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兵在外人眼里之所以那么恐怖的原因,是因為入了陰司后,被陰司的環(huán)境所影響,他們心中只知道服從命令,沒有二心的人最恐怖。..
而且蟠冢山之所以能跟其余四方統(tǒng)稱為五方,同工掌控陰司,也是因為這蟠冢山這些陰魂,這些陰魂比起陰兵來,恐怖程度何止超越十倍。
但是就是這些只知道殺的陰魂,在窫窳的眼中,卻成了不值一提的廢物。
由此也可以看出,冥水河中的生物到底何等恐怖。
“殺!”
冥水河中的亡魂密密麻麻一批接著一批涌了上來,這下我們真的是腹背受敵了,前有圍堵。后有追兵。
窫窳在下方饒有興致地看著:“正一道祖,趕快拿出你最厲害的本事吧,這些亡魂不比你們收服的那些陰魂,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窫窳肆無忌憚的將冥水中的陰魂放出來,多半令江離有些不快了,回頭看了眼窫窳,沉聲說:“你真的要看?”
窫窳瞪了下眼睛:“不然呢?我等這么久時間,陪你玩嗎?”
“那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苯x回應了句。
趙文和似乎預料到了身上,這會兒突然下令:“蟠冢山所有亡魂,各歸各位。”
呼呼啦啦,那些戰(zhàn)死的身軀在瞬間撤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墳冢之中,除了打開的墳墓,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懦夫!备E窳見趙文和將亡魂收了回去。絲毫不忌憚趙文和是西方鬼帝的身份,直接嘲諷了起來。
這次卻換趙文和滿臉笑意看著窫窳了:“希望你一會兒后,也能這么高傲地說話!
趙文和說完后,負手站在了山巔之上,默默注視著江離。
江離看了眼趙文和,對趙文和點頭示意了下,而后轉身將游尸王放在了一個較為平整的地方。并將手中法劍也放了下來,漠然注視涌上的陰魂。
見江離這是要動用大法術了,窫窳也滿臉期待:“來吧,讓我看看你們正一道的法術,是不是真的有資格可以和陰長生的法術相提并論!”
窫窳是周氏一族直系部下,當年也是跟陰長生面對面戰(zhàn)斗過的人,他對陰長生的法術肯定有了解,如今這么期盼江離的正一道法術,我可以理解成他對當年那戰(zhàn)斗的追憶,只是這行為,有些冒險。
眼見亡魂靠近我們,江離突然將手一并,并指念道:“天道清明,地道安寧,人道至晴,三才一提,混合匯成,歸命萬將隨形而行,吾以正一道祖之名,召西北大荒三千戰(zhàn)魂、正一道三萬道眾,速速降臨,如有違逆,天兵上行,吾奉陰氏先祖急急如律令!”
這法咒前半部分之前我聽江離念過,但是后半部分卻是第一次聽他說。
我大概明白這法咒的意思,他是在以他正一道道祖的身份,召喚西北大荒的三千戰(zhàn)魂,正一道的三萬道眾降臨。
如果僅僅是召喚,后方的天兵上行卻不大符合時宜,因為那是在命令。
如果他命令正一道的道眾,我可以理解,但是命令西北大荒的三千戰(zhàn)魂,這讓我十分不理解。
《天藏》記載過,西北大荒,原本是陰長生所管轄的地方,他想要召陰長生的人來幫忙,絕對不能用這用語氣的。
就連窫窳聽了他的這法咒,也忍不住失聲大笑了起來:“江道祖啊江道祖,你大概不明白西北大荒戰(zhàn)魂是什么意思吧?那一群人哪一個不比你這小小的道祖尊貴,你有什么資格命令他們出現(xiàn)幫你?就算他們真的出現(xiàn),也是來教訓你的不敬的!
江離笑了笑:“是嗎?”
江離話音落下。
陰司西方這片天的天色突然大變,原本的淡黃色竟然恢復成了外面的清明。天變成了藍色的了。
這在陰司是絕對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卻真真切切出現(xiàn)了。
窫窳抬頭看天,即便那些已經(jīng)被怨恨和不甘等負面情緒影響的亡魂也都抬頭看著天上的變化,。
吼!
就在此時,這蟠冢山上突然傳來一聲嘶吼。
緊接著,我身體里那頭豹子也自行出現(xiàn),不過這次不是站在我前面,而是躲在了我和江離的身后,它再沒之前的威勢,在聽聞這聲嘶吼之后,它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哼哼唧唧發(fā)出膽怯的聲音。
我抬頭看向山巔,找到了這嘶吼的來源。
竟然是一頭體型如小山般大小的白色老虎,站在山巔俯視著下方一切,它出現(xiàn)在山巔后,又嘶吼一聲。
竟然將那些上前的亡魂嚇退了好幾步。
我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嘆了句:“這也太大了!
那白色老虎在山巔站了幾秒,而后邁開步子對準我們沖了下來,每一步都地動山搖,我也忍不住生出了后退之意,那花斑豹子竟然不顧身后的亡魂,為了躲避這白色老虎,直接往后面退了去。
眼見那白色老虎漸行漸近,我忙催促江離:“它是往我們這邊兒來的,我們快走!
江離卻漠然注視著那白虎,那白虎在即將靠近我們時,減慢了腳步,最后停在了我們面前。
等它真正靠近。我才感受到他的碩大,我的告訴,抬頭看竟然只能看見它的下顎。
心中膽怯,我拉了拉江離,讓他后退。
不過江離卻伸手向那白虎身上摸了去,然后問了句:“你師父沒來嗎?”
