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志偉的神情不僅僅是沉重,而且顯得有些緊張。
我不解地問:“不是魯承志的嗎?怎么了?”
呂志偉這才松了口氣,“你們知道這是魯書記兒子的電話!怎么不早跟我說一聲?”
我不以為然地說:“不就是追蹤個電話嗎?有什么大不了的,誰的電話號不一樣?”
馮甜卻道:“呂大哥,我是故意沒有告訴你的,事情緊急,你要是依程序先向上請示的話,就來不及了,怎么有人找你麻煩了?”
呂志偉說:“剛追蹤到位置,保衛(wèi)局的人就打過來電話了,問我想干什么,為什么要追蹤魯承志的電話,我當時都不知道魯承志是誰,就問了一嘴,那邊就告訴我這是魯書記兒子,問我有什么目的,還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還讓我不要隨便走,他們保衛(wèi)局的人馬上就到。哎呀,老弟,這魯家衙內(nèi)的電話能是隨便追蹤的嗎?他們的個人信息都受保衛(wèi)局保護的,不能隨意監(jiān)控,不然的話出了岔子,那可是正政治事件,你們追蹤魯書記兒子的電話想干什么?不會是有什么事情吧。”
馮甜笑道:“呂大哥,你那么緊張干什么?難道我們會害你嗎?”
呂志偉嘆氣說:“妹子,我自然相信你們不會害我,我是怕你們不知道這里面的輕重惹出事非來,這種事情非常敏感,可以說大也可以說小,關(guān)鍵是得有正當?shù)倪^得去的理由,你剛才說要是慢了就來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馮甜說:“呂大哥,現(xiàn)在給你個立功的機會,魯承志有生命危險,人應(yīng)該就在剛才監(jiān)聽的位置,我們立刻過去,警方這邊得你動員人手才行,還有保衛(wèi)局不是要過來人嗎?更好,讓他們也出人幫忙吧!
呂志偉一聽就嚇了一跳,忙問:“魯承志有生命危險?這個消息真的假的?準確嗎?可千萬別有差錯啊!
馮甜看著呂志偉緩緩說:“呂大哥,你是信不過我們嗎?那你也可以不去,我們兩個自己去就行!”
呂志偉立刻說:“我不信你們信誰?不過這事兒太大,我就得多問一嘴,成,咱們馬上出發(fā),我路上聯(lián)系人。”
呂志偉是雷厲風行的性子,說出發(fā)立刻就走,跟胡方權(quán)和劉春菊打了聲招呼,只說有急事,然后拉著一腦門子霧水的韋國慶一起上路,出了門才跟韋國慶簡單解釋了一下,一聽省委書家公子出了問題,韋國慶也是大吃一驚,立刻就不多問了。
我開那輛Q7,直奔追蹤鎖定的手機位置,而呂志偉則在車上開始打電話,一連氣兒打了能有六七個電話,他這邊剛打完,韋國慶就接到出任務(wù)的通知。
電話最后鎖定的位置在三江區(qū)的明城中心公園附近,車到附近,我才發(fā)現(xiàn)那里竟然是一片平房區(qū)。
三江區(qū)已經(jīng)是城市中心地帶了,商業(yè)街區(qū)密布,連住宅都少見,更別提有平房區(qū)了,我來回也沒少在三江區(qū)逛,卻從來不知道這里面居然還有個平房區(qū)。
這個平房區(qū)就在青鳥路里,轉(zhuǎn)圈都是高樓大廈,進入這個區(qū)域的路口隱藏在幾個大廈中間,如果不是有呂志偉根據(jù)分安信息提供路線的話,我就算轉(zhuǎn)十圈都找不到這么個路口中。
從這個不起眼的路口拐進去,就是一條幽深的窄街,只能容一車通過,與其說是街,不如說是個寬點的胡洞,兩側(cè)都是高樓的墻壁,從街上開過去,我注意到兩側(cè)墻壁上密布著許多攝像頭,顯然這條街在什么人的監(jiān)控之下。
當我們從這條窄街出來的時候,先看到了一片空地,那是規(guī)劃好的停車場,密密麻麻地停著各種各樣的豪車,光是布加迪威龍我就看到了好幾臺,更別提什么法拉利、邁巴赫之類的了,這還是我能認出來的,還有許多車我甚至都認不出什么牌子,但怎么看都不會是像Q7這種便家貨。
好吧,Q7雖然也是豪車,但放在這種環(huán)境下,顯然不僅算不上豪,甚至有種廉價的感覺。
越過停車場,就看到了那一片平房。
不是什么豪華別墅之類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平房,看起來好像些四合院,其間胡同幽深細長,是進不去車的。
胡同口站著六七個高頭大馬的男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穿著筆挺的黑西裝,耳朵上掛著通話器,胸前的標牌,一個個神情冷厲,看著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看到我們的車過來,其中一個男人迎上前抬手制止了我們的前進,示意我們打開窗子,冷冷地說:“對不起,這里是私人地方,請盡快離開!”
呂志偉亮出自己的警官證,沉聲說:“我是省安公廳特案處的,需要進去調(diào)查案件,請通融一下!
那個黑西裝男子好像看不見近在眼前的警官證,依舊冷冷地重復(fù),“這里是私人地方,請盡快離開!
呂志偉當警察這么多年,尤其是進了省公安廳后,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無視自己的家伙,臉也立刻就冷下來了,“我們省公安廳的,來查案,請你們配合一下。你要是做不了主,那就問一下能做主的人!我們時間很緊,趕緊讓路!”
那個黑西裝神情不表,板著那張撲克臉,毫不客氣地說:“省公安廳的警察就能隨便往私人宅地闖嗎?你們要進來也行,給我看搜查證!”
呂志偉見到對方毫不在意他的身份,神情就有遲疑,正猶豫著呢,手機響了起來,接起應(yīng)了兩聲,就說:“都進來吧,我已經(jīng)在里面了,現(xiàn)在受阻無法進入!”說完掛上電話,似笑非笑地看著那黑西裝說:“你敢這樣,不外就是后臺夠硬,以為可以在明城橫著走,不把我們警方放在眼里,不過,今天這事兒可不是你們能擋得住的,就算是你們后臺通天到京城里面,今天也沒辦法!”
黑西裝男人正要說話,突然按了按耳上的通話器,側(cè)耳聽了聽,臉色就是一變,抬頭看了呂志偉一眼,正要說話,尖厲刺耳的警笛響起。
我扭頭向后看去,就見一輛輛警車從窄街魚貫而入,連連綿綿足有三十幾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