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嘈雜的車廂里,汽油味與空氣中的雨水混雜在一起,窗外寒風呼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現(xiàn)在究竟到了哪里。
看著車廂前面在寒風中發(fā)抖的售票員,我的心里總感覺毛毛的,要我投靠這個兇婆娘?唉,這是不是太荒唐了點?
“記住,不要靠近那個穿壽衣的女人!崩先松硢〉穆曇粼谖叶呿懫,他瞇著眼睛,小聲說道,“這么多鬼里面,她是最邪門的一個,今晚你要想活命,千萬千萬不要靠近她!”
我打了哆嗦,順著老頭所看的方向望了過去...
暗紅色的壽衣,蒼白的妝容,以及臉上猙獰的傷疤...
“您說的是她?”我顫顫兢兢地問道。
老實說,就算老頭不說我也覺得這女人很不對勁,先不提她那張恐怖的臉,你說誰深更半夜的沒事穿個壽衣坐公交車?
“沒錯,就是她!崩先怂坪跤行┪窇,聲音都帶著抖動,“如果她跟你說話,你可千萬不要搭理她!”
我愣了半晌,問道:“老爺子,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
老人摸了摸胡須,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道:“你別問這么多,總之,你把我的話記牢了,今晚說不定能夠僥幸活下來。”
我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往后面看了一眼,因為車廂實在太黑,所以陸云瑤她們的臉我根本就看不清楚。
算了,她們現(xiàn)在應該還很安全。
相反,如果老頭的話是真的,說不定那個老太婆已經上了我的身,我現(xiàn)在反倒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定時炸彈。
我干咳了兩聲,裝作無意走到了售票員跟前,撓了撓腦袋說道:“現(xiàn)在幾點啦?”
售票員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聲說道:“你怎么又來了?不是讓你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嗎?”
“我...我腿麻,我就站在這里!蔽覍嵲诓恢涝撜覀什么理由,總不能跟她說:大姐,小弟現(xiàn)在身體里有只鬼,你能罩我一陣子嗎?
售票員的眉頭擰作了一團,眼神兇狠地盯著我,不客氣地喝道:“這里不是你能站的地方,滾回去!”
我一聽是又氣又急,干脆耍起了無賴,頭一撇說道:“老子上車付了錢的,想站哪就站哪,你要不爽就來咬我!”
售票員氣得七竅生煙,挽著袖子對我怒目而視,一張臉就像燒紅的豬肝一樣,看架勢是準備找我干架了。
我雖然不想和女人打架,但此刻為了保命,如果她非要動粗,我就只能暫時把她給制住。
過了好一會兒,售票員的手放下了,冷笑了一聲說道:“好,你想死就站在這,待會嚇不死你!”
我聽得心里有些發(fā)慌,她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待會要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嗎?
就這樣,我站在售票員旁邊,她還是嘴里念叨著奇怪的話語,窗外的雨下個不停,仿佛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征兆...
忽然間,車廂發(fā)出一陣晃動,接著外面?zhèn)鱽碥囕喌哪Σ谅,車子緩緩地停下了?br />
咣當一聲,大巴的門打開了...
到站了?
我愣了愣,伸著脖子往門外看去...
車門打開后,寒風和雨水立刻吹了進來,一股奇寒涌遍了全身...
外面,仍舊是漆黑一片,除了零零碎碎飄零的雨水,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快點上來,快點!”售票員看著門外,不耐煩地吼道。
我心頭咯噔一響,揉了揉眼睛看了半天,愣是沒發(fā)現(xiàn)門外有什么人。
這個售票員,是在跟誰說話?
噠噠噠...
一陣奇怪的聲音忽然在車門口的臺階上響了起來,接著,我驚恐的看到,在車門的臺階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對腳印...
是的,我確信沒有看錯,濕漉漉的腳印,從最底下的臺階,慢慢地往上遞增,然后,“它”走到了我的跟前,腳印停住了...
此刻,我的心跳也幾乎停住了...
“買票!笔燮眴T手臂對著我旁邊的空氣伸了過來,似乎正在跟一個看不見的東西說話。
起初,我以為是這個胖女人在嚇唬我,可是當我看到她手上憑空出現(xiàn)的一張紙錢后,頓時瞪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了...
紅色的紙錢,就這么憑空地在她手上出現(xiàn),這是冥幣,死人的冥幣。
我的臉色剎那間變得一片慘白,嘴里低沉的呼吸著,身體的毛孔就像針一樣全部豎立起來...
因為我突然感到右側的身體有些發(fā)涼,就好像有一臺制冷的空調對著我身上吹一樣...
為什么會突然那么冷?我明顯地感覺到身體兩側完全不一樣的溫度,左邊溫暖,右邊冰冷,這種滋味實在是難以描述,我的腳步往旁邊挪動了一下,那股陰冷感消失了...
但是很快,陰冷感又上來了...
我臉色陰沉地再次動了下身子,沒過一會兒,后頸涼颼颼的,陰冷感居然再次侵襲...
“嘿嘿,這小丫頭好像是看上你了!倍,傳來售票員譏諷地笑聲!翱礃幼樱闶腔畈贿^今晚了。”
小丫頭?看上了我了?
我心頭一顫,剛準備回頭,忽聽售票員一聲大喝:“別回頭!”
“怎...怎么了?”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
“她就在你的后面,你若不想死,最好不要回頭!鄙砗,傳來售票員冰冷的聲音。
我一聽頭皮頓時感到有些發(fā)麻,什么叫她就在我后面?她到底是誰?
“這個人是我的,小丫頭,你給我滾!”忽然間,身后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這個聲音有些年邁,聽起來不像是售票員發(fā)出的。
“你...你是誰?”一個清脆,空靈的女人聲音顫抖的問道。
“滾!”
這一聲滾,猶如炸雷般在我耳邊響起,嚇得我是寒毛直豎,終于忍不住回過了頭...
這一看之下,差點讓我魂飛魄散...
身后,一個紅衣服的女人被一個穿著麻衣,滿臉橫肉的老太婆扯著頭發(fā),把她的腦袋往旁邊打開的窗戶外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