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劉凱如的樣子,我只能快速啟動車子,雖然從后視鏡里,我什么都沒有看到,哪怕是一輛車都沒有,但就劉凱如那臉上的驚恐可不是裝的。
他似乎害怕得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車子緩緩調(diào)頭,湯圓問了一句:“誰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嘭’的一聲,車子側(cè)面被什么東西給重重一撞。
這聲音來得太突然,我和湯圓嚇了一跳,劉凱如索性整個鉆到椅子背后去了。
我急忙看了后視鏡一眼,仍然沒有任何東西,可是那力道卻是很明顯的,整個車身都為之一震,力道大得說是頭牛也為過。
眼下只能一腳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劉凱如,到底怎么回事?”將車子快速開出余音街,我心里一股無名火只往上沖,這男人只曉得把自己藏了個頭尾,怎么一回事兒到現(xiàn)在也沒說出來。
“是,是我老婆和女兒!眲P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她們,她們要吃我!
“為什么我看不到她們?”
“不知道,我也看不到她們,但是能感覺到!眲P如這才緩緩座位底下鉆出來:“等太陽落山的時候,就能看到她們了。”
“少奶奶,這東西來勢太猛,要是于剛才那樣的力道撞到街上的人,那一定會出事!睖珗A的話到是提醒了我,我一腳急剎停住。
“別,小湯說錯了,她們不針對其他人,只跟著我,我們快走,只有車子不停才能把她們給引出市外去!
劉凱如的話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就在此時,我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在后視鏡里一飄而過。
容不得多想,我急忙啟動車子向市外開去。
余音街已經(jīng)算是這所城市的邊沿街區(qū),車子開出市外最多也就半個小時而已,那團紅影時不時的在后視鏡里閃動一下,我沒想到的是,劉凱如妻女竟然可以化成無形在追趕我們,而且這速度還飛快。
“湯圓,把符咒準備好,把銅錢劍遞給我!蔽因v出方向盤上的一只手,接過湯圓遞過來的銅錢劍:“記住了,你不能和他們硬拼,實在不敵的時候,得快些回去找到你主子,明白嗎?”
“少奶奶,我明白!
湯圓和阿布相比起來,更出色的是他的理智和清晰的思路,正是這一點,才會讓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一直不動不搖的保護著長生花。
‘嘭’又是一下,我的車子被撞得往前竄了一下。
不可能,人的力道怎么可能有這么大?
就在這一瞬間,呯,玻璃窗上突然拍上來一只手,很快的一下,那手印上好像有很大的汗?jié)n,上面有清晰的紋路。
“不行,我們得找個地方停車!蔽壹鞭D(zhuǎn)彎開進一條小道,幸好已經(jīng)是郊區(qū)了,所以沒有什么車輛。
“別,明月姑娘,不能停車,停車她們就來了。”
“不停車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我們得反抗,否則不僅我們危險,還會傷害到其他路人!
開進小道上十來米,我把車子停住。
車外很靜……
和起先想像的不一樣,也許車子停下來,她們母女兩便會張牙舞爪地向我們撲來。
“湯圓,我們下去!蔽依_車門,手里拿好銅錢劍,小道的兩側(cè)全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麥田,微風吹過,麥浪揚送著淡淡清香。
灼熱的太陽逼得人睜不開眼睛,我和湯圓雙雙下車,劉凱如這王八蛋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我們下車之后,急急忙忙把車門給關(guān)上。
“少奶奶,她們是不是走了?”
“不可能!蔽揖璧目粗闹埽骸坝涀×耍灰齻兂霈F(xiàn),必殺無赦!
湯圓嗯了一聲,五指彎曲,突然亮出銀色的長指甲,在這之前,我差點忘記了他是一只貓,而這只爪子我也還是頭一次看到。
咝咝,麥田里突然響起了一陣異動,她們來了。
“少奶奶。”湯圓驀地驚叫一聲,只見那麥田里面,突然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只細小的蜘蛛一起向我們撲了過來,這下完了,她們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我們還能做什么。
我急忙拿出符咒向蜘蛛扔去,可是卻只能起到一點小小的作用而已,很快那些蜘蛛已經(jīng)越過防線向我們撲來。
“快上車!蔽抑荒軒е鴾珗A轉(zhuǎn)身去拉車門,哪知道劉凱如那王八蛋竟然把車門往里反鎖了,此時卷縮成一團窩在車椅底下,無論我們叫得多大聲他也不開門。
“怎么有這樣的人?”湯圓氣急,一掌拍碎了玻璃窗,蜘蛛已經(jīng)越來越近,我跳上車子,叫湯圓坐穩(wěn)了,車子急急向后退。
后視鏡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她微胖,皮膚很白,她的身邊,站著一位穿著紅色公主裝的女孩子,兩人都用陰惻惻的目光和我對視著。
我發(fā)誓我這輩子都不穿紅衣服。
一腳油門下去,車子提速往后倒,兩個女人驀地消失不見了。
密密麻麻的蜘蛛爬上了前車引擎蓋,劉凱如的嚎叫聲從后排坐位上傳來,湯圓忙著往外扔符咒,我忙里偷閑看了眼天空……
原本一片晴朗的天空,突然在我們的頭頂上多了一團烏云。
那烏云里首先露出一個紅色的剌眼小包,再接著,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女人臉。
“媒婆?”我這一驚,車子也熄火了。
“三界之間只能有一個傳信使者,兩只小小的邪物也敢跟我搶飯碗?”媒婆的聲音像從擴音器里傳出來似的,隨著她的聲音,兩個紅衣女人莫名其妙的飄浮到了半空。
大概是知道早晚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母女兩臉上的表情平靜大于恐懼,媽媽竟然還笑著扭頭對我說了一句話,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聲音。
我正詫異之時,她們的身體,便被媒婆揮指間彈得煙消云散了。
隨著母女兩的消失,車上的那些蜘蛛也全部化成黑霧被風吹去了。
烏云中的媒婆用冰冷的目光看我們一眼,容不得我說一聲謝謝,她也轉(zhuǎn)身隱進了烏云里,很快,天空又恢復了一片晴朗,陽光明媚。
我知道媒婆此次是有意出手救我們的,否則于那母女兩的修力,她還沒必要插手管此事。
想想,也許是冥王那個老色鬼突然良心大發(fā)現(xiàn),所以才會叫他姐姐走這一趟也說不定。
身后,劉凱如被湯圓從車里拽了出去。
“小湯,小湯,你聽我說。”劉凱如自知剛才做得太過份了,不由得苦聲哀求。
“從今天開始,我們余音工作室不欠你什么,滾。”我重重摔上車門:“湯圓,我們走!
車子駛出去很遠,劉凱如依然站在原地懊惱地搓著頭發(fā),接了這么多案子,他也算是我所見過的,最自私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