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崔家人雇傭醫(yī)生,一直在幫懷孕的聞秋做檢查,那是否意味著……裴渡這個家伙到底有多可怕,如果一開始就是他,那么他到底布局了多久?!如果他就是小知了的生父,那當初為什么要讓聞秋帶著孩子流落街頭吃那么多的苦?為什么聞秋還能心無芥蒂地接受他……等等,聞秋真的清楚這一切嗎?!
何羽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鬣狗,從這一切撲朔迷離之中,他嗅到了一絲令人興奮的血腥味——只要徹底破壞裴渡和聞秋的關系,那么走投無路的聞秋,遲早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吧?
當著聞杰睿的面,他推了推眼鏡,將興奮的目光掩藏在了鏡片后;氐阶约旱姆块g,他立刻撥打了一串號碼:“喂,梁醫(yī)生?對,是我,何羽……”
“上次是我的錯,沒有表現(xiàn)出足夠的誠意,我愿意付出雙倍的價錢……不,不必擔心安全問題,我可以送您出國進修,只要您愿意把當年的真相全部告訴我……哦哦太好了,那我們就明天中午見一面?”
第99章 畫地為牢
在小心翼翼修補花瓶的同時,裴渡也在考慮為花瓶插上新的鮮花。
思來想去后,他打算讓陸甲來拍《埋葬玫瑰花的地方》,作為送給聞秋的禮物。
他深深地記得,第一次收到自己送的生日禮物時,聞秋曾經是那樣地幸福,幸福到盲目獻身的地步。然后他像個畜生一樣做了最垃圾的事情,把所有的禮物都扔掉了。
后來,聞秋親自去了垃圾站,一張張從地上撿起別人踩踏過的稿紙。只要稍稍揣摩那時候的他到底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去做那些事,裴渡就感到心如刀絞。
自那以后,他們分分合合,他送過聞秋很多禮物,然而聞秋總是淡淡的,再也不曾露出過那一夜淚光閃爍的幸福笑容。
這是他心中的一塊芥蒂,過去的缺失已不可彌補,他只能試著送出更好的東西。
由他最喜歡的導演,把他精心創(chuàng)作的劇本變成電影,應該沒有一個創(chuàng)作者能拒絕這樣的禮物吧?裴渡這樣想著,便開始盡心推進這件事,所有能用錢打通的環(huán)節(jié)都很順暢,問題出在了陸甲那兒。
不愧是聞秋喜歡的導演,果然是一等一的有個性。錢也好、人脈也好、威逼利誘也好,裴渡用盡了一切能用盡的手段,只換來大導演一句話:“我要考察考察。”
他所要考察的,卻是這個劇本的主角原型,聞秋的母親關晴彩。
裴渡調查了他,發(fā)現(xiàn)這倒的確算得上一位傳奇人物。
關晴彩的本名叫關峰勻——那是他還以男兒身露面時的事了。他先后有過三次婚姻,一開始是風風光光嫁進了聞家,后來如小妾般帶著兒子進了謝家,最后被謝家拋棄,傍上了一個暴發(fā)戶土老板,沒兩年又離婚了。
他的婚姻可以說是一次不如一次,然而該摟的錢可一點沒少摟。他現(xiàn)在頗有錢財,生活優(yōu)渥,名下還有咖啡連鎖店,甚至開到了江河市。
借著電影的名義,裴渡與關晴彩取得了聯(lián)系——不,準確來說,是關晴彩聽說他的存在后,迫不及待地想與他見面“喝杯下午茶”。
他們在關晴彩開的咖啡店見了面,第一眼裴渡就充分理解了這個omega的資本何在——關晴彩穿著淑女的長裙,留著綢緞般的漆黑長發(fā),五官精致典雅,一雙略施粉黛的眼睛生得風情萬種。
聞秋和他的確長得像,只是氣質完全不同,聞秋的眉眼要更冷清銳利,也更有英氣,不似這般美得雌雄莫辨。
“你好呀,裴先生。”關晴彩微笑著坐下來,說話帶著些南方口音,聽起來格外綿軟,打招呼也像是在調情,“沒想到您會特地花時間來見我,小秋在你那兒過得可好?”
裴渡靠著椅背,直白地審視著他,沒有說話。關晴彩被他盯得有些惴惴,他知道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是自己兒子的男友,卻不知他想來做什么,只得陪著笑端坐著。
然后他聽到裴渡說:“他過得不好!
“啊……”關晴彩萬萬想不到他會這樣說,掩飾般地抿了抿唇,“裴少說笑了,能被您看上,是這孩子的福氣呢。就算以后進不了裴家的門,能得您的兩分寵愛,他也不愁吃穿了!
話是這么說,他也不能確定裴渡是哪一種alpha,他心里清楚也有那種表面風光內里陰毒的人,不把omega當人看,只用來泄欲播種和玩弄折磨。他只期望聞秋別遇上那種壞人才好。
他喝了口咖啡,又被苦得吐了吐舌頭,“呀,好苦……”這有些少女的動作,在他身上卻顯得很和諧。
而裴渡似乎根本不感興趣他說的話,又自顧自地問了第二個問題:“我約你出來,只是有些好奇,你的生活看起來還不錯,為什么當初丟下聞秋不管?”
甚至他們都在江河市,他都能想象之前聞秋累死累活打工的時候,這個做母親的正悠閑自在地喝著下午茶。
“不是不管他,只是這孩子……您也知道,倔得很。之前在謝家,規(guī)矩重不自由,小秋也不喜歡這種家庭,我不能強求他回來!标P晴彩說著,用他那條巴寶莉的絲巾拭了拭莫須有的淚水,“其實我在這些大家庭里,也不好過,最近才得了自由……”
“況且,”說著,關晴彩停頓了一下,那雙如絲的媚眼在裴渡身上勾了一下,“他不是有您了么?”
裴渡幽黑的眼睛盯著他,嘴角浮起一絲不帶感情的微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