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說:“李先生,回頭看看!
李小松這才揉著腰轉(zhuǎn)身,只看了鏡子一眼,整個人都嚇得不知道什么叫痛了,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這,這……”
說不出話來情有可言,那鏡子里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黑色人,此時正看著他,詭異一笑,這才消失不見了。
鏡子,又恢復(fù)了它原來的清亮。
李小松不敢置信的看看我們,再把目光轉(zhuǎn)身朱翠花:“翠花,這是怎么回事?”
朱翠花也被剛剛那一幕給嚇得不輕,此時便拍著胸口說:“小松,你聽老道長們的話,剛剛?cè)舨皇撬麄,你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呢!
“言重了!崩系篱L干笑了一下,回頭吩咐大師兄:“現(xiàn)在可以去把燈給打開了,此時要燈火通明,讓屋子里進(jìn)些清爽之氣!
大師兄答應(yīng)一聲,走到開關(guān)處去打開水晶吊燈。
若大的廳堂里一下子明亮起來,李小松夫妻兩這才長吁一口氣的樣子,兩個人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轉(zhuǎn)身對我們說:“道長,今天晚上真是辛苦你們了!
“份內(nèi)的事,份內(nèi)的事!崩系篱L笑得有些勉強,大師兄和小白一起將那塊黑布給卷起來。
我回頭看到趙欽臉上的神色,也似彼有些凝重。
等朱翠花和李小松上樓后,我才悄悄問他:“怎么了,剛剛的陣法沒有起到效果?”
趙欽:“郊果是有一些,不過我們來晚了,這李先生的三魂七魄,早就有一魂二魄被帶走了,要是再來遲些,他恐怕!”他沒再把后半句話給說出來,而是勾唇一下:“好了,我們盡力了就好。”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老道長設(shè)的這個陣法,是得看鏡子里出現(xiàn)的鏡像來做評判的,好比李小松的,里面的黑影已經(jīng)完全有了他的樣子,并且還能伸出手來抱住他,所以已經(jīng)有些回力無天了。
沒有了一魂二魄的人,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變得思維遲緩,動作滯慢。
用小白的話來形容就是,你以為他在發(fā)呆嗎?不,他只是進(jìn)入了一種虛無的狀態(tài)里面,腦子里,眼睛里,那怕是心里,全都一片空白,連發(fā)呆都算不上。
我們收拾好大廳里的東西后,老道長吩咐去把黑布給燒了,把鏡子給摔碎了。
這時候,大師兄才突然叫道:“咦,我的黃布袋呢?”
對了,那個裝著熏芳陰靈的黃布袋,老道長不是交給他保管嗎?我也看到他先前明明就放在小茶桌上的,可是現(xiàn)在,那袋子卻不見了。
茶桌下看上去一目了然,并沒有那個布包子,而朱翠花夫妻上樓的時候,我們沒有看到他們手里有任何東西。
“阿姐?”我想到一個人。
老道長沉呤片刻:“得了,我們先暫時不管他,無論她偷那布袋去有什么用,我相信熏芳一定會聽我的教導(dǎo)不再出來害人,我們走吧,先去埋了麻子娘再說,省得夜長夢多!
我們眾人一起點頭表示同意,當(dāng)下便離開了朱翠花家。
到了大門口小白給王墨打了個電話,問他找到人手沒有?
誰知他聽了電話后,提高聲音說了一句:“什么?”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們都扭頭看著小白。
小白嗯了兩聲,掛了線后說:“王墨說,他今天又回了一趟酒店,去看了眼已經(jīng)變成草人的麻子,他說就在他準(zhǔn)備轉(zhuǎn)身的時候,麻子竟然動了!
“動了,怎么可能?”老道長也覺得不可思意。
“麻子不僅動了,還活了,現(xiàn)在正,正在看電視呢?”小白的表情從來沒有這么難看過。
他的話,讓我心里驀地一涼。
因為看到過麻子娘的情況,知道那些草是長在皮肉下面的,所以已經(jīng)成了這樣,麻子他怎么還可能活,而且兩天前,我們就發(fā)現(xiàn)他沒有呼吸了。
老道長神色微頓:“趙王爺,你說這是什么情況?”
趙欽:“先回酒店,如果麻子是活死尸的話,那王墨有危險!
老道長:“也對,救人要緊,快,打車!
趙欽淡淡一句:“如果麻子真是活死尸,那王墨接了這個電話后,只怕是更危險了,打車來不及了,道長要是信任我,不如我送你們一程!
老道長尷尬的呃了一下,他知道趙欽是有這個能力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道,而趙欽是陰靈,所以剛正不阿的老道長有些猶豫了,要讓一只陰靈來幫忙他,好像心里有些過不去。
這邊小白卻不耐煩地一把攥住了老道長的手臂,回頭對趙欽說道:“趙王爺,別理他的假模假勢,快帶我們走。”
“好。”
好字一出來,趙欽便拉住了我的指尖,瞬間只覺得腳下有風(fēng)旋轉(zhuǎn),一陣很寒冷似的感覺讓人不由得渾身一顫,沒錯,不像上幾次一樣,這一次,我只是覺得打了個冷戰(zhàn),再睜開眼睛時,我們已經(jīng)站在酒店側(cè)邊的小巷子里了。
“到了。”趙欽的聲音低沉溫潤。
眾人紛紛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后,臉上都寫滿不可思意,小白難道地對趙欽豎了豎大拇指,一把拉過還在發(fā)愣沒緩過來的大師兄走了。
老道長卻,再次尷尬的干咳一聲:“謝謝!币惨凰Ψ饓m走了。
我和趙欽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由得相視一笑。
見我們一起進(jìn)去,酒店前臺值班的小姐很客氣的笑著問:“對了幾位,你們的房間已經(jīng)三天沒有打掃了,真的連垃圾也不用倒嗎?”
“不用,我們白天基本都不在房里,所以沒什么垃圾。”小白答應(yīng)得挺快。
小姐對我們笑了笑,沒再說話。
我們進(jìn)了電梯后,她還一直看著我們笑。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別人沖著自己笑,反而覺得渾身不自在,而在電梯里,此時的大師兄更是滿眼好奇的看著趙欽,臉上寫滿他是怎么做到的啊,那樣的表情。
老道長打破沉默:“等會兒進(jìn)屋后,大家都警惕一些。”話完,他敲了大師兄頭上一下:“聚中精神,我最擔(dān)心的就是你!
大師兄縮縮脖子,這才不敢那么好奇的打量趙欽了。
誰知我們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原本設(shè)想好的讓小白去敲門這樣的情節(jié)竟然用不上了。
酒店房間門,竟然是開著的。
從門里往內(nèi)看,看到王墨坐在靠門口這邊的床尾上,他坐得很筆直,準(zhǔn)確來說,是僵硬,此時聽到門口的動靜,便僵硬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們,目光里充滿了略微驚喜,想說話,但又不能開口的樣子。
而王墨旁邊的床尾上,同樣坐著一個人,因為他太龐大了,就算兩個王墨也絕對遮不住他身上的那些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