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后響起腳步聲時,我三叔驀然就閉了嘴!
我以為我和三叔被發(fā)現(xiàn)了,全身的神經瞬間就緊繃了起來,條件反射想去看看身后是什么人,但卻努力忍住了,這里的人都木然呆滯,要是我扭頭去看,恐怕立刻就暴露了。
只是這腳步聲在我背后,是視覺上的盲點,我只能提心吊膽的,生怕對方忽然發(fā)難對我下手。
僵硬著脖子朝寺廟門口看了看,就見他們微微探出了身子,像是對我擺了擺手,他們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輕舉妄動?
難道,身后腳步的目標不是我和三叔?
那他們的目標會是誰?
就在我滿腔疑惑的時候,身后的腳步聲竟然離開了我們所在的地方,朝遠處走了!
等腳步聲跟我有段距離后,我飛快偷看看去,卻見兩道黑影架著一個人朝大雄寶殿走去。那個人顯然是村子里的人,即便是被人架著,也能感覺到他動作緩慢呆滯,像是一根木頭一樣任由他們架著走,沒有一點反應!
我不知道黑影把這人架走去干什么,本能緊緊盯著那兩道黑影看,就見他們架著那個人進了不遠處的大雄寶殿,然后飛快關上了門。
我耐心等了很久,見那大雄寶殿大門緊閉,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我才忍不住問我三叔,“三叔,他們帶他去干什么了?”
我三叔還沒回答我,我身后的大雄寶殿里忽然就傳出來一聲慘叫!
這慘叫聲凄厲尖銳,瞬間撕裂了黑夜的沉靜,驚的我倏地扭頭去看時,慘叫聲卻戛然而止,像是正在慘叫的時候被人硬生生給拗斷了脖子!
然后,周圍又歸于一片死寂!
這慘叫聲出現(xiàn)的太過于突然,我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使勁咽了幾口唾沫才穩(wěn)下心神來。
看了看四周,四周的人依舊呆呆的呆在原處,對剛才那個人被拖走到發(fā)出慘叫,他們沒有任何反應,麻木的要命!
他們的反應,讓我想起了一個詞——活死人!
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剛才在山下水庫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明明就是正常的大活人,可為什么回到寺廟之后,他們就像村子那些活死人一樣,沒有了任何該有的反應?
我三叔說話了,“鋒子,你快回去,去地窖匣子里頭取一樣東西,然后回來交給我!”
“什么東西?”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只是那東西能救村子里的人的命!”我三叔悄悄看看四周,語氣很急,“剛才你也看到了,他們時不時會這么拉走一個人,那個人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樣了。咱們村子就剩下這么些人了,這么下去很快就死光了,你抓緊時間!”
我又驚又怒,卻感覺到時間緊迫,立刻問我三叔,“三叔,那女尸呢,你后來見過沒有?”
我三叔搖搖頭,“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太過于慘烈,村子幾千口人就那么沒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女尸一個干的,也沒辦法求證。后來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來了,就派人把我們弄到寺廟里讓人看著,今天還是第一次下山!
看來,紅衣女人是為了那個什么醒魔儀式才會讓他們下山的,平時一直把他們關在這寺廟里。
奇怪的是,既然女尸把村子里絕大多數(shù)人給殺了,紅衣女人為什么還留著這些活口?目的是什么?
我只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時半會兒什么也想不明白。
我三叔已經在催我快走了,我急急說道:“三叔,現(xiàn)在不除了那紅衣女人和女尸,就算把寺廟里的人救出來也出不去村子,我回去先找到你說的那樣東西,然后看情況回來……對了,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在這里還有事,你別管我了!”我三叔推了我一把,“快走,待會兒他們就該都出來了,那時候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三叔才剛說完這句話,果真寺廟的各個殿都響起了拉開門的聲音,那些門太老舊了,在黑暗中發(fā)出吱呀一聲,聽上去卻讓我驚心動魄。
我還想勸三叔跟我一起走,我三叔急了,直接一把將我推出去很遠!
我想再回去的時候,就聽到寺廟的院子里響起腳步聲了,當時我也沒有再猶豫,立刻貓著腰飛快跑到寺廟門口,藏到了他們三人的藏身之所,一起朝寺廟里看去,想看看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我剛剛藏好,就見院子里瞬間涌出好幾十個黑影來,他們一對一的跟村子里的人站好,然后一對一對開始朝殿里走。
讓我們驚異無比的是,這些黑影跟村子里的人一對一站好朝殿里走的時候,兩人就像是變成了同一條線控制的木偶一樣,要抬左手都抬左手,要抬左腳都一起抬左腳……
我們看的目瞪口呆,新潮男低低罵了句,“臥槽,這是玩連連看呢!”
