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果然在這,可是剛才那聲“找死”好像是汪洋喊出來的,那么大蝦子也是他扔下來的?
不,汪洋不是這么狠的人啊!
想到之前汪洋溫文的笑容來,我覺得剛才一定是我聽錯了。
抬起頭往二樓那邊看去,可是我什么也看不到,樊守那句話說完,樓上也再沒動靜傳來,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時,摔得不能動彈的大蝦子,居然弓了弓身子,往前爬了起來,但是速度很緩慢。
我害怕它這樣亂動會再傷上加傷,所以,忙拽住它的尾巴,朝它道:“大蝦子,你別亂動,呆在原來的地方就好!
可它并不聽我的,或許壓根就聽不懂。這會一個勁的往前爬,我拽著它的尾巴,它氣的扭過頭朝我張嘴吐信子,嚇得我松了手,不敢再管它。
它繼續(xù)爬到棗樹上,一圈一圈緩慢的往上爬著?礃幼樱沁想上二樓,我不明白它一條蟒蛇是什么思想,居然被從樓上丟下來一次,差點死掉,一般動物的本能,都會嚇得逃開,不可能去樓上第二次了,因為,它們知道那里有危險?墒牵笪r子卻并非如此,它依舊朝二樓爬去,速度比之前慢,動作也不靈敏了,眼看著它的頭就要搭在陽臺上時,它突然整個身子失去力量一樣,猛地從樹上摔了下來!
“大蝦子!”我見它噗通一下摔下來之后,心里一緊,跑過來推了推它,它就朝我往二樓那邊翹起頭,還對我吐了一下信子,接著身子就軟了,頭耷拉在地上,嘴角開始往外淌血。
我慌了,搖了它身體好一會,它都沒有反應(yīng),心想它不會是死了吧?
如果它死了,樊守一定很難過!
我是學醫(yī)的,可我不是獸醫(yī),并不能判斷出大蝦子是死是活。
搖晃了它沒反應(yīng)后,我焦急的抬頭朝樓上使出全身的力氣喊道:“守哥……汪洋,你們究竟在干什么?快下來開門,大蝦子不知道怎么了,不動了……”
樓上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死一樣的安靜。
我剛才明明聽到他們兩個的聲音,這會怎么就不理我呢?
我氣不過又跑的門口處,使勁的推了推門,門被他們在里面閂起來了,我根本就打不開。我氣的只能拍門。
拍到手心發(fā)麻后,我終于聽到有腳步聲從樓梯上走下來,但步伐很慢。
“是誰下來了?快開門啊!”我聽到下樓的腳步聲,就激動起來了。只要他們不管誰下樓了,大蝦子一定都會沒事的。
我催促了兩聲,那腳步聲才快了些。這時,我就停止敲門了。
不一會,我聽到門閂被拉開的聲音,然后門吱嘎一聲被人從里拉開了。我抬頭一看,是樊守!
但是,他的臉色好憔悴,眼圈深陷進去了,簡直就和抽大煙的人似得,我看后,嚇了一跳,“守哥,你怎么了?”
他沒回答我,而是緊皺濃眉,朝我埋怨道:“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嗎?”
“我……”我被他這么一說,委屈的淚水從眼眶里猛地涌了出來,“我只是想你了!
他一聽我這話,眉頭一松,將我緊緊抱在寬闊的懷中,“我真的是那你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守哥……”我好想告訴他,我已經(jīng)知道流產(chǎn)的事情了,可是,我怕提起這件事他更難受,所以,我就沒提,而是緊緊回抱了他一下。可隨后想起大蝦子,忙推開他,“守哥,大蝦子好像摔傷了,你快過來看看它!
樊守聞言,就趕緊朝地上的大蝦子那邊看了一眼,看完趕緊的跑過去,有可能是跑的有點猛,他過去之后,膝蓋一軟,單膝跌跪在了大蝦子身邊,隨后他伸手拍了拍腦門,搖晃了幾下,才睜大眼睛去查看大蝦子的傷情。
我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一緊,覺得他好像真的變虛弱了。
而能讓他這么壯的漢子,突然變的虛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缺血!
難道剛才他是在和汪洋換血?可不對啊,如果是換血的話,他不可能這么虛弱的。
我扭頭看了看汪洋家的樓梯處,他并沒有下來,他在做什么呢?
趁著樊守在給大蝦子查看傷情的空檔,我趕緊的上了汪洋家的樓上,這次我長了個心眼,沒有像之前那天喊他,而是輕手輕腳的走了上去。
二樓他的房間里沒有人,我就去了阿珠的房間,看到她房間的門虛掩著,于是,我就輕輕的走過去,伸手放在門上準備推門進去……
“你在干嘛?”
突然,我背后傳來汪洋很凌厲的聲音。
這把我嚇得一跳,身子就直了起來,深喘息著扭過頭,朝他道:“我在……我在找你!
看到他之后,我發(fā)現(xiàn)他的氣色很好,而且,臉上的表情不像之前那么的溫和,相反,很冷淡,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找我干嘛?”他是從藥品雜物室走過來的,這會幾步走到我跟前,居高臨下的睨著我。
他一過來,有股很強的壓迫感朝我襲來,不像之前那樣親切。
我感覺很怪,“我只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和樊守換血了?”
“換血?”汪洋嘴角一勾,笑了,“樊守性格真倔,說我的血他不喜歡,所以,并沒有要我的血,而是給我輸了他一半的血,并且也幫我把阿珠設(shè)在我身上的情蠱取出來了!
