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青城,夏至。
夜半,天上人間夜總會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喝多了的小麗捂住嘴巴,踉踉蹌蹌地走進走道深處的洗手間。
那里入口深,很少人使用,恰好可以掩蓋她的狼狽。
女人彎著身子,對洗漱臺就是一陣狂吐。
又喝多了,待會兒還要應付段少。
想到段燕平那個瘋子,她打了個激靈,趕緊抬起頭,鏡子里照出一張年輕漂亮的臉龐,眼睛正流露出濃濃的疲憊。
她絲毫沒留意到遠處的危險,直到鏡子反射出的黑影來到身后。
驀地一驚,還來不及尖叫,小麗就被人強行用毛巾捂住嘴,一股刺激的氣味涌進鼻腔,徹底暈了過去。
葉錦瑟把她拖進最里面的隔間,將兩人的衣物換了過來,合上隔斷門,貼上“機器故障,暫停使用”的標語。
整個行動無縫銜接,一氣呵成。
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十分鐘。
整理衣服和發(fā)型,葉錦瑟調(diào)對著鏡子細細打量一番,從哪個角度看都無懈可擊,尤其是左眼下面新增的黑痣,更是精準。
昏暗的燈光下,她和暈倒的陪酒女郎小麗有九分相似。
她輕輕撫摸了左手中指的裝飾戒指,那里有個隱秘的微型攝像頭。
蹲點了1個月,在腦海里復盤了無數(shù)次,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她眉眼透著堅毅。
門口傳來尖銳的女聲:“小麗,你死去哪里了?”
葉錦瑟很快就辨別出那是夜場客戶經(jīng)理的聲音,清了清嗓子:“這兒呢~”
在門口,撞上了夜場的客戶經(jīng)理,葉錦瑟不慌不忙地解釋:“剛才鬧肚子,怎么?段少找我?”
“是呀,他念叨著你呢!趕緊走!晚一步,得把這里給端了!”她一邊說,一邊拽著葉錦瑟的手臂往包房的方向走。
經(jīng)過609包房,她們停在602包房門前。
“我會好好‘伺候’段少,您放心吧!”葉錦瑟寬慰她,隨后推開了門。
裝潢奢華的包房里燈光昏暗,煙霧繚繞,時不時響起清脆的酒杯碰撞聲,陪酒女郎們的嬌笑聲,表演臺上還有美女們在表演鋼管舞,薄薄的布料遮不住性感的肉體,她們喉嚨深處偶爾發(fā)出撩人的喘息聲。
葉錦瑟還沒來得及看清所有人,有股力量拽住手臂,她跌落在一個男人懷中。
“讓人所有人等你,架子真不小吶。”耳畔聽到了帶著薄怒的男性聲音。
話音剛落,葉錦瑟就感覺到有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正用力地抵住她脖子。
她側眸,剛才拉扯她的人正是源華集團的公子——段燕平。
段公子身穿黑馬甲白襯衫,露額短發(fā),商業(yè)精英的模樣,正斜眼看她,唇邊掛著不屑的笑,仿佛抵住她脖子的不是手槍而是普通玩具。
葉錦瑟眼眸卻蒙上一層水光,滿是恐懼無助:“對、對不起段少,剛才鬧肚子呢,讓您久等了,是我的錯,我我……”
她拿起桌面還有半瓶的紅酒:“我給您賠罪!”
葉錦瑟心一橫,仰頭把剩余的酒喝了,眼巴巴地看著段燕平,濕漉漉的雙眸看起來無辜可憐又脆弱。
然而,段燕平還是舉起了手槍,他朝著女人胸口的位置扣動了扳機。
一道水柱從槍口射出,直直地噴到了葉錦瑟身上。
水珠打濕了胸口,順著她誘人的曲線緩緩下滑,畫面十分香艷。
葉錦瑟仿佛沒料到,整個人怔住。
“哈哈哈,這樣就被嚇到了,膽子真小!倍窝嗥叫Φ们案┖笱,甚至惡劣地又用仿真水槍射了葉錦瑟幾下。
這群混蛋!
