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寧美兒吼得聲嘶力竭,一副絕望到極點的樣子,大顆大顆的淚珠又涌了出來。
這悲情牌打得不錯,一個剛死了老公的美艷俏寡婦趴在那里求饒命,很容易讓人想起那種特有藝術感染力的片子,什么未亡人の柔肌之類的。
不過這沒什么卵用。
“如果沒有我的慈悲,以謝家先人造的孽,整個謝家所有人都會死絕。不過慈悲不能沒有限度,只是道個歉就不用為所做過的一切負責,天底下還有什么公正可言?”
該的話都說完了,再說也不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糾纏,我拉起一直保持沉默的馮甜,從寧美兒身邊走過,頭不也回地向前,不再有任何猶豫憐憫。
田定一突然哈的大笑了一聲,扯起破鑼般的嗓子高唱:“解放區(qū)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qū)的人民好喜歡……”一邊唱一邊緊跟在我和馮甜的后面。
合唱聲突地就響了起來,帶著種驚雷般的炸裂感。
所有在場的東南法師代表全都扯著嗓子,邁開大步,就這么在大街上搖招過市。
靠,這么傻缺的行為,還搞得這么張揚,能別跟我后面行嗎?
找不著調的大合唱中,響起寧美兒絕望的呼喊:“老天爺,你不長眼!”
這一聲喊得那叫一個凄切悲慘。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喊完這句就要當場自殺神馬的呢,真要那樣的話,我們可就被動了,趕緊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結果發(fā)現(xiàn)她喊完這一嗓子之后,就從地上爬起來了,抱著謝云松的骨灰盒,跌跌撞撞地走了。
我就低聲提醒了田定一一句,“無論如何,寧美兒可不能再死了!
田定一停止唱歌,連連點頭,“那是自然,既然蘇主任說了,饒過謝家人性命,那他們就都不能死,哪怕是現(xiàn)在死了,咱也強行把他們復活,留在人間,直到整個風水局收尾結束為止!
好吧,這對謝家人來說,未見得是什么好事兒,所謂由奢入儉難,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沒了錢真心是生不如死,實在過不下去,以死來逃避這種困境未償不是一種解脫,可現(xiàn)在因為我當眾一句話,他們卻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不知道給謝云松出這個主意的人有沒有預料到這一點。
我就問田定一,“知道是誰給謝家出的主意不?”
“十有八九是港島術師協(xié)會那幫人!碧锒ㄒ徽Z氣頗為不屑,“一幫子建國前逃到港島的喪家之犬,仗著跟亂七八糟的勢力勾聯(lián),很是風光了幾年,不過改開之后,我們這些守了祖地的正宗門派重新興起,他們的形勢就急轉直下,日子一天不如一天。這兩年,我們跟他們在港島這一畝三分地上一直在斗。謝云松之前也找過他們的人幫忙,他們倒是很想幫,不過沒有那個本事。倒是這回能趕在這么個關節(jié)上將我們定軍,想是得了什么人的指點。”
也就是說,田定一也認為這事兒不是那么簡單了。
我思忖片刻,沒有再說什么,回到酒店之后,把謝云松的手機交給田定一,“田會長,這件事情你們來處理吧,對于東南的法師界情況我不太掌握,我只從自己的角度說一句話,國家治理法師環(huán)境的態(tài)度是堅決的,我不希望相關政策出臺以后,在東南地區(qū)推廣施實的時候,因為些不必要的地域門派矛盾或者團體矛盾而受到影響!
田定一接過手機,露出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明白,明白,蘇主任的指示,我們東南法師界一定堅決落實執(zhí)行,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非法團體發(fā)出不和諧的聲音,影響政策落實!
我看他這樣,心里就有點沒底,趕緊叮囑一句,“還是要講方式方法,和諧社會和平年代,當然是以和為貴了!
“那是當然了,我們都是守法公民,這事兒您就放心吧!碧锒ㄒ慌闹馗蛄吮F,然后帶著些許試探意思問:“聽說馮小姐是金融操盤的高手?”
我挑了挑眉頭,只看著他,沒有回答。
田定一就顯得有些尷尬,“是這樣,謝家的風水局馬上就要收局,最遲不超過兩年,這五百多億的財富就會轉到我們手中,實業(yè)物產變賣之后,成立基金,咳,這么大一筆財富,怎么管理,我們沒有這方面的人才,所以想請馮小姐指點一二……”
馮甜這會兒工夫卻是沒在這邊,回來之后就回房間了,顯然對田定一要跟我說的話沒興趣,她現(xiàn)在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研究中心建設和我完全搞不懂的課題研究上,對法師治理這事兒已經(jīng)不怎么發(fā)表意見。
不過,師姐大人要是在這里的話,只怕也不會同意吧。
我擺了擺手道:“田會長,沒有懂這行當?shù),可以請專業(yè)人士來代你們進行管理,我?guī)熃汶m然在這方面很精通,但她現(xiàn)在主要在搞法術研究,不可能分心!
田定一便顯得有些失望,仍不死心地說:“也不用什么事情都管,就關節(jié)上指點一下,掛個名也行啊,讓我們能扯扯她的大旗當當虎皮……”
我打斷了他的話,“田會長,好好做事吧,其它的不用多想。你是東南法師界的龍頭,又有官方身份,法師治理的政策能不能在東南地區(qū)落到實處,還得靠你和東南法師同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了。只要這件事情做好,田會長你就是大功一件,比做什么其它事情都要有意義得多!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田定一要是再不明白的,那就是純裝糊涂了,他當即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再次拍胸脯打保票,“蘇主任我辦事兒您就放心吧!
第二天我就見識到了田定一辦事兒的力度和效率了。
早上在房間里用過早餐,我一時無事,便拿著隨同早餐一起送上來的幾份港島報紙閑看。
幾家報紙的頭條都是同一個警事消息,連標題都一模一樣,想是警方發(fā)的通稿。
“警方重拳出擊,徹底掃清老牌三合會組織義和元!”
警方在凌晨行動,出動上千警力,將橫行港島七十余年的老牌社團義和元連根拔起,拘捕社團骨干數(shù)百人!
不過,這還不是田定一辦事力度的最好體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