冰冷男一直沉默,直到寺廟院子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低低說了句,“他們在噬魂!
“噬魂?”我和張茜茜一起出聲問,“就是那些黑影在吞噬村子里人的靈魂?”
冰冷男點了點頭,“那些黑影無魂有身,吸食村里人的精氣和陽氣,漸漸就有了對應人的模樣,而且?guī)缀跻荒R粯。打個比方說,就像是打印東西,村子里的人是原件,黑影就是復件,如果兩者沒有同時出現(xiàn),外人是分不出原件和復件的區(qū)別的。”
我和張茜茜面面相覷,一起開口說,“原來如此!”
怪不得那些出現(xiàn)的人我們看起來跟自己家人一模一樣,我們根本區(qū)別不開,原來是這樣!
新潮男居然也吃驚了,“不會吧,這玩意兒到現(xiàn)在還流傳?我還以為早就失傳了呢。那現(xiàn)在情況就復雜了,村子里的活死人現(xiàn)在看上去沒有什么威脅,但要是紅衣女人駕馭他們開始攻擊咱們,那么多活死人也相當可怕。再加上石曉楠和紅衣女人,還有這些你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們村子里的復制人,臥槽,想想都他媽的頭疼!”
新潮男把噬魂成為復制人,倒也挺形象的。
“想要完全吞噬掉一個人的靈魂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咱們只有抓緊時間趕在他們之前就行了!北淠胁徽撌裁磿r候都一副淡定無比的模樣,似乎從來都不會著急。
張茜茜一直安安靜靜聽著,好奇問道:“那些黑影無魂有身,噬魂之后就能變成村里人的模樣,那他們豈不是本身就沒什么具體的模樣?”
冰冷男眼里有了贊賞,“沒錯,這些東西游走于人間冥界之外,一向很難控制,村子里暗藏的勢力能把他們弄來為他們所用,可見這勢力有多可怕!”
解釋完之后,冰冷男接著問我,“剛才見到你三叔,你得到什么信息沒有?”
我趕緊把剛才跟我三叔說過的話大概都說了一遍,然后說,“咱們現(xiàn)在回去先取到我三叔說的那樣東西,既然那東西能救村子里人的性命,那紅衣女人他們說不定也會下手!
我們幾個人又商量了一番,打算先去拿我三叔說的那樣東西,然后兵分兩路,一路去探紅衣女人和石曉楠的消息,一路來山上救村子里的人,阻止那些黑影借用村子人的身體。
打定主意之后,我們開始下山。
往山下走的時候,我一直有些心事重重,山上的黑影要借用村子里人的身體不說,還時不時要殺掉一些人,誰知道我三叔會不會幸免于難。
還有,冰冷男說的復制人的事情,我白天回來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復制人?
其他人都好說,可我媽和張廣濤是我眼看著死掉的,他們又是怎么復制成的,冰冷男也沒細說這一點。
新潮男知道我的心事,一邊走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覺得你倒是不用替你三叔擔心。你想啊,那么多人都中招了,你三叔卻清醒無比,說明他就是一只老狐貍,想要拿住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安了!”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感激沖他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么,抖擻了一下精神,快步朝山下村子里走去。
因為有了目標,下山的時候我們的速度就特別快,幾乎用了二十來分鐘就走到了村西口。
走到村西口時,冰冷男猛然頓住了腳步,側耳聽了一下,低低說了句,“村子里不太對勁,咱們小心些!
他做事一向謹慎小心,他這么一說,我們三人立刻繃緊了神經,將步子放到了最輕,張茜茜更是緊張的攥住了我的手,手掌冰涼,顯然緊張到了極點。
我剛開始一直沒理解他說的村子里不對勁是什么意思,但進了村子之后我忽然就明白了,村子里未免也太安靜了!
按道理來說,村子現(xiàn)在就算沒有了活人,還有那些活死人,再這么著也應該有個響動才是,可現(xiàn)在村子里安安靜靜的,一絲聲音都沒有。
這種安靜,讓人覺得異常壓抑。
我們四個人悄悄進了村子,掃了一眼四周,整個村子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房子在黑暗中矗立著,像一個個巨大的怪物一樣!
而且,越往村子里面走,我就越是有一種錯覺:整個村子就像是一張早就織好的網,我們正在往網里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