江離手放在了它的身上,它漸漸化作人形。站在江離面前,面對江離時,他沒半點威勢,眼中全是敬畏,而后突然單膝跪地:“正一道張?zhí)鞄熤,參見道祖!?br />
他跪地后,后面無數(shù)道士模樣的道徒出現(xiàn)在山巔上。踏著步子往我們這邊兒趕來。
正一道的道士大多為剛烈之人,全真道大多修心,而正一道修身,正一道道士跟全真道道士站在一起,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因為正一道道士身上道法正氣更為濃烈些。
我現(xiàn)在明白這片天空為什么變色了,因為陰司大多疾苦,無數(shù)負面情緒充斥,所以這天才是紅色的,但是這么多正一道道士出現(xiàn),他們身上的氣息就已經(jīng)驅散了這里的負面之氣,陰司的天空恢復成了平常顏色。
他們齊齊到來,身后陰魂也連連后退,那頭花斑豹子勉強停住了腳步。滿是怯懦注視著這一切。
這些道士下了蟠冢山,而后齊齊行起了道禮:“正一道道徒,參見道祖!
喊聲齊天,道教講究氣勢,一個道士的氣勢就已經(jīng)夠強了,這么多道士一起行禮,當我面對他們的時候。我明白了,為什么道門能憑借數(shù)十萬道眾能跟陰司這百萬甚至千萬的陰兵分庭抗爭。
江離說過,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這些道士每一個都可以說是俠了。
這些道士并不是陽間的道士,而是死后游蕩在陰司的道士,道教發(fā)展這么多年,道徒又何止數(shù)十萬。死去的人更多。
他們對江離行道禮,我看著熱血沸騰,再看江離,眼神之中也只有憧憬和膜拜,我發(fā)現(xiàn)我對他的了解真的不夠,他的強大,是我遠遠不敢想象的。
江離恩了聲。而后面向起下方的這些亡魂,說道:“他們膽敢再上前,一個不留。”
“謹遵道旨!边@些道眾看著江離的眼神也全是崇敬,還有就是激動。
江離的話,在他們耳中是道旨般的存在。而在道教歷史上,一個人的話能成為道旨的,不多,我們常說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陰山將軍急急如律令,就是將他們的話當成道旨,才這么說。
顯然,在這些道士眼里,江離是跟他們一個等級的存在。
這些道士聞令,全都在瞬間并起了劍指,同時念起了凈天地神咒。
這是道教最基本的神咒,原本只是清掃污穢的,但是這么多道徒同時念這最基本的法咒,威力自然不同。
既然是清掃污穢的,那么這冥水中的怨氣、殺氣、不甘,也都在清掃范圍之內(nèi),法咒念出,冥水再次翻滾起來,其中的負面氣息開始飄蕩至天空,一瞬間,才剛剛恢復清明的天空,又被染成了紅色。
窫窳驟然回頭,發(fā)現(xiàn)身后情況,而后沖江離喊道:“姓江的,你不是召喚了西北大荒的戰(zhàn)魂嗎?他們呢?”
江離回應了一句:“古往今來。強者輩出,西北大荒的人并不是最強的,正一道張道陵、丹道葛玄、全真道純陽子,哪一個不是一方豪杰?你們周氏霸道慣了,從沒正眼看過別人,即便不用西北大荒的人,也一樣可以讓你們周氏俯首稱臣!”
窫窳冷冷笑了起來:“是嗎?你讓張道陵出來,我跟他打!”
江離不再搭理他,而是面對起了剛才跟他說話的那邊白虎,說:“你師父還好嗎?”
白虎點了點頭:“他不能前來,特派我前來助陣,他還說很想念您。”
他們對話期間,我一直在想這白虎的來頭,他這么厲害,道教古籍中肯定有記載的。
他認識江離,也認識張道陵。
按道理說,張道陵才是正一道道祖,不過從他對江離的態(tài)度來看,江離的輩分明顯還比張道陵要高。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說:“你是不是就張?zhí)鞄熒磉叺哪穷^白虎?”
他撇過眼看了看我:“你是?”
江離說:“我徒弟!
得知我是江離徒弟,他突然對我拱手行禮:“師叔!
我有些發(fā)愣,被他叫師叔頗為不習慣。
不過我更加確定了他的身份,以及江離為什么是正一道道祖了。
東漢末年,烽煙四起,無數(shù)枉死之魂游離,霸占一方稱王稱帝,相傳末年,有神人降臨張道陵的住處。授予張道陵一卷天書,張道陵潛行研究數(shù)十年,終于大成,于青城山設壇,馭一頭白色老虎迎戰(zhàn)六大魔王,八大鬼帥,后收服了萬千陰魂。并創(chuàng)立了天師道。
而天師道就是正一道的前身,所以張道陵被稱作為正一道道祖,正一道史上的第一位天師,而那個在傳授張道陵法術的人,卻從沒被人提起過。
現(xiàn)在看來,那個人就是江離了,而這頭白虎。就是張道陵當時迎戰(zhàn)陰魂的那白虎。
他對我行完禮,那窫窳又在后面說話了:“江離?你的大法術呢?召喚出他們,并不算什么本事,要么就讓西北大荒的人來,要么就你來,要么就是張道陵來。”
我不知道窫窳到底怎么想的,但是我看出來了。他很希望再見到西北大荒的那些人。
包括他期盼見到江離能施展能與《逆陰陽》媲美的法術,江離不親自來,就讓張道陵來,因為張道陵也是正一道道祖。
那白虎聽了窫窳的喊叫聲,皺了下眉,有些不快:“不用我?guī)熥穑膊挥玫雷,我來跟你打,也讓你們明白,周氏一族雖說是開端,但是并不是巔峰!”
說完突然怒吼一聲,化作白虎縱身一躍,直接撲向了窫窳。
窫窳也在瞬間化作了人首蛇身狀,卻沒來得及,直接被那白虎撲倒在了地上,白虎一口上去,直接將他身上肉咬掉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