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師叔,你的胳膊……”我吃驚的看著七師叔。
“廢了。”七師叔一臉慚愧的低下了頭,他只說了兩個字,再也不想多說一個字。
看到七師叔臉上難以掩飾的痛苦神色,我就知道那場大戰(zhàn)是多么的殘酷,畢竟那是在天煞幫的地盤上,我無法想象七師叔是怎么闖出七煞噬魂陣的,又是怎么把我救出來的……
“趙……趙鵬呢?”我試探著問道。
七師叔說:“放心吧小兵,那傻子好著呢,他昏迷了七天,現(xiàn)在能吃能睡的,死不了,只不過更傻了!”
我看著七師叔,忍不住咧嘴笑了,只不過這笑容有些苦澀。
“都怨我太功利了,我不該把尋找天匙盤這么重大的事情交給你倆去辦,這種上天神授之器只能是有緣者得之,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找到的,險些害了你們!”太師父自責道。
“太師叔,不怨你……是我沒辦好……嘔!”我說到這里,忽然感到心臟有火燒般的痛疼,差點嘔吐起來。
“小子,別說話,你的心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需要安心靜養(yǎng)!”
太師父說著將我輕輕抱了起來,放在了一張石床上,然后對身邊的一個童子說:“去,把我煎好的天王補心湯端來!”
“是!蓖愚D(zhuǎn)身離去,不大一會就端來了一個青瓷茶碗,里面裝著碧綠的藥湯,飄著一股奇異的清香,聞之心曠神怡。
若不是太師父說那是藥,我還以為是上好的綠茶呢,我實在沒有多少力氣,心臟里火燒般的痛疼,太師父親自扶著我,用一個瓷勺將藥湯一勺一勺的喂到了我的嘴里。
碧綠的藥湯入口之后,我頓覺滿腹清香,一股清涼的氣體滋潤著心田,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半碗藥湯服完之后,太師叔扶著我躺了下去,讓我安心靜養(yǎng)。
說著口中默念密咒,連點了我身上幾處穴道,我頓時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醒來就喝藥,喝完藥之后,太師叔就默念密咒,連點我身上幾處穴道之后就開始睡覺,每次都睡的十分香甜,醒來之后精神都會好很多,我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直到七天之后,太師叔才說:“小子,你總算度過了第一個危險期,可以在石床上活動一下了,記住,千萬不可練功,不可多思!”
我坐起來,在石床上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巨大的石室,里面有石床,石凳,石幾,七師叔半躺在另一張石床上,垂著一只胳膊,每天和我一樣,需要按時服藥。
“師父,我這只胳膊真的沒救了嗎?”七師叔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太師父。
太師父看著七師叔,嘆了口氣說:“老七,一只胳膊算不了什么,既是廢了又如何?我們的前輩大多都是三弊五缺,可哪有怎么樣?身殘不可廢志,只要心里是健康的,那就不是殘廢!”
七師叔聽了之后,頓時一臉慚愧。
“老夫活了兩百多歲,卻跟七八歲的童子一樣,被江湖恥笑為‘鬼童’,可是誰又能把老夫怎樣?”太師父傲然道。
聽了太師父的話,我感到暗暗好奇,他自稱活了兩百多歲,卻跟七八歲的童子一樣,若不是他聲音顯得蒼老,我第一見他的時候還真把他當成小孩了,只是他輩分太高,我一直不敢詢問是怎么回事,當時還以為他練了什么返老還童的功法,從太師父的剛才的言語中,感覺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我也七師叔都隱隱感覺到,太師父的童子身是三弊五缺之一,那應該是一種殘疾。
從七師叔臉上的神情中,我意識到連他也不知道太師叔怎么會變成童子身,也許我的七位師叔都不知道,甚至連我?guī)煾付疾恢,畢竟太師父已?jīng)兩百多歲了,而我的七位師叔沒有一位超過一百歲的,自然對自己的師父了解的很少。
太師父看著我們一臉疑惑的神情,就淡淡一笑說:“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但是你們倆個將來都有可能成為三弊五缺,老七可能會廢掉一只胳膊,小兵將來的問題……總之你們倆都要有心里準備!
我聽了太師父的話心里暗吃一驚,我將來的問題會怎么樣?太師父說到這里不往下說了,說明我的問題不樂觀,甚至比七師叔更嚴重,七師叔會廢掉一只胳膊,我會廢掉什么……難道會廢掉心智嗎?我簡直不敢想象……
太師父見我和七師父的臉上都不太好,猛然要接受三弊無缺的現(xiàn)實,成為殘疾,任何人都受不了,我和七師叔自然也是一樣,我們雖然是修煉玄術(shù)的人,但是還沒有超脫到脫離肉體的地步,從這一點來說,我們和凡人沒有區(qū)別,仍然會受肉體的束縛,肉體一旦殘廢,各方面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身殘并不意味著志殘,就像一棵大樹,雖然長得七扭八歪,但是歪材也有歪用,沒準做個犁彎,耕耘在千畝良田,你能說它沒用嗎?
同樣是一棵大樹,表面看起來長得又粗又直,一副棟梁之材的模樣,但是砍掉之后才知道里面爛成了空心,這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能說它有用嗎?”
太師父的話讓我心里一振,頓時輕松了很多,俗話說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人這一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什么事都沒有,只要有一顆勇敢面對現(xiàn)實的心態(tài),既是殘廢了又如何?
“一腳踏進玄門,就要有成為三弊五缺的心理準備,除非那些碌碌無為,騙吃騙喝的江湖騙子,如果說身體殘廢了,人就’廢’了,那老夫已經(jīng)‘廢’了很久了,可是江湖上只要聽說‘鬼童’二字,無不嚇得魂不附體,屁滾尿流,難道老夫‘廢’了嗎?哈哈哈!”
太師父說到這里,仰首向天,縱聲大笑起來,看著太師父那“童子“般的身體,卻有一種沖天的豪氣,我被他的豪氣所感染,對太師叔的經(jīng)歷充滿了好奇。
太師父大笑過之后,豪爽的說:“我知道你們一定想知道老夫的故事,好吧,老夫就給你們講講,老夫是怎么‘殘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