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桃紅就拿起匕首,就要朝汪洋的胸口刺去。
我見狀心頭一緊,“不要!”
剛喊出聲,心里也在想著要阻止她的時候,一群護(hù)身甲蟲就從我身上飛出去,朝桃紅攻擊過去。桃紅見狀,猛地朝后退了兩步,要不是樊守及時在后面托了她一把,她就來不及收腳,跌進(jìn)黑水潭中了。
等她穩(wěn)住身形的時候,我也趕緊用意識操控起護(hù)身甲蟲回到自己身上了。可桃紅著實(shí)被我氣的不輕,緊皺柳眉,怒目瞪著我,“你是樊守的妻子,居然為了救其他男人,傷了自己的婆婆,你簡直是大逆不道!”
這會就說她自己是我婆婆了?之前不是死活不肯承認(rèn)我嗎?
我努力的收了怒氣,盡量心平氣和的對她說道:“他救了我們幾次,我必須還他恩情!
“他救你們,絕對是有預(yù)謀的!碧壹t不屑道。
“就算有預(yù)謀,那也確實(shí)是救了。我和守白守玉都欠他一條命,加在一起就是三條命。我爸爸曾經(jīng)和我說過,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我不要做忘恩負(fù)義的人!蔽覉(jiān)定道。
說話間,我輕移步伐,慢慢走到了汪洋的身邊,暗自護(hù)著他。
“別說的這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身在秦心在漢!只有阿守這呆瓜當(dāng)你是個好女人,在我眼里,你連金邊的街頭女都不是……”
“夠了!”樊守不等桃紅的話說完,就猛地一吼,打斷她侮辱我的話語。等我們都朝他看過去的時候,他一會看了看桃紅,一會又看了看我,語氣緩和了一些,“你們倆個都是我最親的人,不要吵了,真的很煩人!
聞言,我和桃紅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看不順眼,就快速的轉(zhuǎn)移了視線。我擔(dān)心孩子們的安全,就朝樊守道:“孩子和石頭他們還在上面,我們想想辦法,把他們給弄下來吧!
樊守抬頭看了看,皺起濃眉想了想,隨后就和桃紅商量了一下,他用火蝠燒掉鏈接上面的蠶絲,而她負(fù)責(zé)命令她的鎮(zhèn)獸蠱接著他們。桃紅同意了。于是,母子兩個配合起來,二十分鐘不到,就把孩子和石頭他們救了下來。
救下來之后,我找了把匕首,就幫助他們一起,把裹在孩子和石頭他們身上的黑蠶絲給劃斷,扒開了。我以孩子為重,自然先去救出守白守玉。然后將他們兩個,剛準(zhǔn)備抱出來,結(jié)果就被桃紅一把推開了,“別忘了,你手上可有護(hù)身甲蟲,把我的孫兒傷到了,我可不饒你!
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但是她說的沒錯,我身上有護(hù)身甲蟲,雖然守白守玉是蠱胎,有一定的抗蠱毒的能力,可這護(hù)身甲蟲他們是抗不了的。所以,她推開我,我也沒說什么,只默默的看著她,一個個將守白守玉抱起來,走出地下室,放到上面的方桌上躺著去了。
樊守等將所有人身上的黑蠶絲都解開之后,石頭他們才慢慢蘇醒過來。石頭和阿珠婆一醒來,看到樊守,就問他樊千哪里去了,樊守就把樊千死去的經(jīng)過和他們說了。當(dāng)然,被救出黑蠶繭的,不止是石頭和阿珠婆這幾個人,還有一些年輕體壯的村民、嬰兒。他們聽到樊千死了,一個個都激動不已。先是一個臉上有疤的男的,抱起嬰兒,然后看到嬰兒安然無恙的睡著,感激的朝樊守和我下跪,哭著說什么樊千被我們殺死了,樊守就是蠱王和蠱婆了。
他這么一說,其他幾個村民也都跟著下跪附和,搞的我和樊守都懵了。樊守是個簡單的人,所以,不喜歡被這些名利所牽絆,并不同意做他們的蠱王,只讓他們?nèi)ゴ逋庹夷切┒愠鋈サ拇迕窕貋。他們便先離開了。
他們一走,石頭就走過來,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牛啊師娘,那么厲害的老怪物都被你給打敗了,真不愧是我?guī)熌!?br />
怪物……
估計不久后,我也會成為一個怪物吧。雖然是我親手殺了樊千,但我一點(diǎn)都不開心。相反,我很害怕。莫名的害怕。
“少貧嘴,快去這吊腳樓的樓上,看看關(guān)沒關(guān)著芭蕉和黑苗族族長一家。”樊守估計見我心情不是很好,就忙打發(fā)了樊石頭。
他這話一出,我才想起來芭蕉和黑苗族族長一家人并不在黑蠶繭里,這樣看來,應(yīng)該就在樓上了。
“好咧!”樊石頭得令,拍了拍身上殘留的一些黑蠶絲,就準(zhǔn)備上去。卻突然被阿珠婆拉住了,“我和你一起上去,樓上是樊千養(yǎng)蠱的地方,里面的蠱物,你是對抗不了的!
