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的聲音突然從樓底下響起的時候,同時也響起了他上樓的腳步聲。我忙收回心思,扶著樓梯扶手走下去。我們在樓梯轉(zhuǎn)角處相遇,他看了我?guī)酌腌,就趕緊來扶我,“你身體不好,下什么樓?”
我窺著他的臉色,疑惑的問道:“你剛才和玲子說什么呢?”
樊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澤,“沒什么,只是想讓玲子給你做一些可口的飯菜!
“明天你不在家?”如果他在家,不會讓別人給我做飯的,因為他知道我只喜歡吃他做的飯。
“是的,剛把你陳玉蓮葬在后院的山上,明天我打算給她刻塊碑,所以,要出去一趟!狈氐。
陳玉蓮已經(jīng)葬了?聽到他這么一說,我心里安慰許多,好歹她沒有暴尸山野。
提到陳玉蓮,我想起了下樓的目的來,于是將手機遞給他道:“我在樓上發(fā)現(xiàn)了陳玉蓮的手機,在里面看到了她留下的一句話!
樊守聞言,詫異了一下,隨后接過手機翻看了幾下,當目光快速的在手機文檔上掃過之后,他皺了皺厚重的濃眉,“因愛而接受別人的蠱?呵,這陳玉蓮沒想到還挺癡情!那既然這么癡情,為什么還對我做出那些不要臉的事情呢?”
看到他轉(zhuǎn)動眼珠在思考這件事,我也再次陷入疑惑中,“守哥,你之前好像跟我說過,幕后指使陳玉蓮的,并不是活蠱人。但是,之前汪洋說是活蠱人的時候,你并不反駁他,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老婆,我上次也告訴你了,有些事我不讓你知道是有原因的,等事后,我一定和你解釋。你只要記住,我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傷害你就行了!狈卦俅螞]有告訴我幕后指使者是誰。
雖然他不告訴我,但我卻從他這句話里明白他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樊守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他雖然對我寵愛有加,可是,不會告訴我的事情,我怎么詢問,他都不會告訴我。所以,之前我才會和他鬧出那么多的誤會。
雖然有點生氣他不肯告訴我,可想到他這么做,或許是因為怕幕后主使者給我下蠱套我的話,得知樊守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是他的原因,所以,我并沒有將不悅表現(xiàn)在臉上,“哦!
樊守還是比較了解我的,知道我可能生氣了,忙將我拉進他的懷里,“老婆,不要生我的氣,我這次真的不能冒險。要不然的話,之前我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的。”
前功盡棄?他又說了句成語,我發(fā)現(xiàn)樊守最近爆粗口越來越少,說話越來越文明了,讓我更加喜歡。
被他摟在懷里,我感覺到很安心,心里勸著自己,樊守不管有什么計劃,都是為了我們好,所以,我不該生他的氣。
“吱吱吱……”
就在我將頭靠在樊守的懷中時,吱吱又在樓頂處傳來虛弱的叫聲。它這聲音一聽就是餓了。
“吱吱餓了,我該喂它點血了!蔽衣牭街ㄖㄟ@聲音,真的有點心痛了。
吱吱雖然是一只邪惡的鎮(zhèn)獸蠱,可是,我養(yǎng)了它這么久,而且還是用自己的血去喂養(yǎng)它的,所以,對它的感情已經(jīng)很深了。說是和自己的孩子一樣都不為過。
“不行,你這么虛弱,喂它什么血?!”樊守卻他抬起頭,兇狠的瞪了一眼趴在墻角的吱吱一下,吱吱立馬就嚇得不敢叫喚,并且白絨絨的身子縮了縮。
它最怕的人就是樊守了,最怕的蠱就是金蠶蠱。可惜金蠶蠱已經(jīng)被那個滿臉是蠱蟲的神秘女人捏死了,但即使金蠶蠱已經(jīng)死了,吱吱也不像之前那樣攻擊性的襲過來喝我的血了。
樊守見吱吱嚇得不支聲了,這才不屑的從它身上收回目光,打橫將我抱起走到了樓下。
下樓之后,他直接抱我進的我們臥室,隨后說要和阿泰把院子里剩的一些黑水蛭清理掉,就沒在房間里陪我。
玲子隨后倒了杯水走進來遞給我,我接過水喝了一口。她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朝我眨巴著眼睛,好像看我看入了神。
我被她這么看著有些納悶,難道我身上有臟東西?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摸到臟東西,就奇怪的問她,“玲子,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師娘,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讓性格粗野的蠱公,變得這么好脾氣的?你都不知道,之前蠱公沒娶你的時候,在村子里那是出了名的臭脾氣。對誰都愛搭不理的,我們對他是又敬又怕。自從他娶了你之后,我發(fā)現(xiàn)他其實也有溫和的一面,特別是今天白天他抱你下車的時候,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咧……滋滋……真的好羨慕人。”玲子一臉羨慕的朝我道。
樊守對我好,我確實知道,聽到玲子的話,我心里也泛出絲絲甜蜜來。
“師娘,蠱公真的很在乎你。”玲子這會拉起我的手,緊緊捏在手心,“他以后要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氣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生他的氣哦!
