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在一張張口中流竄,身處風暴的中心,聞秋卻沒有什么實感。對他生活造成最大沖擊的,是裴渡送他的一件禮物——一套精裝的江景房大平層。
這套房子和裴渡家相距不到5公里,房價更是貴得齊頭并進。雖然面積比不上那一整個樓層的豪奢,但對于聞秋一家三口來說,卻是綽綽有余的了。
這一次,聞秋并沒有拒絕,直接帶著趙媽和小知了搬了家。和房子一起購買的還有兩個車位,裴渡嫌空著不好看,給他買了兩輛車。
房本和車鑰匙是裝在一個信封里給他的,而聞秋無以為報,只能回以熱烈的親吻。
裴渡很享受地接受了他的吻,他喜歡聞秋眼睛里裝滿自己的樣子,比如現在。
一個吻搞得兩個人都有些氣息不穩(wěn),在玄關就心猿意馬地開始拉扯對方的衣服。聞秋氣喘吁吁地問道:“這算什么?喬遷儀式?”
“不好嗎?”裴渡的手揉捏著他后頸的腺體,“在本來還陌生的地方打上氣味,以后就有家的感覺了!
“就像小狗留標記一樣!
“是啊……”裴渡的手輕輕將他隔開,阻止了他過分熱情的吻,在一切失控前提醒道,“別那么熱情寶貝,我身上可沒帶套,今天不做到最后!
聞秋滿不在乎地笑道:“做到最后也沒關系!
裴渡一怔,心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立刻掐住聞秋的下巴不讓他亂咬,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解釋一下你剛才那句話,嗯?”
“標記我吧,”聞秋坦然地回望他,“我是說最徹底的那種標記……怎么了,你不想嗎?”
裴渡快瘋了,他怎么會不想?倒不如說想得要死。只是他本以為這會是一個漫長的征程,要一點點磨開聞秋的心,取得他百分之一萬的信任。
畢竟對于omega來說,標記是一件終身大事,一旦被標記就表示他完全屬于了那個alpha,只會為他心動和發(fā)情,在本能層面變得聽話和馴服。有激進的平權人士,甚至把完全標記稱作為“裝在生殖腔里的現代奴隸制”。
這是一個長達終生的不平等條約,因此,任何omega都必須慎之又慎地對待這件事。
而且裴大少爺腦子里還有一點點封建余孽,他總認為要先把聞秋放在裴家的族譜里,放進戶口本的另一頁,然后再挑一個良辰吉日把這件大事給辦了。
“你不喜歡嗎?沒關系,我會好好吃藥,不會懷孕的。”聞秋抱著他,輕輕蹭他,像是發(fā)情的貓一般纏人。然而那雙眼睛里是全然的清醒。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很確定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裴渡深吸一口氣,暫且穩(wěn)住了自己的心,“但是你應該要好好考慮這件事。秋秋,不要太寵壞我了。”
聞秋的眼神暗了暗,沒再說什么。
裴渡不會了解的,他的心里有多么的不安,那個生父的存在永遠像一個定時炸彈埋伏在身邊。哪怕是這樣不公平的條約,他也渴望著將自己獻給裴渡。
喜歡我,迷戀我,標記我,這樣就算發(fā)現了真相的那一天,你也永遠離不開我。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拉下裴渡的腦袋,然后埋在他的后頸處,先是輕輕地舔舐,然后亮起牙齒,猛地咬了下去。
omega沒法標記alpha,他卻執(zhí)拗地在裴渡的后頸留下了牙印,咬出了血又粗魯地舔掉。傷口和疼痛是他唯一能留下的東西,這些東西能讓alpha的身體記住占有他的人是誰。
裴渡束手就擒任他撕咬,混亂的喘息暴露了他的興奮,“哈啊……你咬疼我了,寶貝!
“怎么,不樂意?”聞秋這才松口,滿意地打量著那個深深的牙印,“這是我喜歡你的證據啊。”
他的男朋友就笑得很乖,而且事事有回應:“我也喜歡你,秋秋!
此刻的聞秋當然也不會知道,裴渡滿腦子想的都是一件事——是時候去醫(yī)院把結扎復通手術安排上了。
除了送房車以外,裴渡還兌現了另一個承諾——他真的聯系上了那個研究信息素缺乏癥的專家,親自把人從美國請了過來,給小知了看了診。
經過專家的一番解釋,聞秋再次確信,這個病沒有特效藥,要么等十幾年后小知了進入分化期慢慢自愈,要么就要給他用上足量的生父的alpha信息素。
問題是,誰也不能確定這十幾年的時間,疾病會對發(fā)育造成多少影響。相關的案例太少,無法形成有效參考,有輕微到幾乎沒有影響的,也有嚴重到無法分化的。
最讓聞秋崩潰的是專家給他看了一張照片,一個患有信息素缺乏癥的極優(yōu)性alpha男性,成年后身高只長到了1米6,差不多是個半殘了。
他絕對絕對不要小知了變成那樣,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
聞秋舔了舔嘴唇,最近他時常會回味起那種味道——咬破裴渡的后頸皮膚時,那種混合著alpha信息素的刺激的血腥味。
要是真的能標記他就好了,或者咬下他的一塊肉,留下一個永遠的傷疤,最少是一個暴露在外的刺青,這樣所有人都能看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屬于誰。
聞秋沉默地點了一支煙,很快煙草的氣息便在口中彌散,壓制住了那種越來越扭曲的欲望。
他愛裴渡,可是他也愛自己的孩子,而且他必須為那孩子的人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