樊石頭聞言,一笑道:“那就再好不過了,多謝阿珠婆了。”
“這伢子,長得雖然歪了點(diǎn),還挺有禮貌!
阿珠婆用長輩的口吻說話,讓樊石頭不自在的癟了癟嘴,“你這蟲子倒是真成精了,說起話來,還真像個人!
說話間,他就率先上去了。阿珠婆緊跟其后。
他們一走,就剩下我、樊守和汪洋在這了。汪洋這會依舊沒有醒,靜靜的躺在地上,淺灰色的衣物沾了黑色的潭水,變成了深灰色了。長長的劉海緊貼在眉間,更顯得他發(fā)黑、臉慘白來了。
“老婆,接下來我打算和汪洋一起去尋找活蠱人墓!背聊艘粫刈叩轿腋,低頭看著我,認(rèn)真且堅(jiān)定的說道。
我抬起頭看向他,見他眸光里帶著對我的憐惜之情,我心被暖了一下,“是為了我,你才下定決心去找活蠱人墓的吧?”
樊守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所以,點(diǎn)點(diǎn)頭。
他一點(diǎn)頭,頭發(fā)上的水珠就滴在了我的臉上,讓我心一酸,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了,“我要是不讓你去呢?”
“你知道的,我認(rèn)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的。”他伸手,將我擋臉的濕發(fā)掖到耳后,柔聲又道,“老婆,你身上的蠱性,我早就想除的。它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雖然在你的身上,但卻也按在我的心里。我時時刻刻都擔(dān)心它會爆炸……”
說到這,他頓了頓,將頭朝汪洋躺著的地方掃了一眼,接著道,“汪洋這個人雖然詭計多端,沒說過多少真話。但是,他那句,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他為你做了多少事情,是真的。這些年來,他為了壓住你身上的蠱性,做出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卻做不到……”
“你這話什么意思?他為了壓我身上的蠱性,做了什么事?”我不明所以了。
樊守低下頭,捏了捏拳頭,糾結(jié)了一會,才張開道:“其實(shí)……”
“其實(shí),我做那么多,無非是為了自己能夠長久的活下去,想讓你從樊守身邊離開……”樊守的話還沒說完,汪洋那略帶沙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打斷了樊守的話。
聞言,樊守和我就一同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汪洋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并且已經(jīng)捂住胸口,艱難的站起來了。這會他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正朝我看過來。
那目光,看起來淡淡的,但是,卻特別的專注。
“汪洋,多謝你幫我孩子們解降,也多謝你之前肯冒險幫我闖進(jìn)來!狈匾娡粞笮蚜,第一次朝他如此禮貌的道謝。
汪洋目光這才從我的臉上移開,看向樊守,“不用謝我,我有我的目的。剛才我聽你說,你打算要和我一起去找活蠱人墓了?”
“不錯。心甘情愿的和你一起去!狈攸c(diǎn)點(diǎn)頭。
汪洋便舒了口氣,“早這樣,后面這些事都可以避免了。樊守,你做事永遠(yuǎn)都被無關(guān)緊要的情感所羈絆。不過,正是因?yàn)槟氵@一點(diǎn),我才輸給了你!
說到輸給了他,汪洋朝我掃了一眼,意味深長的苦笑了一下。
“師傅……師傅人我找到了!”就在我們?nèi)齻都沉默下來時,下地下室的樓梯上,傳來樊石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