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樊守,我們母子三人才回過神。守白松開我,和守玉下了車,一個個都朝我看過來,等待著我回答。雖然兄弟倆沒詢問樊守,但眼中那焦急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他們是很想念樊守的。
我也沒有賣關(guān)子,便回答了樊萬,“樊守他去見樊桃紅了!
守白守玉聽到這話,沒有說什么,可樊萬那張皺紋橫生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詫的表情,“他去見樊桃紅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會出這個表情,所以,疑惑的點點頭,“是啊,這有什么不對嗎?”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抬起皺的像葡萄干的手,艱難的掐指算了算,自語道:“今天正好七七四十九天……不好!”
算到這,他忙朝我問道:“你知道樊桃紅在哪嗎?”
“不知道呀。怎么了?”我感覺他怪怪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這個樣子,我開始不安起來,會不會是樊守去找樊桃紅有什么危險?
“樊守有危險!”樊萬焦急道。
他這話一出,我心里一緊,呼吸都變得不穩(wěn)了。
汪洋和守白守玉他們聽見,也驚訝的聚了過來,守白一臉擔(dān)憂的問道:“我爸他蠱術(shù)不在樊桃紅之下,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的。您是不是多慮了?”
“對啊,萬老祖宗,您可別小瞧了我爸!笔赜衤詭ё院赖目谖钦f道。
可樊萬卻搖搖頭,“不,你們的阿爹確實是蠱胎,蠱術(shù)不是一般巫蠱師能比得上的?墒牵吘共皇腔钚M人,哪能跟化身成蠱的活蠱人樊桃紅比呢?”
什么?樊桃紅已經(jīng)成了活蠱人?
“您一定是搞錯了,樊桃紅還沒有變成活蠱人!樊守去之前還說,樊桃紅要變成活蠱人,還需要他的幫忙,所以,他說自己不會有危險。”我回憶起之前樊守對我說的話來對他說道。
樊萬深深嘆口氣道:“這孩子果然還是這種萬事自己扛的性子!你們可知道,樊桃紅變成活蠱人的最后一步,是需要做什么嗎?”
“做什么?”我們異口同聲的問道。
樊萬那雙渾濁的眼睛,一一掃過我們,最后定格在我的臉上,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那就是要生飲蠱胎的血。蠱胎的血可以克蠱,亦可以養(yǎng)蠱。所以,要變成活蠱人,最后一個條件,就必須將自身當(dāng)成蠱,飲用蠱胎的血補充最后成蠱的養(yǎng)分!”
“我的意思也就是說,在樊桃紅變成活蠱人之前,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長在黑肢蠱藤中,由黑肢蠱藤來吸收各種蠱的養(yǎng)分。直到四十九那天,生飲蠱胎血后,就徹徹底底的化身活蠱人!
我聞言,突然想起樊守昨天從倉庫開車回來的時候,那傷感的表情來了。我當(dāng)時居然認為那是他把徒弟給趕走之后,心里難受才那樣的,F(xiàn)在想想,他恐怕早就知道他會和樊桃紅之間有場惡戰(zhàn)了。
“可你怎么知道,今天就是那七七四十九天的最后一天?”汪洋疑惑了。
說話間,他也是來來回回將樊萬打量了數(shù)遍不止。
樊萬也不瞞他,照實說道:“之前我救云凱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樊桃紅在用黑肢蠱藤養(yǎng)自己的身體了。從那時開始算到今天,正好七七四十九天。如果我們趕得及,或許可以在她飲到樊守的血變成活蠱人時,除掉她,毀了那害人的黑肢蠱藤。哎,想當(dāng)初我就不該把黑肢蠱藤放在空棺里……”
可他如果當(dāng)初沒有把黑肢蠱藤放在空棺里,我也就不會得到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了。他這么說,估計就是樊桃紅在那時候偷走了一株黑肢蠱藤。
“原來成為活蠱人需要那蠱藤……”汪洋聞言,自嘲的看著樊萬笑了,“可成為活蠱人的代價,就是把自己變成一種蠱藤,這樣活著,縱然有千萬年的壽命又有什么意義呢?幸好我沒有陷得那么深!
