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變得有些恍惚起來,林阿寶他們玩游戲的聲音像從擴音器里傳出來似的,空靈地穿透耳膜。
不好,我們不知不覺著了對方的道了。
那些白蠟燭里可能有什么迷幻劑,我搖恍著回頭看了老道長一眼,他已經(jīng)將廖之辰的手用紅繩捆了起來,眼神有些渙散,緩緩抬起很沉重的手臂,手里的五帝錢劍重重一揮,道袍闊袖帶著一陣勁風(fēng)劃出有力的弧度。
倏地一下……教室里的十一只白蠟燭全滅了。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原本以為會響起混亂的尖叫聲,又或者是那些同學(xué)老師們的腳步聲,可是沒有,驀地一下,隨著蠟燭一滅,整個世界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靜。
廖之辰的叫聲不見了,玩游戲的嘻嘻哈哈聲也一下子消失了。
我用力搖了搖頭,叫了一聲:“道長!薄鞍殹!
沒有人應(yīng)我,就好像教室里原本就是我自己一個人而已,我摸索著往講臺的地方摸了摸,沒有被捆綁的廖之辰,也沒有老道長。
沒辦法,我只好心悸的摸索著往教室外走去。
當我的手終于摸到門把上的時候,同時還摸到了一只冰冷的,很有骨感的手,嚇得我急問:“誰?”
對方?jīng)]有回答,又或者是說,根本就沒有對方,那手不見了。
我努力控制讓自己冷靜下來:“廖之辰,是你嗎?”
沒有人答應(yīng),我一把將門給拉開了。
‘嘭’的一下,一股強勁的大風(fēng)迎面撲來,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似的,我被吹得千絲萬縷的頭發(fā)往后飛揚,腳下一空,心里也一空。
還真是懸崖嗎?
急急縮回腳來,整個人往后一跌,撲通一聲摔到地上。
“!币宦暻宕嗟,空靈的的鈴聲,從深不見底的懸崖那端傳了過來。
只見黑暗中,突然多了一張蒼白的臉,他就那樣看著我,輕輕膳動了嘴角。
“!扁徛曉俅雾懫,他不見了。
小白……我噎在嗓子里叫不出來,他的臉像浸進一盆墨汁里似的,被那些黑暗給緩緩淹沒。
“不!蔽壹饨幸宦,胸口的沉悶在這一瞬間全部揮散出來,驀地一下子,眼前的一切都突然變了。
十一只白蠟燭,十個人,廖之辰和老道長。
他們?nèi)荚尞惖目粗,是我突然的尖叫聲打斷了他們的游戲?br />
“丫頭!崩系篱L上前來扶著我,臉色冷沉:“怎么回事?”
我用力地搖搖頭,大口的呼吸,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是幻覺嗎?
“呵,沒事,你們繼續(xù)。”勉強自己干笑了一下,上前推開教室門走到外面走廊上,徐徐的晚風(fēng)吹拂在臉上,突然間,有種想要大哭一場的沖動。
身后響起腳步聲,稍后,便響起林阿寶的聲音:“明月姐姐,剛才你怎么了?”
“我……”我吸了一口氣:“阿寶,其實我很想告訴你,小白他……他失蹤了!
“我知道!焙诎抵校职毜穆曇舢惓远ǎ骸捌鋵嵨乙呀(jīng)猜到了,只不過這都是大家的傷心事,誰都不想提而已,不過明月姐,你放心,我相信以小白的能力,他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的。”
沒想到林阿寶竟然聰慧如此,在往日的印像里,她就是一個愛玩愛鬧喜歡散嬌的小女孩而已,我點點頭:“那,用你的冥想方式能找到他嗎?”
“我試過,卻做不到!绷职氜D(zhuǎn)過來的目光里全是憂傷:“冥想能聯(lián)系到他的方式,除非他心里也想著我,否則的話,我們無法達到共聯(lián),所以我是找不到他的。”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有的時候,或許最好的語言就是沉默。
我們再次回到教室里時,老道長神色凝重的上前來跟我說道:“丫頭,不對,少了一個人!
“什么?”
“圈子里少了一個人!
剛才我幻覺過的那一幕,沒想到此時竟然真的發(fā)生了。
我急忙拉住林阿寶的手:“別去玩游戲了,快跑!
“為什么?”
“別問,明天再跟你解釋,快跑,離學(xué)校越遠越好!
林阿寶點點頭,臉色變得煞白地一步步后退,轉(zhuǎn)身拉開教室門沖了出去。
那邊老道長已經(jīng)制住了廖子辰,我沖過去從他道包里拿出電筒,他揮動了五帝錢劍,驀地一下,十一只白蠟燭全滅了。
死一般的沉靜再次襲來……
我急忙點亮了手電筒,幸好老道長還在,可他手里已經(jīng)沒有了廖之辰,我松了一口氣,上前去扶起他。
“他跑了!崩系篱L說。
“不,他還在!蔽倚募碌挠秒娡补鈷咧車,只見加上廖之辰恰好十個人,他們一起面對墻,背對著我們,筆直地站在站在教室每一個角落里,一個角落里有兩個人,門口一邊有一個。
老道長穩(wěn)下心神,順著我的電筒光一看,不由得破口大罵:“奶奶的,給老子擺陣法。”
話完只見他往教室中央撒下一把五帝錢,手打天地訣,嘴里念念有詞,只見那些五帝錢在地上不停地打著轉(zhuǎn),似乎越來越急,越來越快,轉(zhuǎn)眼間驀地一下子從地上飛了起來,紛紛向十個人的身上打去。
撲通撲通,打過去的五帝錢貼在了那些人的后腦陰眼上,幾個人頓時軟軟地倒到了地上,只有一個人,肩膀一聳一聳的抖動著,他沒有受到五帝錢的影響,而是在笑。
角落里的廖之辰笑著轉(zhuǎn)過身來,笑著揭掉臉上的那塊人皮面具:“道長,你的法術(shù)再厲害,你們的余音道觀的能力再大,只可惜,剛才平空消失的那個人,你們卻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回來了!
“邪門歪道,又豈能和我們正宗道教相提并論,廖之辰,我勸你還是早日回頭,說出你們用的是什么陣法,貧道至少還留你個不灰飛煙滅的機會!
“是么,你覺得,我到了今時今日,還會再意生死嗎?”廖之辰那張可怖的臉上,目光陰冷地轉(zhuǎn)向我:“到不如,取了杜明月的蓮花,超越一切生死輪回來得痛快些!
“就憑你。”我冷笑著,舉起手里的銅錢劍,趙欽說過,出劍必快,勢如破竹,給敵人喘息的機會,就是把自己的生命給雙手奉上。
冷笑之間我的劍已出手,廖之辰?jīng)]有氣脈,他的陰眼在腦后,當然一劍逼他不得不扭頭,他沒想到的是,我的劍只是一個虛招,另一只手里早已取了朱砂噬魂符咒,當他扭頭的時候,符咒便被我一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刭N在了他后腦勺的曲池陰眼上。
驀地一下,廖之辰不會動了,緊接著身子便悉悉率率地開始融化成一灘爛泥,空氣飄浮著一股子濃濃的腐肉味兒。
老道長嘆了口氣:“究竟是什么人,想借這活死尸之名要害我們于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