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著手機屏幕, 瞇著眼睛還沒看清楚那密密麻麻的字說了些什么, 窗戶突然咔噠一聲,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小東西擠了進來, 隨即就如一顆炮彈一般彈射了過來,直接砸在了他胸口。
沈鏡一噎,差點沒把手里的手機捏碎了。
他一把抓住那毛絨絨的后脖頸正要甩出去,就聽的手下嗚嗚咽咽嚎了起來。
“嗚嗚嗚鏡鏡你終于醒了, 我都以為你要一直睡下去了嗚嗚嗚……我們城隍廟不能沒有你啊......”
沈鏡:……不是, 他不就睡了一晚嗎?至于嗎?怎么跟嚎喪一樣呢......
他側(cè)頭望了望窗外,外面艷陽高照, 院子里那顆高大的黃桷樹靜靜地矗立在角落,茂密的葉子層層疊疊,反射出刺目的光線。
呃?他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所以他這是睡過頭了?
“喵~”
沈鏡連忙低頭,就見手里拎著的毛絨絨,兩條后腿乖順地蜷在身前,將自己團成了一個毛茸茸圓滾滾的球。寶石般的眼睛泛著水光注視著他,兩只前爪還一左一右地擦拭著濕潤的眼角,嘴角雪白的胡須微微抖動著,帶著尾音的聲音細細軟軟地從貓嘴里傳出來,訴說著他此刻激動又委屈的心情。長長的尾巴更是向上翹起,悄悄卷在了他的手腕上。軟乎乎的觸感一下?lián)糁辛怂男目凇?br />
救命,好可愛!
沈鏡大手一撈,心疼地將毛茸茸摟進了懷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胖胖抻著腦袋配合地任由他搓揉捏圓,直到沈鏡的貓癮緩解了大半,才蹭了蹭他的下巴委屈巴巴道出他已經(jīng)昏睡了三天三夜的事實。
他之前和那老道士斗法,雖說占據(jù)上風并沒有受傷,但到底消耗太多靈力,所以回來后倒頭便睡下了,只是大家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一睡就睡那么久。
沈鏡自己也沒想到,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還有些發(fā)蒙,實在是他睡得太沉了,完全沒了時間概念,好像一閉眼一睜眼,怎么就三天過去了?
難怪警方連通報都出了......等等,那老道士怎么樣了?
沈鏡連忙打開手機通訊錄,里面十幾個未接來電,其中四個都是潘卓打過來的。幾乎都集中在他睡過去的當天,后面就沒有了,估計是徐五爺或者張越明他們跟他們說了他昏睡的事情了。
沈鏡直接撥通了潘卓的電話,沒一會兒那邊就接通了。
潘卓那里正忙得焦頭爛額,這案子牽扯太大,這不止是單純的拐賣綁架案,還牽扯到更惡劣的器官買賣。買家名單,中間人......他們順藤摸瓜查出這其中還有幾個知名企業(yè)家老板的身影,甚至有兩家大型私立醫(yī)院也參與其中。這其中所參雜的利益糾葛千絲萬縷。
省廳對這個案子很重視,已經(jīng)打了幾個電話過來詢問了。外派過來的審查人員剛到不久,盯得正緊。導致他們整個市局都壓力很大。
另一邊,忙得焦頭爛額的潘卓乍然聽到手機來電鈴聲,忙掏出手機查看,待看清來電顯示時,便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伴隨著一股隱隱的放松浮上心頭。他起身離開了亂成一鍋粥的辦公室,走到了過道處安靜的角落里。
“沈大師你可算是醒了,怎么樣身體還好嗎?你要是因為這事兒出什么意外我真是......”當日事情一結(jié)束沈鏡那邊就昏睡了過去,他連打幾個電話也沒有什么消息傳來。他雖心急如焚,可也實在抽不開身去探望一下,只能暗暗期盼他能平安無事。如今得到消息,也算是狠狠松了一口氣。
潘卓的語氣里是帶著幾許愧疚,沈鏡不太擅長應付這些,為了轉(zhuǎn)移話題忙問了案子的事情。
潘卓也順勢接了過來,跟他說起了案件相關(guān)。除了一些不能說的細節(jié),潘卓對沈鏡還是有問必答的。之后,沈鏡又問了何圭慈的情況。聽聞他目前還在市二醫(yī)院,他想了想,約上了潘卓決定去看看何圭慈。
潘卓遲疑了一瞬就答應了下來。關(guān)于何圭慈,他還有一些東西想不明白。雖然幕后黑手已經(jīng)大致找到,但當日何圭慈失蹤時那詭譎的一幕還是讓他想不明白。
不止如此,他又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就從鳳凰山被轉(zhuǎn)移到了膠州灌溪縣的?之后他們查了鳳凰山下的所有監(jiān)控記錄,始終沒有找到線索,這讓警方難以接受。更是覺得匪夷所思。
潘卓第一時間想到那老道士,可惜對方心理素質(zhì)硬的很,不管怎么審問,反正就是兩眼一閉,做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潘卓曾暗地里試探地詢問對方是否使用了什么手段,誰料對方輕輕掀開一條眼縫,反倒嘲諷他封建迷信。潘卓心里仿佛被喂了一口屎,惡心得差點沒被噎住。
或許這一趟,沈鏡能給他答案。
兩人結(jié)束通話,沈鏡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從衣柜里隨手抓了一件衣服便沖進了浴室。胖胖也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剛想把腦袋從門縫里擠進去,下一刻就被無情地推了出來。玻璃門啪嗒一聲就關(guān)嚴實了。
胖胖抬起兩只爪子不甘地在粗糙的玻璃上抓撓了幾下,隨著嘩嘩的水聲響起,于是認命地找了舒服的姿勢蹲下了。它將下巴墊在爪爪上,半瞇著眼睛盯著玻璃門那熟悉的花紋,尾巴輕輕地左右擺動著。
等沈鏡冒著熱氣從浴室里出來時,已經(jīng)過來十幾分鐘了。他隨便吹了吹濕漉漉的頭發(fā),便抱著胖胖出了后院。
前院還在井然有序地施工,工人們安靜地埋頭苦干,汗?jié)竦囊律颜粗窈竦膲m土,漫天的灰塵木屑在刺目的陽光下翻卷,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木漆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