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萱萱登時大喜,忙伸手輕輕拍著女兒的臉,又用手指掐她人中。
孫晴晴頓覺吃痛,她眉頭一皺,就睜開了眼。
“晴晴,晴晴你可算醒了,你可嚇?biāo)缷寢。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怎么好端端突然就暈倒了呢......”
孫晴晴呆愣愣地看著媽媽近在咫尺的擔(dān)憂的臉,她鼻腔一酸,眼淚唰地就淌了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媽,媽媽......”
孫晴晴瞬間淚崩,撲進(jìn)了劉宣萱懷里哭得肝腸寸斷,眼淚鼻涕淌了一臉。
“晴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別怕別怕,媽媽這就送你去醫(yī)院。”劉萱萱急的臉色都白了幾分,生怕女兒是哪里出了問題。
孫晴晴一聽這話忙將埋進(jìn)媽媽懷里的腦袋拔了出來,她搖著頭,哭得直打嗝。
“媽,媽媽我沒事兒,我就是很想你,太想你了......嗚嗚......”
“你這傻孩子,剛才吃飯不還一起吃了嗎?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劉宣萱有些無奈,她摸著女兒的頭發(fā),還有些擔(dān)心地問:“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沒事!”孫晴晴抽抽通紅的鼻子,“我就是昨天晚上熬了個通宵,沒睡好,太困了!”
“你還敢說!我讓你早點睡早點睡,你就是不聽,F(xiàn)在好了,都直接昏倒了!你自己的身體你都不愛惜,以后老了可怎么辦......”
孫晴晴聽著媽媽的嘮叨,卻并不像往常一樣覺得煩躁,相反。她從未如此刻般感到幸福滿足。
真好。∷帜苈牭綃寢尩膰Z叨訓(xùn)斥了,她曾以為,她永遠(yuǎn)地失去了這一切。
而現(xiàn)在她才明白,她有多么的懷念,多么的不舍。不舍屬于孫晴晴的一切。
她抬眼,透過模糊的水光看見了站在門口冷冰冰看著她的的孫鵬鵬。
“鵬鵬,你怎么站在那里,快過來啊,姐姐好想你!”孫晴晴朝弟弟伸出了一只手。
孫鵬鵬沒動,他一雙黑眸緊緊地盯著她,眉毛微微蹙起。
“鵬鵬,是姐姐啊,姐姐回來了,我回來了!”
孫鵬鵬呆呆地看著孫晴晴,忽地,他的眼睛驟然瞪大,兩手不知所措地搓著衣角。
他抿著唇,直直地盯著那雙朝他看過來的的眼睛。
那雙眼睛變了!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和之前不一樣了。
那個冒充姐姐的大壞蛋她根本就不知道,就算她跟姐姐長得一模一樣,他在她來到家里的第一天就已經(jīng)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姐姐!
因為,她們的眼睛不一樣。
那個人的眼睛總是讓他害怕,冷冷的,兇兇的,好像有一條毒蛇藏在里面。
可是姐姐不一樣,姐姐的眼睛像有星星在閃,很漂亮,很溫柔。
他喜歡姐姐的眼睛。
孫鵬鵬瞪著大眼睛,一顆一顆晶亮的淚珠子從眼眶啪嗒滾了出來。
“鵬鵬,快過來,讓姐姐抱一下。”
孫鵬鵬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擺著小手,像個炮彈一樣沖進(jìn)了孫晴晴懷里。
“嗚哇,姐姐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鵬鵬好想你啊,姐姐嗚嗚嗚......”
兩姐弟抱頭痛哭,倒是看得劉宣萱莫名其妙。不過姐弟兩總算和好如初了,她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一家團(tuán)圓的場景總是幸福。。的。
沈鏡和齊凌橋在窗外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兩人直奔王秀蘭的住處。
石家巷子是一條老巷子了。這里的房子都是幾十年前的安置房,房屋老舊,總是一副灰撲撲的模樣,街角狹窄,水泥路更是坑坑洼洼,似乎走一步,都能濺起一褲腿的污水泥溝。
此地住的多半都是一些老人,要么就是外地過來打工的務(wù)工人員。房租便宜,也沒什么人管理。屋檐橫梁之下拉著錯綜復(fù)雜的晾衣繩,一件件衣褲掛在半空,飄飄蕩蕩。
沈鏡和齊凌橋徑直飄到了一條暗巷里,巷子盡頭,有一間低矮的房屋。這里人煙稀少,即使是白天,太陽也很難照不過來,總是顯得黑沉沉的。
沈鏡猜想這多半是石秀云為了掩人耳目,悄悄搗鼓她的邪術(shù),才找了這么個不見天日的房子。
他透過臟兮兮的玻璃窗戶往里看,屋子也小,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靠墻放著一張低矮的木床,一名老得幾乎看不清五官的老人躺在上面一動不動。床褥發(fā)黑,不知放了多久沒洗的碗筷也堆在床頭柜上。
沈鏡不用進(jìn)去,也似乎能聞到里面的臭氣熏天。
真是難以想象孫晴晴竟然在這樣一個可怕的環(huán)境里住了幾個月。她沒自殘而死已經(jīng)是心理強大了。
他擰了擰眉,一揮衣袖,將石秀云和四兇神都放了出來。
石秀云一見到周圍的環(huán)境,便抱著頭又驚又恐地大叫。
沈鏡見她這般,心下很滿意。害怕才好啊,不枉他不辭辛勞送她過來。
沈鏡伸手在石秀云背后一推,她就跟被一條透明的繩索牽著一般回到了肉身里。
下一刻,那雙耷拉著的眼皮輕輕一顫,微微掀開,露出了里面渾濁泛黃的眼珠。
很快,石秀云仿佛恢復(fù)了神智,她那張蒼老如枯樹皮一般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她徒勞地張著干癟的嘴,喉嚨里發(fā)出“呃呃”的嘶吼。
沈鏡饒有興趣地看著石秀云在那張破舊低矮的床上掙扎著,嘶吼著,絕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