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來,除了父親外,還沒有哪個男人,讓她產(chǎn)生過這種感覺。
扶蘇向后扯了扯韁繩,胡馬逐漸減速,直至停下,慢慢地顛著前行,時不時還停下來啃幾口野草。
楚萸總算能長長舒出一口氣了,她輕輕松開手指,拘謹(jǐn)?shù)貙㈦p臂挪到身前,重新抓住馬的鬃毛,身體也往前拱了拱,與他分隔開一條涇渭分明的縫隙。
扶蘇在她的肩膀后,默默注視著這一連串小動作,忽然有點(diǎn)兒不樂意了。
她為什么就不能如剛才那般,一直依偎著他,依靠著他呢?
她為什么就不能像夢中一樣,乖順地伏在他胸口,甜美地沖他微笑呢?
這樣一想,他因腎上腺素飆升而微微發(fā)熱的大腦,更加滾熱、莽撞,決定提前實(shí)施計劃。
他緩緩向前傾身,胸口再度貼上她的脊背,以一手控制韁繩,另一只不動聲色地向后縮退,然后毫無征兆地覆上她緊緊攥著馬鬃的手背。
原計劃是先帶她去前面一處鏡子般美麗的湖泊轉(zhuǎn)一圈,讓她大飽眼福、心滿意足后,再找時機(jī)牽她的手。
可他竟等不及了,生怕晚一分鐘,她就會變成煙霧飄散,再也抓不住。
少女的手柔軟纖細(xì),握在掌中嫩滑無比,他瞬間被這種美妙的觸感擊中,食髓知味地收緊五指,用力攥住了那只雪白柔荑。
阿母曾說過,父王見她第一面時,就騙她上了馬。
他載著她,繞著咸陽城慢慢地走,蒙恬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面,既像護(hù)衛(wèi),又像是在望風(fēng)。
還沒聊上幾句,父王就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她的手。阿母說這話時,聲音透著繾綣與懷念,咯咯笑個不停。
她還說,當(dāng)父王掌心的溫度傳過來時,她瞬間就認(rèn)定了他。
當(dāng)時自己只有七歲,躺在床上表演睡午覺,實(shí)際上精神得很,將阿母的每句話都記在了心里,并暗暗決定,若是以后遇見心愛的女子,也這樣表達(dá)愛意。
他琴棋書劍騎射樣樣精通,唯獨(dú)異性經(jīng)驗(yàn),幾乎為無。
他從小長在深宮中,所見的都是女人為了討好父王,使盡各種手段阿諛討好、伏低做小,父王是他接觸最多的男性,而他對除了阿母之外的女人,一貫是不怎么上心的。
他從他身上,似乎只學(xué)到了暴虐與威懾,而這兩點(diǎn),之前被驗(yàn)證十分不可取,羋瑤被他唬得成日眼淚汪汪,甚至還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他看到她受傷,心底深處是心疼的,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嘲諷,就如同父王經(jīng)常做的那樣。
他以后不會那樣做了,他想,愈加攥緊了她的手,還覺得不過癮,干脆松開韁繩,另一只手也按覆過來,將她的一對柔荑都牢牢抓于掌中。
而楚萸,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放肆舉動,驚得大腦短路了好一陣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兩只手都被攻陷,小蟲子般無力地蠕動在他十指之中。
“長公子……”
她糯米團(tuán)子一樣軟聲喚道,然而這聲音落在扶蘇耳中,卻仿佛一種暗搓搓的引誘,崩碎了他僅存的些許理智,他頓時上了頭,越發(fā)大膽起來,手臂向后用力一勒,她的整個身體便軟軟地癱入他懷中。
從他的視角,視線稍稍低垂,便可以看見少女鎖骨纖纖,在衣襟處若隱若現(xiàn),精巧而剔透,宛如天鵝展開的翅膀。
喉結(jié)難以自制地上下聳動,他心口熱潮澎湃,俯唇貼上她的脖頸,輕輕卻滾燙地烙下一吻。
楚萸被這出其不意的吻灼傷了,混沌又熱脹的大腦,倏然之間理清了一些線索。
先是誘使自己上馬,然后不由分說地讓馬馳騁、沖下斜坡,而她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全身心地順從他,甚至連身體也任由他擺布、擦蹭,這些完了之后,他終于圖窮匕見,直接上手、上嘴,那下一步呢?
脖頸間全是他熾熱、干燥的吐息,他的吻還在綿延向下,楚萸甚至懷疑,他在謀劃著什么刺激的#play,比如在馬背上占有她……
她身體里同時騰起兩種極端情緒。
一種是如同巖漿噴發(fā)般的情動,不自覺地想放棄思考,去迎合,去享受,另一種則劈頭澆給她一桶冷水,告訴她別這么不值錢,他還在拿你當(dāng)玩物,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
后者漸漸占了上風(fēng),她委屈地蹙起眉毛,不敢迎合他,也不敢去細(xì)想自己在他心中真正的斤兩。
她氣息顫顫地,想要從他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可他的束縛是那么緊,勒在腰上的雙臂猶如鐵鑄,像是要將她整個嵌入自己血肉那樣強(qiáng)勢,她無法逃離,檀口微張的樣子顯出幾分意亂情迷。
接著下巴被一只手扼住,向后抬起,她仰靠在他的肩膀上,被他俯下來的唇,堵住了全部氣息。
那是一個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炙熱的吻。
他的唇干燥又柔軟,氣息如秋日的陽光般,凜冽中透著干爽,他慢慢咬住她的唇珠,動作很像是在品嘗一件甘美醇膩的食物。
楚萸小貓似的呻#吟還沒來得及溢出來,就被原路堵了進(jìn)去,若說她先前還有疑慮的話,那這個吻徹底澆醒了她,讓她明晰地意識到,他在玩弄她、輕薄她……
她沒有別的法子掙脫,但是——
她抬腳在馬腹上,用力踢了一下,正在啃草的胡馬受到驚嚇,本能地原地跳躍了一下,撒開蹄子向前奔跑。
扶蘇大驚,連忙松開她去抓韁繩,而楚萸在他無暇顧及的剎那,身子歪斜著向一側(cè)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