惹我生氣的事情?
我仔細的看著玲子,總覺得她現(xiàn)在眼神怪怪的,好像有點擔憂又有點心痛我。
“玲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我試探的問道。
玲子立馬松開我的手,呼吸不穩(wěn)了,“師娘啊,你先休息,我去幫阿泰哥他們布蠱,防止活蠱人來擾哈!
“玲子……?”我見她匆匆起身就要走,更覺得不對勁了,伸手要拉她,可她卻快步走出了房間,對我喊她也沒理會。
等她將房門關(guān)上后,我看著緊閉掉漆的房門,心里更加疑惑。玲子顯然有事瞞著我,但究竟是什么事我卻猜不到。
本打算等樊守回來,我再細細問他的,結(jié)果不一會吱吱從門下的縫隙鉆了進來,可憐巴巴的朝我飛過來,不敢吸我的血,只在空中飛著,也不敢叫。我看著可憐,趁樊守不在房間,偷偷拿針扎破手指讓它來吸血。被它吸了好幾分鐘的血之后,我就感覺頭暈眼花的,就昏睡過去。所以,就忘了這件事。
睡的迷迷糊糊間,我感覺身邊的床陷下去了,隨后一只溫熱的大掌敷在我的小腹處,我處于孕期的警覺,受驚的睜開眼,這時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房間的燈被關(guān)了。
“老婆,我比你更舍不得?晌曳貙幵敢惠呑訜o兒無女,也不要失去你!
就在這時,我耳后傳來樊守刻意壓低的男聲,這聲音即使很小,可我還是聽到了一些傷感的情緒。
并且,他說話間,手開始輕輕撫摸著我的肚皮,那種憐惜的感覺,讓人心痛。
樊守難道知道我懷孕了?
如果他知道了,那么這句話就讓我害怕了,可是,他應該不知道才對。因為以他的脾氣,知道我懷孕了,一定會大聲質(zhì)問我的,而且,為了不讓我冒險,直接拉我去醫(yī)院的。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應該還是不知道我懷孕的。
我自我安慰了一會,就聽到了樊守輕微的鼾聲傳來,可見是睡著了。
我以為現(xiàn)在頂多是半夜,哪知很快天就亮了。這讓我吃了一驚,樊守這忙活了一晚上,都是在防活蠱人嗎?
也許是樊守真的累極了,所以,我拿下他的胳膊,坐起身體看了他許久,他都沒有醒過來。
我實在睡不著了,就起身去了一樓洗手間洗漱,然后就準備做早餐,結(jié)果我剛淘上米放在液化氣灶臺上煮粥,就感覺腳脖子處傳來火辣辣的刺痛來。
我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本來只是黑了腳脖子處一點的傷口,居然黑了一倍多,這會黑氣直冒,還有擴散的現(xiàn)象。
我心里一緊,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