葉錦瑟太陽穴的血管快速竄動,費勁九虎之力才壓抑住掀桌子的沖動。
她冷冷地看向在場狂笑的人,他們對段燕平這種充滿侮辱性質(zhì)的行為已經(jīng)習以為常。
“段少逗你玩兒呢,別害怕,我?guī)湍悴敛!鄙磉叺哪腥四弥埥頊惲松蟻怼?br />
葉錦瑟看了他一眼,立刻認出他是海關東渡辦事處船管科的謝志康。
三個月前,謝志康離開海關后去了源華集團,看樣子已經(jīng)成了段燕平的走狗。
“您真好!不敢勞煩您,我、我自己來!彼舆^他紙巾,表面又慫又感激,擦拭胸口的水漬,目光凝聚在他身旁的另一個男人身上,小心翼翼又充滿討好地問,“這位是?”
“紀副關長,過去陪陪他。”段燕平拍拍她屁股,為手掌傳來的觸感微微詫異。
小麗身材好,他是知道的,畢竟變著花樣玩了快2個月,早就膩了。
怎么臀部的手感比以前更緊致更有彈性了?
段燕平有些后悔沒把她留在身邊。
在他想再摸兩下的時候,葉錦瑟已經(jīng)站起了身,巧妙地避開他咸豬手。
她臉上堆滿了諂媚的嬌笑,凹凸有致的身軀挪了過去,殷勤地給海關的副關長紀培勇倒酒:“原來是紀副關長啊,小麗敬您一杯!
“我是過來談正事的,你叫上這些女人做什么?”紀培勇一把推開送到眼前的酒杯,臉色深沉。
“勇哥,她們都是段少的人,靠譜的。”見氣氛不對,謝志康趕緊打圓場。
段燕平臉上閃過不耐煩,不由自主地抽吸鼻子。
謝志康一看就知道段燕平毒癮犯了,他趕緊點了根煙,遞過去。
段公子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譏笑道:“說白了,不就是嫌錢少唄。”
“幫你們運輸那些香煙原油,我們海關管著貨物通關,里里外外涉及多少環(huán)節(jié)?咱們兄弟都是冒著坐牢的風險在幫你,你就給這么丁點錢?”紀培勇的音量逐漸提高。
女郎們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肩膀,仿佛受到了驚嚇,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垂涎“小麗”許久的謝志康趁機拉葉錦瑟的小手,把她扯到自己身邊,咸豬手一直在她香肩上輕拍,仿佛在安慰她。
要不是看段燕平人還在這,他早就拉著她到洗手間操了。
段燕平視歡場的女人如玩物,對謝志康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哂笑了一聲:“不是不想多給,但除了海關,咱們還得打點商檢、港監(jiān)等等管理部門,勇哥你得體諒體諒啊,畢竟都坐在同一條船上!
“是啊,勇哥,有話好好說,別傷了財氣!
謝志康話說得好聽,不安分的手卻不著痕跡地往下滑,享受著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感覺,剛想進一步,身邊佳人身子一顫,耳畔“嘔”的一聲,他被她吐了一身污物。
“對、對不住謝總,我、我喝多了,胃很難……受……”葉錦瑟不知所措。
大家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猛地一手捂住嘴巴,仿佛還想吐,快速跑到包房門口,似乎覺得這個舉動不太好,轉(zhuǎn)過身看著段燕平,她漂亮的雙眸飽含淚水,非常艱難地說:“我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回來。”
“也沒喝多少,她酒量怎么變差了?”謝志康用紙巾擦拭身上的嘔吐物,內(nèi)心MMB臉上笑嘻嘻。
“里面就有洗手間,她為什么要出去?”段燕平凝視著包房門,若有所思。
夜場客戶經(jīng)理闖了進來,驚慌失措地說:“段少,不好了!小麗被人弄暈了,進來的人不是她!”
段燕平腦中快速回放剛才的場景,明確那個女人不是走錯房間,而紀培勇和他確實說了過分的話。
萬一曝光了源華集團涉及走私的事情,這就危險了。
氣不打一處來的段燕平一腳踹飛客戶經(jīng)理,仍不解氣,他推倒桌子,酒瓶果盤散落一地。
段公子目露殺機:“找!給我仔細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