這個樊守!難怪他這么虛弱了!
我只是想讓他和汪洋換血的,沒想到他居然會不要汪洋的血。他也是奇怪,之前不是說要在我們家和汪洋換血的嗎?現(xiàn)在怎么偷摸的跑來找汪洋輸血呢?
“那你什么時候離開這?”不知道為什么,他情蠱取出來了,我居然沒有想象中那么替他高興?赡苁欠匾虼俗兊锰撊醯脑虬桑
“那要看看這個村子里的人什么時候……”說到這,他突然一笑,不接著說了。
“什么?”我覺得他的笑容一點都不如以前溫暖了,相反,讓我感覺到寒意。
“沒什么!彼焓謱⑽覔跄樀拈L發(fā)掖到耳后,一幅很癡迷的模樣,朝我又道,“回頭,我們一起離開,等我!
我不喜歡他這樣對我動手動腳的,我一把拍開他的手,“我先下去了!
他變得好怪,讓我有些慌。
他也沒阻止我下樓,但我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讓我好不舒服。
等我下樓的時候,樊守正往屋進,一看到我從樓上下來,一臉驚恐的表情,“你去樓上干嘛?”
我聽到他這話,淚水就涌了出來,“樊守,你就是傻瓜!”
我心痛極了,他真是傻,給別人輸那么多的血,如果不是他身體底子好,真是會死的!
樊守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皺了眉,“汪洋跟你說了?”
我點點頭,走到他身邊,伸手輕輕捶了他胸口幾下,“你怎么能輸那么多血給他呢?換血你或許沒事,可你不要他的血,你身上的血要是沒了,你會死的!”
“哼,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這種人換血的!”樊守捉住我的手,緊緊捏在手心,抬頭看著樓上方向,冷音道。
我發(fā)現(xiàn)他們關(guān)系好像變得很不好。
“守哥,你和汪洋是不是吵架了?我感覺你們之間好像關(guān)系變得很緊張。 蔽姨ь^望著他道。
汪洋也奇怪,樊守幫了他這么大忙,他居然一點都沒有感激的表情。
樊守鼻哼了一聲,卻什么也沒回答我,而是告訴我,大蝦子沒什么大問題,他已經(jīng)喊人過來,一會抬它回家。我也就沒說什么了。
我們出來后,來了兩個小伙,看到要抬大蟒蛇,嚇得要跑,被樊守一下喝止了,“你們敢跑,信不信勞資放草鬼追你們?”
那倆個小伙就一臉苦逼的表情看著樊守,其中一個瘦瘦高高的說道,“蠱公,這是一條大花皮蟒,兇猛的很,聽說惹火了它,還會吃人……你這讓我們抬,萬一它要是醒了,把我們給吃了咋子辦嘛!”
“就是啊,我才剛結(jié)婚,婆娘懷孕了噻,我要是死了……”
另一個小伙剛要附和同伴說話,樊守就一伸手,小蝦子就從他袖管爬出來,并且爬到他的指尖,朝兩個小伙抬起頭,舉起前身那些爪子動來動去的,嚇得那兩個小伙一句話不說了。
樊守就鄙夷道:“要不是勞資現(xiàn)在血少,沒得力氣了,不然,勞資還用你們這些龜孫子?給勞資抬起來,送我家去,否則,勞資這只小蝦子可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他們倆個被樊守嚇的身子都發(fā)了顫,連忙說蠱公不要生氣,然后就開始把大蝦子放到一個竹筐子里,他們拿扁擔挑起框子,這么一路抬到我們家。
路上,村里的人都從自己門內(nèi)探出頭來看,還說著什么。樊守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他們立馬就會把頭縮回去,把門在砰一聲關(guān)上。樊守就不屑的收回目光,嘴里罵一句,“膽小鬼!
我心里替村民申冤,這真不是他們膽小,而是你膽子太大!
倆個小伙把大蝦子抬到我們家門口后,放下扁擔就朝樊守鞠了個躬,“蠱公蠱婆我們先走了!”
“趕緊滾!”樊守白了他們一眼。
他們就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然后拔腿就跑了個沒影。
看到他們這樣,我都忍不住笑了,“膽子好小,還沒我的膽子大呢!”
樊守聞言,把我往懷里一攬,朝我臉上親了一口,得意的笑道,“是哈,我家老婆現(xiàn)在膽子大的多了,都敢?guī)е笪r子在村里晃悠了,好的很,這才像我蠱婆嘛!”
聽他說話聲音還是很虛弱,我不禁心痛的收回笑容,推著他要他進屋休息。
樊守卻說沒啥子大問題,反倒是把我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說我才該好好休息。
之后,他又把大蝦子弄進屋,放到我們屋子里的地上,給他身上撒了點涼水,大蝦子就動了動尾巴,信子往外伸了伸。
樊守伸手就摸了摸它的腦袋,“你這個呆瓜,一次被扔,第二次還爬什么爬,你進去,也救不了我。下次,不要做這種自不量力的傻事!”
“對,大蝦子,你以后別這樣了!蔽腋胶土艘痪洹
樊守就扭過頭,白了我一眼,“你也是!”
“啊?我今天可沒做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啊,而且,我是敲門的,沒硬闖什么的!闭f到這,我突然朝他問道,“對了,大蝦子是被汪洋扔下來的嗎?”
心里知道是汪洋,可就是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