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安排在一個偏殿里面,依然是我和阿寶住一間,不同的是這一次我們自各有了自己的床,等安排寢宮的姑子走后,我終于有機會跟阿寶說話。
哪知開口我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低估了林阿寶所有的怒氣和怨氣,我才叫了她一聲‘阿寶’她更氣沖沖的:“行了,什么也別解釋,我不想聽!
突然間我就覺得自己很無趣,有時候善意的好心,對方未必會了解,再者,我現(xiàn)在應該擔心的是趙欽和老道長才是,對于小白的所做所為,我無須向林阿寶解釋,何況說了她也不會信。
因為彼此都有倔強性格的一面,我們沉默了下來,誰也沒再說話。
老太太從宮后門進入,在管事兒的姑子那里落了名后,再次回到了我們居所,她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快要凝結成冰,還不停地感嘆著這大帝宮有多美多尊貴。
她這一叨叨更是擾得人心煩,我站起來,提了只燈籠就要往外走。
“哎,小娘子這是要去何處?”老太太急急擋住我的去路。
“出去走走,你不是說大帝宮很美嗎,那我自然要出去瞧瞧!
老太太張著雙臂:“不可啊,剛才姑子還吩附我,要好好看著你們,別讓你們隨意亂走動,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得罰我個不得好死!
我冷睨了她一眼:“別忘了,你是只妖,誰人能隨意讓你不得好死?”
老太太這才呃的一下,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稱著她發(fā)愣的時候,我邁步出了門外。
我們住的偏殿里有一個若大的花園,花園中間還有長廊漁池,我小心的看了看其他房,大家都緊閉著門不敢出來走動,想必是姑子們警告過,所以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到好,給了我絕好的機會。
在進宮之前,我和老道長相約用撒豆成兵的方法相互追尋,我撒出的豆子他們能找到,而他撒出的豆子,自然會悄悄尾隨在我身后。
提著燈籠在走廊上找了圈,沒有看到任何一粒豆子,隨著越往前,心里的絕望越深,難道那一團迷霧送我們飄走的時候,老道長的豆子兵竟然無法追蹤。
倏地,彎著腰尋找的我面前,多了一雙銀色短靴,他站定,立在我面前,只到我直起身子來,小白才向我伸過手來,冷冷地問:“是在找這個嗎?”
他手指之間,捏著一粒小黃豆。
原來方才我在轎子里悄悄撒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也就是說,老道長和趙欽斷了與我的聯(lián)系。
“你不答應,就是承認了!毙“桌^續(xù)說,然后拉過我的手,將那粒豆子放在我掌心里面:“記住了,有我在,你就別想接近大帝!
話完,他轉身便要走。
“大帝?叫得這么順嘴,這么好聽。”我嘴角里裂開一抹冰冷的冷笑:“不管怎樣,上將軍這么做似乎不合規(guī)矩,我們進了宮的女人,誰不想得到大帝的寵幸呢?包括我也一樣,還請上將軍成全!
小白的腳步停了停,繼續(xù)往前走,銀色的身影越行越遠,漸漸隱進了長廊后去。
我不知道別人在失去一個朋友時心里會有怎樣的感覺,我覺得他不亞于一場情感的割鋸,同樣都是失去,因為那些曾經(jīng)一起開心過的美好時光,他總是會像沙礫流過指尖時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在心上磨蹭,那也是……一場緣分。
呆站在原地提著燈籠的我,傻傻地眼睛一紅……
……
沒有了趙欽和老道長做后援,事情變得更加堅難起來,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就連一張符紙都沒有,而這座花園里,料想他趙憂也沒那個膽子裁種桃樹,所以唯一能幫我的,只有自己身上的修力。
轉身正要回去,突然耳邊掠過一股冰涼的風。
‘吱’那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只覺得眼前一晃,寶寶就趴在我前面一米內的地面上,他四肢著地,頭抑頭,眼睛瞪著冰冷噬血的光?粗遥氶L的尾巴似乎隨時準備著攻擊我。
此時此刻我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堆美味的食物而已。
我心悸的一步步緩緩地后退,寶寶的動作快如閃電,只要他突然跳起來,自己還沒看清楚,他已經(jīng)像只猴子似的沾到了身上。
后退之時,我咬牙折斷了一截燈籠把手拿在手中,原本并不想傷他性命,因為他曾經(jīng)在沙壩鎮(zhèn)懸崖下救過我的命,可是現(xiàn)在,我在他的眼里只不過是食物,是能幫他養(yǎng)出美味無比蠱毒的寄生體。
似乎也感覺到了我打算還擊,寶寶趴在地上,即不進攻,也不后退,只能呲著牙看著我,他在找我的弱點,我又何償不是。
正在僵持不下,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利喝:“寶寶。”
‘吱’聽到這聲音,寶寶頓時像只溫順的小猴子縮起了脖子,也收起了臉上猙獰的表情。
我看著黑姑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彎腰拿出小罐子將寶寶收了進去,這才直起身來,看向我,竟然一點也不吃驚,只是冷笑一記:“明月姑娘上次死里逃生,這次竟然還敢再進來,不想活了嗎?”
“黑姑好眼力。”我道:“既然要再次進來,就沒想過后果!
“這個世界真是奇怪,要死的不想死,想活的不愿活!焙诠眯χ拷,臉色一變壓低聲音:“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不過在大帝面前,你最好閉嘴,可不要再提以前我曾經(jīng)讓寶寶幫你解過毒的事。”
“我知道。”
黑姑便不再說話,陰沉著臉往前去了,看著她走出三步之后,我才叫住她:“黑姑,你知道大師兄成了四道門魔之中的一員嗎?”
“你說什么?”大師兄畢竟是她唯一的兒子,黑姑驀地扭過頭來看著我:“此話當真?”
“我早就跟你說過,他在青鵝山跟著一群可以任意變成別人的妖物走掉了,而目前為止,具我們所知,能夠任意化成他人的只有一種,就是……門魔!
黑姑的身體微微一顫,她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么,卻又急忙的扭頭,匆匆向長廊那頭走去。
我身后,一隊巡邏士兵過來了。
我低下頭讓他們過去,再看長廊里,哪里還有黑姑的身影,不過她還知道擔心大師兄,那遲早會再來找我。
回到居所時林阿寶已經(jīng)上床睡了,桌子上的花瓶里,插著兩朵黑色的玫瑰花,我心里一驚:“這花怎么在這里?”
“哦,這是姑子給各房分的,說這花萬千奇特,人頭只能一枚,我們屋里有兩位娘子,自然就有兩朵,嘖嘖,還真是稀奇呢,我從來沒有見過黑色的玫瑰花,一來就送玫瑰,想這大帝也是個多情種。”老太太驚奇地夸贊著,走過去擺弄著那兩朵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