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都被收買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簡直岌岌可!
整個白天異常安靜,她坐在院子里,曬了一整天的暖陽,還去和老板娘打了招呼,老板娘對她回來,表現(xiàn)得并不驚訝,就像她根本就沒離開過秦國,只是換了個遠點的地方住了兩年。
這讓楚萸越發(fā)覺得,在楚國的那兩年,有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就連生珩兒時的痛,都遙遠模糊了起來,好似真是她的一場黃粱之夢。
晚上,在她扭捏的期待中,長公子并沒有來。
他仿佛學(xué)會了欲擒故縱。
一整晚,她都沒睡好,第二天蔫蔫地蜷在屋子里,心里特別難受。
主要還是想珩兒了,可就這樣灰溜溜地摸回家,又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正焦慮著,一道身影從門前投了進來,那身影懷里托著個小團子。
是阿清,她如及時雨一般,把珩兒抱了過來。
楚萸喜出望外,嗖地跳起來,從阿清手中接過不知怎么的,有點氣鼓鼓的小寶寶。
“他昨夜想他阿母了,哭鬧了一場呢!卑⑶逍奶鄣亟忉尩,“到底是不足兩歲的嬰兒,長久感受不到阿母的氣息和體溫,心里會倍感不安的!
這話令楚萸愧疚萬分,她低頭親了親他微腫的眼皮,小家伙還有點賭氣,驕傲地別過頭去,就好像她是拋棄親子的狠心母親,他不肯輕易原諒。
“長公子說您先照顧著,他晚上來看你們!卑⑶逍Φ,手指在珩兒的腳心上輕輕撓了撓,小家伙立刻不高冷了,咯咯咯笑個不停,四肢上下倒騰,像一尾歡快的魚。
楚萸趁機在他腮上吧唧了兩口,成功重獲了小寶寶的歡心,他撲向她胸口,滿足地把腦袋埋了進去。
阿清吃過午飯便離開了,她還有不少差事要辦,田青白天也不在,他在蒙恬麾下?lián)魏苤匾穆殑?wù),大多數(shù)時間都很忙。
大家全部各司其職,只有自己在虛度時光,她心里生出愧疚的情緒,只好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珩兒身上,跟他完“你拍一,我拍二”的游戲。
忽然,門外傳來喧嘩,楚萸警惕地將珩兒放在床上,匆匆放下紗帳,只身一人去門口查看。
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先后大步踏入院中,為首之人面容端正,身著黑色官袍,身后兩人則披著輕甲,一左一右按著腰間的長劍。
楚萸驚恐地向后退了半步,但一想到珩兒還在屋里,怕引狼入室,忍著懼意又往前邁了兩步。
為首之人很有禮貌地拱了拱手,聲音洪亮卻不失儒雅:“公主,請隨我入宮一趟,王上想要見您!
一陣難以形容的慌恐,從頭頂貫穿到腳底,她差點沒站穩(wěn),唇瓣哆哆嗦嗦重復(fù)道:“王……王上要見我?”
“是的,王上公務(wù)繁忙,請公主即刻隨我出發(fā)!
“那個,我現(xiàn)在走不開,珩兒他——我的孩子還在屋里睡覺,這會兒沒人能照料他,您能不能——”
話說到一半,她便失去了底氣,人家已經(jīng)明確告訴你秦王很忙了,哪還容得她推三阻四、耽擱時間?
可是也不能把珩兒扔在這里不管啊——
“無妨,公主把小公子也帶上吧。”男人笑了笑,表情莫測高深,“王上想必也很想見一見他。”
楚萸能清晰地感受到幾滴冷汗,從她背后滾落,向下滑入衣袍。
她動了動唇,不知是不是陽光太刺目的緣故,她驀地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們這一去,還……能回來了嗎?
她滿腦子中,只轉(zhuǎn)動著這一個念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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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見秦王
◎……◎
楚萸抱著珩兒獨享一輛馬車,在惴惴不安中離咸陽宮越來越近。
小家伙還沒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在她懷里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練習(xí)著嬰兒語言,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瞳中,綻放出純真又愉快的光芒。
看著他這副樣子,楚萸內(nèi)心的緊張漸漸減輕,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凡事不要總往壞的一面想。
方才那位官員模樣的男人,管她叫“公主”,還以“您”字來稱呼她,這就表明,秦王并未是在暴怒之下,命人將她喚過來的,他很可能早就想見她了,只不過今日才得空。
也或許,與昨日長公子入宮有關(guān)。
不過也不能僅憑表象就掉以輕心,搞政治的人心眼都多,喜怒不形于色,他的禮貌恭敬,未必代表秦王的態(tài)度。
說實話,楚萸也不敢想象那位始皇大人和顏悅色的模樣,總覺得他特別不好惹,召她過來,絕對是要降下懲罰,或者進行一番苛難。
糾結(jié)之中,馬車慢慢減速,她拘謹(jǐn)?shù)亓瞄_窗簾,看見了似曾相識的一幕。
肅穆與威壓撲面而來,令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兩道高大得不可思議的宮墻邊,每隔幾步就佇立著一位身披鎧甲、手持長矛的士兵,他們的馬車正行駛在宮墻形成的深長甬道間,車輪碾過青磚地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咔咔聲,久久回蕩。
楚萸心有戚戚然地放下簾子,深深吸了幾口氣,再慢慢吐出來。
冷靜,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