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夜的時間,這件事情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掀起了軒然大波。起先是知名大v發(fā)文描述了一番鳳凰山高中生失蹤一案,附帶了幾張圖片。隨后又就最近多起年輕人深入鳳凰山探尋鳳凰之事發(fā)表了看法,最后又發(fā)起了投票,關于少年失蹤案新安市城隍廟是否需要負責?
因為之前沈鏡算命一事再加上最近火爆異常的“百鳥朝鳳”,新安城隍廟和鳳凰山在網(wǎng)上就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巨大熱議。這投票一經(jīng)發(fā)布,投票人數(shù)頓時激增,更有許多大v博主轉發(fā)發(fā)表意見,這一下,熱度直接就爆了,事件話題迅速飆升到熱搜第一。
眾多網(wǎng)友參與進來激烈爭執(zhí)討論,許多人說都是那些年輕人閑得慌,非要往危險的地方躥,害人害己。也有許多人說若非之前城隍廟搞出來的“白鳥朝鳳”,也不會有人被引誘去鳳凰山。年輕人膽子大好奇心強都是正常的。雙方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有怒斥城隍廟的,也有為城隍廟喊冤的,總之吵得不可開交。
到后來,戰(zhàn)場便擴大了。甚至有許多人開始了造謠,有說少年早已經(jīng)沒命了,還有說其實這不是第一起了,之前進入鳳凰山的人也失蹤了或者死了......甚至說這是城隍廟的一場陰謀,什么邪術,獻祭,等等等.......
這些一看就是非常離譜的謠言卻被大肆傳播,許多不明真相的被牽著情緒走,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也開始跟著起哄轉發(fā)。他們?nèi)缁认x過境一般掃過各大網(wǎng)站,各個大流量視頻博文下留下熱評。一時之間,城隍廟幾乎被架在了十字架上被審判,就連新安市各大官方,警局,消防,旅游局都被艾特出來要求給個說法。
幾個官方不堪其擾,不得不聯(lián)合發(fā)表了聲明,表示失蹤少年還在積極搜尋中,希望廣大群眾勿要聽信謠言,一切等官方通知。
網(wǎng)友們當然不會領情,官網(wǎng)很快淪陷。
沈鏡看了一會兒,他的新安城隍廟官博是重災區(qū),之前唯一的一條博文已經(jīng)淪陷,評論轉發(fā)全是要他給個說法,或者就是大罵他的......
沈鏡掃了一眼,就收起了手機。他心情略有些復雜,怎么說呢,他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網(wǎng)曝呢。不得不說,那些當紅的流量明星心理素質(zhì)是真的很強大了。
網(wǎng)友們的喜好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啊。他們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也可以瞬間把你打入地獄。
他把手機揣回兜里,面無表情地攔了輛出租車。老實說,網(wǎng)上那些對他的討伐他并不怎么關心。只是有些擔心再這樣下去對城隍廟會不利。他可不想關門倒閉。
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回何圭慈。
第63章
“滴答......滴答......”
何圭慈從黑暗中醒來時只覺渾身乏力, 目眩神暈。他拍了拍頭,睜開酸澀的眼睛,入目便是脫皮發(fā)黑的水泥墻壁。四周光線昏暗, 涼氣貼著背部皮膚,連帶著身體也覺得陣陣發(fā)寒。
他眨了眨眼, 猛地翻身坐起,身下光禿禿的鐵架床頓時不堪重負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在安靜的四方水泥房里顯得格外醒目。他驚愕又恐懼地打量著周圍,他這是在哪里?他不是正在鳳凰山里嗎?
“阿信你在哪里?”
董汾呢?賀秋呢?丁法呢?
你們在哪里?別玩了, 我害怕, 你們快出來!
何圭慈跳下鐵架床,幾步撲到了被鎖起的鐵門前用力搖晃, 鎖頭鐵鏈撞在鐵門上發(fā)出哐啷哐啷刺耳的聲音。
“開門啦,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他大聲哭喊著, 但或許是因為昏睡太久,也或許是因為太害怕, 他的聲音又小又嘶啞。甚至不及鐵門發(fā)出的哐啷聲。、
“別喊了, 再喊也沒人理你,不如省著點兒力氣吧!币坏厉鰡〈旨c是嗓音自昏暗的空間里響起。
何圭慈一頓, 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走廊對面,是一間相似的四方水泥房,同樣用鐵門鎖著。他瞇著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了那水泥房中間的鐵架床上靠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看不出年紀, 穿著一件白t恤, 下頜胡須亂糟糟的。
他又驚又駭,探著頭往外看去, 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相同的水泥房有許多,成対排被鐵門鎖著,里面或坐或臥地躺著人,有男有女。
“現(xiàn)在哭那么厲害,等你想哭的時候只怕就哭不出來了......”對面的男人動了動身體,換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低聲說。
何圭慈身體不住顫抖,他咽了口唾沫,小聲地問:“你是誰?這里是哪兒?”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這里是哪兒!”男人忽地咳嗽了起來,帶得身下的鐵架床嘎吱嘎吱地響。他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手緊緊捂住了腹部的位置,牙關咬得緊緊的,終于是把那陣咳嗽抑制了下去,面色才算緩了緩。
何圭慈瞅了眼他床頭上掛著的輸液袋,問:“你是生病了嗎?他們還給你看醫(yī)生啊......”他眼睛微微一亮,想著既然抓他們的人愿意給他們看醫(yī)生,是不是就說明他們暫時不會有事?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禁嗤笑了一聲,“是啊,他們才割了我一個腎而已,我要是死了,那我的心肝脾肺豈不是浪費了?”
何圭慈眼睛倏地睜大,當即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張嘴,“什么?”
男人冷漠地看他一眼,“物盡其用,沒掏空你之前他們當然不愿意你就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