了,但我卻能清清楚楚看到莊則明還站在門口,頂著一張模糊的臉在看著我的背影。
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種錯覺:我并不是在做夢,而是……
這個念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而已,因為夢里的老顧一直在跟我說話,問我叫什么,多大了,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他絮絮叨叨的聲音打斷了我剛剛一閃而過的念頭,我整個人忽然再次沉浸在夢里了,剛剛變清楚的莊則明的臉,又一瞬間變模糊了。
老顧將我牽進房間之后,我以為我很快就醒過過來了,畢竟之前每次做夢的時間都很短,每次夢到的也都是些片片斷斷的東西,并不連貫,也沒有什么實質意義,大概都是林蕭的生活片段而已。
可奇怪的是,這次我并沒有醒過來,非但沒有醒過來,這個夢還在往下繼續(xù):夢里我一直跟老顧在一起,吃飯、睡覺、穿衣,或者跟著他去干別的,看起來跟正常的父子兩沒有什么兩樣。
只是我的夢里總會出現(xiàn)一個鏡頭:已經(jīng)睡下的我,摸索著從床上爬起來,偷偷摸摸朝什么地方摸去。
夢里的我,緩緩走出房間,穿過客廳,然后走到一堵墻跟前,呆呆在墻跟前站了片刻之后,竟然緩緩伸出手去推那堵墻,墻面還應聲而開,我探頭朝里面看去。
前面后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通道,黑乎乎的,不知道盡頭在哪里。
我順著那條黑乎乎的通道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了一個小黑屋子前,又伸手推開了那黑屋子的小門……
小黑屋內(nèi)沒有燈,朦朦朧朧的,一個人影,靜靜坐在黑暗中看著我。
“你來了?”看到我推開門,這個人開口跟我打了個聲招呼。
他的聲音很篤定,好想知道我肯定會來一樣,我正想問問他是誰,為什么會在小黑屋里,老顧家的房子墻里怎么還會有一間黑屋子,可我才剛剛張嘴,就聽到耳邊有人叫我,“東鋒,東鋒……”
“鋒子,你醒醒,你在干什么!”
我猛然吸了一口氣,一下子就清醒了!
四周還是黑乎乎一片,天邊還掛著暗紅色的黑云,冰冷男和石曉楠正站在我對面,一臉驚疑看著我。
我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怎么回事,我剛才不是在睡覺嗎,又夢游了?
“我又夢游了是不是?”看到他們一臉驚疑,我抱歉笑笑,然后邁步朝冰冷男和石曉楠走去。
我才剛剛邁開腿,就聽石曉楠和冰冷男同時驚叫一聲,“不要……”
“?”我不明白我只是朝他們走幾步而已,有什么好值得大驚小怪的,可就在我剛剛啊了一聲之后,我的身子就像是撞在什么膨脹無比的東西上一樣,我還來不及反應,那東西就把我硬生生彈了回來,然后將我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任何防備,后背被摔的生疼,腦殼也被撞的生疼。
可讓我驚疑的是,剛才把我撞回來的地方,什么東西都沒有!
臥槽,這是……我才剛剛想要罵臟話,全身一個激靈,忽然清醒過來了,震驚看向石曉楠和冰冷男,結結巴巴開口,“我,我,我到這邊了?我穿過死界了?”
能讓石曉楠和冰冷男這么緊張,又能把我整個人都彈回來的東西,除了死界還有什么!
石曉楠很快就回應了我,“東鋒,我睡覺比較輕,睡到一半就被腳步聲給驚醒了,等我爬起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你,你已經(jīng)到那邊去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聲音還帶了震驚了不可思議,而趴在她懷里睡覺的重明卻神態(tài)閑適淡然,甚至連睜開眼看一眼都沒有,跟石曉楠的震驚和意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來回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我的身體還有我的手,茫然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就在睡覺,聽到你們叫我,我醒過來……就這樣了!
夢里我倒是穿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到了一個小黑屋里?墒,這跟我能穿過死界到這邊沒有一丁半點關系吧?
問題是,我現(xiàn)在過來了,可冰冷男和石曉楠還在另外一邊。
現(xiàn)在是我不能過去,他們過不來,我們這該怎么辦?
