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牛妖魄對此有些置疑,“可是長白派有龍骨和龍吐珠的事情,外人都不知道,這是門派機(jī)密。”
馮甜說:“要真那么機(jī)密,我們怎么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今天你能告訴我們,沒準(zhǔn)昨天已經(jīng)有其他弟子告訴別人了,所以我們更要先下手為強(qiáng),以快打快,先把龍骨搶來,保護(hù)長白派的安危。說實(shí)話,這可是看你跟了蘇嶺的面兒上我們才這么照顧長白派的,要不然,誰管他們一群開飼養(yǎng)廠的家伙的死活?”
黃牛妖魄被馮甜的邏輯震得目瞪口呆,明顯有些腦筋不夠用,遲疑著說:“搶長白派是為了保護(hù)他們,而且還要快搶才行?這個,好像說不太通……”
我對它說:“想不通就再回去好好想想,要善于領(lǐng)會精神嘛,等明兒去長白派的時候,你帶路!”
把想不通的黃牛妖魄收回到銅燈里好好領(lǐng)會精神去之后,我才問馮甜:“既然知道長白派又有龍吐珠又有龍骨,我們不如明天直接去長白派好了,還上天池干什么?”
馮甜就瞪我:“你怎么跟那牛妖一樣笨。你好好想想,黑龍要來長白山找當(dāng)年失散的族群,最后卻一盤在天池棧戀不去,臨死前也要來再看一眼,這是為什么?”
被她這么一提醒,我當(dāng)時就開竅了,“你說天池就是黑龍的歸群之路,只不過它雖然知道這路在哪里,卻不得其門而入,最后到死也沒能走成?”
“就是這樣!要不然的話,正提真人也不會在它臨死前費(fèi)那么大力氣把它弄過來再看一眼天池了。說起來這黑龍挺悲劇的。不過它找不到辦法,不代表你找不到,你可是能跟高維生物談笑風(fēng)生的,比起黑龍這種人間生物來高到不知哪里去,沒準(zhǔn)兒能一下找到路,到時候直接抓條龍回來,不比用珠子用骨頭做替代品強(qiáng)嗎?”馮甜頓了一頓,最后又說:“再說了,人家還沒有看過天池呢,這都到山腳下了,不過去看看多遺憾?”
不愧是我家?guī)熃愦笕,方方面面的理由都考慮到了。
拿定主意,第二天一早退了房,我們便驅(qū)車上山,登上山頂便可以看到群峰疊嶂、氣勢恢宏,十幾座高矮各異的山峰簇?fù)碇惶侗趟{(lán)的湖水,風(fēng)平浪靜,宛如一塊巨大的藍(lán)色寶石。
都說天池只是一個大泡子,但泡子跟泡子那是完然不同的,就好像西施和東施完全是兩個不同位面的生物一樣,天池這個大泡子那就是妥妥的西施。
風(fēng)姿絕佳,遺世傾成的一個大泡子。
連顧依薇這個對人間一切都不屑一顧的高維生物站到池畔時,都不由驚嘆好美。
時間尚早,幾乎沒有別的游客,無風(fēng)無云無霧無雨,視線良好得令人發(fā)指,馮甜開心地四處閑逛,還跑到湖面上擺POSS,要求我們趕緊多給她照幾張。
不是什么人都有機(jī)會站到湖面上拍照的,就算是玩魔獸多數(shù)人也只有掛了之后跑尸才行。
我趕緊掏出相機(jī)給她拍了好些照片。她是陰神出游狀態(tài),照出是半透明的,與山光池影配在一處,另有一股子飄飄欲仙的出塵之氣。
我在這兒拍照,煙霞就在旁邊念叨這天池的過往,她這兩天大概是補(bǔ)了些關(guān)于天池的功課,念叨起來跟讀書一樣,“天池古稱溫涼泊、圖們泊、他們泊,還有‘龍?zhí)丁、‘海眼’之稱,說是其與大海相通達(dá),常有神龍出沒!堕L白山江崗志略》記載:‘天池,在長白山頂,群峰環(huán)抱,池高約二十里,故名為天池。土人云:池水平日不見漲落,每至七日一潮,競其與海水相呼吸,又名海眼。又云:天池水清淺處,可以行人……”
人家在這里旅游玩得興高彩烈,你在旁邊背課文,是最討人嫌的事情了!
我被她絮叨煩了,忍無可忍,“煙霞,你念叨這些玩意干什么?”
煙霞鄭重地說:“我感受到了這里的威嚴(yán)與莊重,現(xiàn)在好像朝圣一樣,心情緊張忐忑,所以念些文章來穩(wěn)定心情。這里一定曾有大妖出沒,甚至這個天池都可能是大妖為棲身所造。”
我嗤笑道:“天池是個休眠的活火山好不好,還大妖造出來的家呢,難道那位大妖是從地殼里鉆出來的不成?什么威嚴(yán)莊重,是不是還想趴地上哭一場啊?你又不是棒子,扯這些沒用的干什么?趕緊的,不想玩了就四下看看,調(diào)查一下有沒有什么線索之類的,先找龍的線索,再找你那個妖城的線索!”
煙霞不服氣地說:“這里肯定有妖怪,你們?nèi)祟惗加涊d下來了,清代《長白山江崗志略》里就寫過,說是自天池中有一怪物覆出水面,金黃色,頭大如盆,方頂有角,長項(xiàng)多須,獵人以為是龍!
“沒準(zhǔn)兒就是龍呢!蔽乙猜犝f過天池怪獸這事兒,傳得神乎其乎,還有視頻照片神馬的,不過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也不知是真是假,想不到煙霞居然把這事兒當(dāng)真了,“好了,我們好好找一找,萬一不小心找到了,抓來研究研究,不就知道是龍還是妖怪了?”
煙霞怒視我:“仙長,你雖然強(qiáng)大,可也不能把我們妖怪當(dāng)成小貓小狗之類的寵物,什么抓來研究,我們也是有智慧的,我們也是有尊嚴(yán)的,你要尊重我們的妖權(quán),我們妖怪也是有自尊的!”
靠,不就說要抓來嘛,至于發(fā)這么大的火嗎?
我說:“成,成,是我不對啊,那要看到是妖怪的話,我們不抓了,讓它繼續(xù)在這里扮怪獸,總行了吧!
煙霞卻說:“當(dāng)然不行,那我上哪兒去找妖城線索?到時候我來抓,你不要亂出手!
好吧,你們妖怪內(nèi)部事務(wù),我不管總成了吧。
不過聽她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件事兒來。
棉花、煤球和虎皮還在胸甲空間里關(guān)著呢!
趕緊把它們都放出來透透氣兒。
棉花和虎皮出來倒還正常,四處亂看亂逛,可煤球一出來,轉(zhuǎn)頭看了一圈之后,卻沒有到處跑,而是躬身昂首,對著天池就嚎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動靜太大了,嗷嗚一聲,發(fā)出來的竟然不是貓叫,而是虎嘯!
虎嘯高岡,風(fēng)云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