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喬軼出來接人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但聞秋并沒有這么做。他信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名片,輕佻地插進了侍者的手套縫里:“會員卡是嗎?給我來一張!
那侍者還想說些什么,忽然瞥見了名片上的燙金字樣,臉色立刻變了,匆忙跑進去叫經(jīng)理。沒多久,在經(jīng)理恭恭敬敬的道歉聲中,聞秋得到了一張自己的vip黑卡。
順利進場,人已經(jīng)來得七七八八,喬軼熱心地介紹聞秋給眾人認(rèn)識,從他的家世到他的工作到他的作品,聽到《埋我之地》時,一個女生尖叫道:“我的天,劇本真的是你寫的嗎?!給我簽名吧大大!”
“哈哈,阿桃可是《埋我之地》的忠實粉絲!眴梯W微笑道。
聞秋對這種場面早已見怪不怪,接過筆給阿桃簽了個名。周圍人仍在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問他是不是真的會住進banbury家族那間舉世聞名的城堡,問他編劇的生活是什么樣的,問他有沒有見過某某明星……
面對這群非富即貴的名流們,聞秋對答如流,仿佛天生屬于這里,早就習(xí)慣了被眾星捧月的感覺——誰能想到幾年前他被裴渡帶到這種場合,只會被當(dāng)作是賣身上位的男寵呢。
“你真的是聞秋?”忽然,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一個很清秀的男生對著他露出靦腆的微笑,“還記得我嗎?我是王樾,我們小學(xué)時還是同桌呢!
聞秋仔細(xì)看了看他的臉,果然從記憶的角落里挖出了這號人,王家的幼子,像一朵溫室的鮮花受盡寵愛長大。
他也露出微笑,“當(dāng)然記得了,你小時候可愛哭了!
“哈哈,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王樾有意無意地秀了秀無名指上的大鉆戒,“我現(xiàn)在都結(jié)婚了!
聞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顆鉆石很大,說實話沒有他得到過的那顆大,但總歸讓他想到了不愉快的回憶。
王樾便噙著那抹帶點優(yōu)越感的笑容,和聞秋聊了起來。在他看來,omega最大的本事就是嫁個好對象,聞秋看起來厲害,但忙得半死又掙不到多少錢,簡直就是在浪費他這現(xiàn)成的美貌。
他湊在聞秋耳邊悄悄說道:“你還是單身吧?聽說今天會來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alpha,要不要介紹你們認(rèn)識?”
聞秋不太感興趣地敷衍道:“哦,比喬軼還優(yōu)秀嗎?”
“當(dāng)然,”王樾看起來越發(fā)神秘了,“就是有一點,那個alpha離過婚……”
聞秋沒忍住扯了扯嘴角,在王樾看來,自己已經(jīng)沒人要到了非去找個二婚男的地步了嗎?
“哎你不要笑,真的他條件好到就算離過婚,雁城所有的omega都對他趨之若鶩呢!要不是我結(jié)了婚、咳……”王樾掩著嘴咳嗽了一聲,聞秋簡直懷疑他饞那個alpha到哈喇子都流下來了,這讓他也不由地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
“哦,你看,他來了!”王樾忽然抬起頭,倒不如說那一時刻酒吧里所有的omega都和他是一個動作。聞秋飲盡杯底的酒,才緩緩抬頭。
然后他便一眼望進那個男人凝視自己的、深沉的眼眸里。
只一眼,就能理解王樾所說的他能迷倒萬千omega的原因。那個男人有著極優(yōu)性alpha的所有特質(zhì)——英俊、挺拔、自帶強大的氣場。然而和那些年輕不可一世的alpha不同,他那清冷的眉目間隱去了張揚和浮躁,只余歲月沉淀的內(nèi)斂與從容。好像一把久歷風(fēng)塵的名劍,你能猜測到他曾有何等銳利,而現(xiàn)在所有的鋒芒都隱入了鞘中。
“怎么樣,是個極品吧?”王樾見聞秋看得目不錯珠,便得意洋洋地在他耳邊說,“非得是離過婚的才有這種氣質(zhì)呢。”
聞秋:“……”
裴渡的目光像拂過松林的風(fēng),不著痕跡地拂過了他,很快便神色自若地去和認(rèn)識的朋友們打招呼。喬軼似乎和他很熟,熱情地招呼他喝酒,又給他介紹幾個新朋友——聞秋自然也在“新”的這一列。
很快喬軼便拉著裴渡走到聞秋面前,“這位是amber,聞秋,我在英國認(rèn)識的朋友,是個非常棒的編劇,我猜你一定聽說過他寫的《埋我之地》……”
有人笑道:“《埋我之地》不就是裴總的公司投資的么,他們說不定早就認(rèn)識哦!
“哈哈巧了,電影開頭不還有一句‘獻給我摯愛的秋’嗎!”說話的人是在開玩笑,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什么,那個“秋”是誰一度成為了觀眾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旁人其樂融融地聊著天,沒注意到這邊的氣氛古怪起來了——聞秋坐著,裴渡站著,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注視著彼此,誰都沒有先開口。
喬軼左看看右看看,“哦,你們真的認(rèn)識?”
“不……”聞秋正欲開口,便聽裴渡道,“是朋友——雖然有段時間沒聯(lián)系了!
“哦哦,”喬軼笑道,“那看來今天我是請對人了。”
裴渡便從善如流地低頭問道:“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請隨意!甭勄飶娜莸刈岄_了一點位置。
“誒,我本來還想坐這兒的呢!”喬軼開玩笑道。
“就是啊!”其他alpha也發(fā)出怪叫,omega們則暗自咬牙嫉妒,恨裴渡沒有臨幸他們那兒。
“看來你挺受歡迎的。”裴渡意味不明地打量了聞秋一眼,從他沒系幾顆扣子的領(lǐng)口,到垂著細(xì)細(xì)銀鏈的鎖骨,從那細(xì)瘦的腰肢,到不盈一握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