汪洋不是個說話沒分寸的人,可這會居然當(dāng)著活蠱人樊萬的面,說出這番話來,只讓樊萬都不悅的朝他剜了一眼。
我沒有心思管他們這點不痛快的事情,而是擔(dān)心樊守到了極點,忙問樊萬怎么辦?樊萬搖搖頭,無奈道:“你剛才不是說,不知道樊桃紅在哪嗎?這樣的話,我就是有心救他,也沒辦法啊!
“那怎么辦……難道,就讓守哥他一個人去見樊桃紅送死嗎?”我說到這,后悔到了極點,早知道他去會有生命危險,我說什么也不松開他的手了。
我們一家才剛要團聚,他就遇險,如果他有個好歹,我們母子三個可怎么辦?
在我急哭了的時候,鄭海燕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胖乎乎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道:“嫂子,我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哥會把他名下的股權(quán)分五份,平均分給我們了。原來,他是早知道自己會有此一劫,提前安排身后事啊。都怪我,當(dāng)時就該看出不對勁來!
難怪樊守那天會突然去見鄭海燕了,原來是將公司的股份重做了分配。由此可見,他真的早就知道會有危險了?伤是和以前那樣,什么都瞞著我,自己一個人獨自去承受一切壓力,又獨自一人去面對危險!
要說我恨樊守哪一點,那就是這一點了。
“我們一家四口剛要團聚,他怎么可以有事……不,我一定要去救他!”我哭了一會,隨后就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救樊守。
“我也要去救爸爸。”守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哭了,這會頂著滿臉的淚痕,堅定的道。
他這么一說,守玉自然也是要吵著去救樊守。
可鄭云凱的一句話,把我們打入谷底,“你們剛才還沒聽明白嗎?不知道樊桃紅的位置,我們就是再想救樊守,也是白搭!
他這話無疑就像是一把鞭子,狠抽著我的心,讓我痛不欲生。
對啊,不知道樊桃紅的位置,我們?nèi)ツ木人?br />
守白說是要打電話給樊守,詢問他在哪,可手機根本打不通。見狀,我徹徹底底的慌了,“電話沒打通,他……他不會已經(jīng)……嗚嗚嗚……”
“我覺得樊守沒有這么容易倒下。”汪洋見狀,這會冷靜分析起來,“他的電話打不通,只能說明,他所在的位置,信號肯定不好。而信號不好的地方,一般不是地下室,就是電梯這樣的封閉環(huán)境了!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南城這么大,那么多的地下室和電梯,我們上哪去找?”鄭云凱乘機插了句,為難道。
可他這話音一落,我突然眼前一亮,“對了,蛟蛟的鼻子嗅敏,他應(yīng)該可以幫我們?nèi)フ曳兀 ?br />
而且蛟蛟是蠱蟲,就算對樊守身上的氣味不敏感,那對同類的味道總是熟悉的,想要找到樊桃紅的位置不難!
我這樣一說,本失落的在場眾人,都一臉激動,就連汪洋都不例外,只見他二話不說,直接從西褲兜里拿出手機,撥打了美美的電話。
等美美接了電話之后,又讓她把電話給了蛟蛟。
隨后等蛟蛟接了電話,他就按了免提,朝里面道:“蛟蛟,你女主人找你!
說話間,他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趕忙接過電話朝蛟蛟吩咐道:“蛟蛟,你快讓美美送你來鄭家老宅,我有事情請你幫忙。”
蛟蛟忙說好,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掛完電話,樊萬就朝鄭云凱吩咐道:“一會別忘記帶上鐵鏟。”
“要鐵鏟做什么?”汪洋不解的問了一句。
樊萬嘴角微微一扯,在皺紋深深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我自己做的孽,自然要想辦法解決。我打算在找到樊守后,在附近挖個大坑,做一個化蠱池,把所有的蠱物都化掉……一切之中,包括我這個最大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