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我爹一聽,一把甩開了我的手,吹胡子瞪眼的對我說:“誰說我忽悠人?我跟那小和尚都學了一年多了,什么《十八反》,《湯頭歌》我都會背!中藥材大典我也記在腦子里,藥理藥性我都知道……”
“行了,行了……你就說你干幾天了?”我連忙打斷我爹的話,心想他還不知道捅了多大的婁子,得趕緊想辦法善后才是。
我爹有些委屈的說:“也就是今天小和尚不在,我才替他頂一下班,一個病人還沒看了呢,你就把我拖到這里了……”
我一聽頓時放心了,笑著說:“還好,還好……還沒讓你禍害著人!”
“你小子是狗眼看人低,以后老子再也不管你的閑事了!”我爹黑著臉說。
我一看我爹氣得跟黑臉包公一樣的,大概傷了自尊,就連忙說:“爹,中醫(yī)博大精深,中醫(yī)院的學生學了五年還不能開藥方呢,人家小和尚是跟著大和尚從小學醫(yī)的,有秘方絕技,你可不能跟人家比!”
我爹一聽也消了火氣,他低頭想了想說:“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今天上崗第一天就遇到一個怪病……”
我爹說到這里,忽然一把抓起我的手腕號起脈來。
“爹,你八成號脈都沒學會吧……怎么在我手上練起來了?”我笑了起來。
我爹沒有搭理我,他在我手腕上摸索了一陣,很快將三根指頭搭住了我手腕上的三個脈門,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說:“不對啊……我號脈沒號錯!你小子的脈搏還真有勁!”
我覺得有些好奇,我爹號脈還真不是裝腔作勢,他拿捏的很準確,我能感覺自己的脈搏在他手指的壓力下挑動,看他一臉疑惑的神情,就笑說著:“你不會是拿我練手吧?”
我爹說:“我用得著在你身上練手嗎,早就在黃毛身上練會了,在你手上試試是因為我有些疑惑,我還以為我自己出了問題……原來我沒有問題!”
“你有什么問題?”我覺得我爹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就好奇的問道。
我爹說:“不是我有問題……是那病人有問題!”
“那病人有問題?那病人有什么問題?”我一臉疑惑的看著我爹。
誰知道他被我一問,臉色忽然緊張了起來,壓低聲音對我說:“那個病人不是人!”
我頓時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感覺不是那病人有問題,而是我爹有問題……那病人不是人,難道是鬼?
我爹見我一臉疑惑,就說:“那病人的手冰冷冰冷的……就跟死人手一樣,我在他手上摸了半天脈,居然沒有摸到他的脈……”
我一聽頓時吃了一驚,還以為他開玩笑的,但是看他一臉嚴肅,甚至帶著驚恐,我才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
“你是說……他沒有脈?”我問道。
我爹使勁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我肯定我沒搞錯,那個人……真的沒有脈!”
沒有脈,一個正常的人怎么會沒有脈呢?除非是死人才沒有脈,光天化日的,難道還來了個死人不成?
“走,你帶我去看看!”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我爹連忙帶著我回到了藥店,那人還坐在藥店里,伸著一只黑瘦胳膊在那里等著……
我暗暗的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看這人又黑又瘦,臉色發(fā)青,大約三十多歲的一個男人,于是就問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哎呀,渾身都不舒服……胳膊疼,腿疼……一到下午就發(fā)燒,渾身沒勁。”我見這人說話很正常,于是就在他對面坐下來,伸手搭住了他手腕上的脈門,在山上的時候我已經(jīng)跟太師父學會了號脈,我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脈。
當我摸到他的手腕的時候,立即感到不對,確實如我爹所說,我摸到的這只手冰冷至極,干巴巴的毫無生氣,就像一只死人的手。
更奇怪的是,我居然摸不到他的脈,寸關尺的尺脈已經(jīng)閉合了,我立即確定此人有問題,這種情況下按照中醫(yī)常規(guī)的號碼方法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
我想起了太師父教給我的另一套號脈辦法,號鬼脈!
于是我默念咒語,然后對著他手腕吹了口氣,喝了聲“過!”因為他手腕上的脈門摸不到了,尺脈已經(jīng)閉合,我只能將它過到手心,他的手心也是冰冷的,我摸了半天發(fā)現(xiàn)手心也沒有脈搏了,我暗暗吃驚,就向他中指上摸去,第一根關節(jié)上沒有脈搏,于是向第二個關節(jié)摸去,于是就向他的中指末端關節(jié)摸去,最后在中指末端摸到了一絲微弱的脈搏,跳的又慢又沉,于是我心里就有了數(shù),于是開口問道:“你受了驚嚇,應該在六個月以前吧?”
那人聽了之后,若有所思,大約過了幾秒鐘之后忽然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臉驚奇的看著我說:“你咋知道的?”
我微微一笑說:“嘿嘿,自然是號脈號出來的!”
“這也能號出來?”那人大為驚奇。
我沒有接他的話茬,繼續(xù)說道:“嚇你的人應該在二十歲左右,兩年前就死了,是個橫死鬼!”
那人一聽,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一臉驚奇的說:“難道是他找我的事……”
我看著病人的眼睛說:“你幸虧命硬,若是一般人丟魂六個月恐怕早就沒命了,你能撐到現(xiàn)在就不錯了!
那人一聽,頓時慌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說:“大夫,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幸虧遇到你啊,我一直當感冒治的,怪不得打針吃藥都不管用,原來是他在找我的事!”
我點了點頭說:“你這病是邪病,到醫(yī)院肯定治不好!
“邪病……邪病該咋治?說實話我一直不太相信這些東西!”那人說。
我笑著說:“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沒法給你治了!
那人說:“我現(xiàn)在相信了,因為你都說對了,我確實在六個月前被那人嚇了一跳!不,那不是人……因為那人已經(jīng)死了!”
病人說到這里似乎有些害怕,他點了一支煙猛吸了幾口,才講起了六個月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