接下來很長時間,我們?nèi)司o緊皺著眉頭,在死界兩側來回踱著步,想來想去,還是不明白我怎么睡著就能穿過死界。
來回轉悠了半天之后,我忽然想到之前重明說這死界是怨氣戾氣還有陰氣組成的,我試探性開口,“我之所以能過來,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在睡覺?”
冰冷男和石曉楠抬頭看看我,都是一臉的不解。
“這死界要是有怨氣戾氣陰氣,那咱們清醒著的時候帶著其中任何一樣都不能通過。這就好比是磁鐵的兩極,同極排斥,所以咱們只要接近這死界或者試圖用暴力通過死界,都會被彈回。”我越說思路越順暢,語氣也漸漸帶了興奮,“我睡著的時候,什么都不想,沒有喜怒哀樂,所以就沒有了跟死界相排斥的東西,然后就過來了?”
我這么說了之后,石曉楠和冰冷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就連一直懶得睜眼的重明也猛然睜開了雙眼,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我。
莫名的,我覺得重明有點難過。
但當時發(fā)現(xiàn)我如何通過死界的興奮迅速掩蓋了所有的感情,而重明眼里的難過也不過是一閃而過,很快就又閉上了雙眼,仿佛對我們說的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
興奮了片刻之后,石曉楠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難題,“可是,要是真的能像你一樣穿過去,難道我們也都要睡著?就算我們睡著了,我們不會像你夢游,那即使發(fā)現(xiàn)了過死界的秘密,也是白搭。”
我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斂去,沒錯,這確實是個難點,他們就算能保證睡著,也沒有辦法保證能夢游。
無奈,我只得看向冰冷男,“師兄,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冰冷男沉沉的目光從石曉楠身上掠到了我身上,“用笨辦法。”
我皺了皺眉,一時沒明白他說的笨辦法是什么,石曉楠已經(jīng)看向他,“師兄,你的意思是不是,咱們沒有辦法做到像東鋒那樣兩者兼?zhèn),就人為滿足那兩點條件?”
冰冷男眼里流出贊賞來,緩緩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到底是什么辦法啊,我怎么聽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怎么感覺你們兩個人在打啞謎?”我看看石曉楠,又看看冰冷男,還是不明白他們說的笨辦法是什么。
石曉楠掩嘴輕笑,笑夠了才跟我解釋,既然沒有意識的時候就能過去,那只有我們?nèi)藶榘岩鋈サ娜舜驎,然后讓另外一個人推他出去,這樣就同時滿足了既沒有情緒,又能“走出去”兩點。
我愣了愣,不得不承認這辦法雖然笨,但確實是一個無奈中的辦法。
可問題來了,誰負責送最后一個人出來?
石曉楠看向重明,低聲說道:“我能不能再求你,幫我們這一次……”
這一次,重明竟然意外睜開了雙眼掃了我們一眼,最后將目光落在了石曉楠身上,緩緩開口,聲音醇厚溫和,“你提的要求,我怎么能拒絕?放心,我最后一個!
我這才知道,重明不歸屬于陰陽兩界,它是不會被死界困住的。
它居然答應了!
我興奮的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剛要謝重明,就見石曉楠居然對著重明的大額頭,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沒好氣嘀咕了一聲,“真是……”
重明應該是聽到我這句話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我,順帶送了我一個白眼,那意思就是“不服你打我”!
第一個出來的是石曉楠。
冰冷男飛快在她后頸上切了一下,等石曉楠昏過去之后,冰冷男用極其緩慢的速度,緩緩將石曉楠推到了我這邊。
我們猜的沒錯,果然只需要沒有情緒就能穿過死界!
等石曉楠穿過來之后,我立刻試圖叫醒她,可我推了好幾下,石曉楠的身子隨我的動作晃了晃,卻始終沒有清醒過來。
無奈,我只得等冰冷男過來。
冰冷男要是過來,就得重明幫他了。
重明沒有食言,將冰冷男切暈,然后將他緩緩推到了我這邊。
“好了,他們都過來了,你也快點過來吧!钡仁瘯蚤捅淠卸歼^來之后,我立刻沖重明招手,催促道:“我覺得端木桐那混蛋應該在暗中監(jiān)視咱們,咱們必須得抓緊時間!
重明笑了,一雙大眼睛完成了月牙兒狀,身子卻一動也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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