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憤道:“難怪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雪芳的臉有些變化,那時候應該就是她最虛弱的時候,如果再慢一點到達醫(yī)院的話,她恐怕就繃不住了,都是為了保常喜一條命,否則剛才我們就應該對她下手!
小白點點頭:“先回去,她不可能永遠呆在醫(yī)院里面。”
回到道觀里,趙欽早已差一個小師兄去酒樓給我們準備好飯菜,他那天生的皇室霸氣,竟然能差使道觀里的小道長,我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看著一桌子的素菜,還算是了解我,知道這一去的任務必然不會有什么好胃口,油膩的自然不想吃。
小白難得地沒有報怨有菜無肉,想必剛才看到常喜取尸油,他的心理陰影面積也不小。
趙欽坐在一邊看書,也不知他從哪里弄來的,是一本巨厚的中國歷史。
看得專注,修眉微微蹙起,好像并不關心我們吃飯的事情,卻在我正大口咀嚼的時候,他驀地伸來修長的指尖,幫我拿掉唇角邊的一顆飯粒。
我被他溺寵得兩頰一燒,他卻無風無雨的樣子,繼續(xù)垂眼看書去了。
小白夾了一大筷子菜,狠狠地扔進嘴里,狠狠的咀嚼。
我瞪了他一眼,毛病。
就在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明月姐姐,你能來陪我?guī)讉晚上嗎,我真的很害怕!鳖櫤釉陔娫捘穷^祈求著我,她那么小,小到我不忍心拒絕。
“顧河想讓我去她家陪她!蔽椅嬷娫挘瑢ν瑫r看著我的趙欽和小白說。
“不行,顧小秋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你去了多危險。”小白頭一個表示反對。
趙欽卻淡淡一勾唇:“去吧,我知道如果不去的話,大概你今天晚上睡不好覺!
還是他了解我的性情,我綻唇笑了,跟顧河說了一聲,快速把碗里的飯給吃完,進屋拿了件外套出去。
“那行,我送你!毙“渍酒饋怼
“我送。”趙欽淡淡打斷她,上前一步,幫我拉了拉衣領子:“走吧!
我說小白那你慢慢吃哈,有湯圓陪你呢,湯圓很識趣地急忙‘喵’了一聲,小白卻不領情,看著我們,點然一支煙吞云吐霧去了。
走出小院大門,趙欽便拉過我的手:“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jié)了,想過要什么禮物嗎?”
我呵呵一笑,這輩子還沒有一個男人送過我什么禮物呢,一時還真說不上來。
“好了,我自會準備!壁w欽磁性的聲音響起來,不管在什么時候,他都不愿意為難我。
我問他:“你呢,你想要什么?”
他說:“我想要時光倒轉一千年,可以嗎?”
我一時默了,這個,真的真的好難。
我和趙欽在一起的日子里,有一半以上,都是沉默面對,我們不說話,可是有時候卻總是不自覺地知道對方心里再想什么。
下山后,我們打了一輛出租車到達顧家。
等出租車走后,趙欽說:“看到那棵大秋樹了嗎,我就在那里。”
顧家大門外的馬路邊有一棵上百年的大秋樹,他在我點點頭后,轉身飄然一閃,人已若嫡仙一般輕盈站在樹枝上,再漸漸地,隱身不見了。
我這才抿唇轉身扭下顧家的門鈴,因為顧家房子大院子寬,等了大約幾分鐘,才聽到腳步聲。
“是明月姑娘嗎,真是不好意思,就在剛才,我才知道顧河給你打了電話!鳖櫶珌黹_門,一邊問,一邊出來。
“顧太,打擾了!蔽业恍。
“哪里的話,有你來陪她,我求之不得呢,最近這孩子總是睡不好,今天晚上有你在,我到可以踏踏實實睡一覺了。”
相比起前幾次,今天晚上的顧太很是客氣,她走出來的時候,竟然還順手摟住了我的肩膀。
我自問自己是個性格比較隨性的人,可是不太喜歡這樣的接觸,尤其是知道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有兩把元火后,更不喜歡這樣被人摟著,可是,又不好明說,只能一邊走,一邊僵笑著。
“明月姑娘,那天從醫(yī)院里回來后,我就知道你們余音道觀的人是有真本事的,以后我得多到你們上面去走動走動,以有不信這些,現在信了!
顧太離我太近,我感覺得到她說話的時候,嘴里的氣息涼涼地呵到我的耳朵上。
不對,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呵出涼氣。
我瞬間只覺得渾身起了一層白毛汗,顧太的手臂,也好像變得冰涼無比。
“顧太,我們還是分開走吧,這樣好熱。”我強做鎮(zhèn)定,扭頭看著她。
在路燈下,顧太的臉除了有些白外,并沒有什么異樣,說出這句話,我自己也有一翻提心吊膽,不自覺地睨了大門外的楊樹一眼,趙欽可千萬得在那里啊。
“好啊,不好意思,是我太熱情了!闭l知顧太竟然也不再意似的,真的放開了我。
我暗自松了口氣,故意裝做鞋帶松了,蹲下身子去系鞋帶,順便看了一眼顧太的腳后跟,奇怪,她的腳后跟是落地的,一切正常。
進了大廳后,看到顧先生也在,他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喝茶看報紙,見到我,也是彼有一番客氣,我看到顧先生,心里自然更放松了些。
顧太直接把我?guī)У搅巳龢,三樓除了最盡頭的一間大畫室以外,其他都是小間的臥房,九個孩子,每人一間,雖然大戶人家闊氣,但在我看來,這么小的孩子就讓他們獨自居住,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明月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你直管跟顧河說,她知道撥電話給管家讓她送來,哦,對了,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睡袍,先前我已放到里面去了,快進去吧,祝你睡個好覺,晚安!
“晚安!
這一來一去,再正常不過了,只是,我是被顧太給推進去的,好像她很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快點進去陪顧河似的,她真的推了我背上一把。
我一個跟蹌差點摔倒,幸好,眼前一片明亮,顧河就坐在書桌前,背對著我,好像在看書的樣子。
‘吱呀’我身后響起顧太關門的聲音。
“顧河。”我心里莫名地一緊,叫了一聲,顧河沒有動,她小小的身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烏黑的披肩上發(fā)齊齊披在腦后。
她沒答應,這不正常,若是平時的顧河,一定會轉身撲到我懷里來。
“顧河,你在干嘛?我是明月姐姐!”我腳下有些發(fā)軟,不動聲色地返手回去想要轉動門把,才發(fā)現,門已經被顧太從外面給鎖上了。
好端端的,她為什么要往外面鎖門。
這樣一來,我著實被嚇得不輕,心里知道出事了,就在這時候,一直坐在書桌前的顧河緩慢的轉過頭來,她的小腦袋轉動的時候,脖子像生了銹似的,骨骼響起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