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我自然不知道,更重要的是,此時的我實在是不想跟她交談。
“哎,麻子,我被老鼠咬了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你記得嗎?”
見我不答應(yīng),麻子娘竟然回過頭去問麻子。
麻子已經(jīng)醉得迷迷瞪瞪的,站都站不穩(wěn)了,可是此時竟然口齒不清的答應(yīng)了他娘一句:“后來你就死了!
我心里瞬間咯噔一下,完了。
就在這時候,電梯里的燈光驀地一下子暗了。
最后一眼我看到麻子娘愣在那里,并且臉色變得更加灰白可怖。
陷入一片黑暗的電梯里,一下了變得死一般的沉靜。
我緊緊扶著麻子的手臂,他雖然又臟又臭,可此時,他的手臂卻是這電梯里唯一溫暖的東西。我不知道,麻子娘在聽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時會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
就在我緊張得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的時候,驀地有一只手伸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來,我們玩游戲。”麻子娘的聲音陰沉沉地在我耳邊響起來。
“玩……玩什么?”我覺得自己就快要暈了,大腦一片空白,唯一一根支撐著自己的意智力也在漸漸減弱。
“玩躲貓貓。”她說。
“大……大娘,我們還是等著救援吧,這么小的電梯里,怎么玩躲貓貓!
“能玩,這電梯不是有四個角嗎,我們有三個人,每人站一個角,被選到的人就順著往前摸,摸到?jīng)]有人的那個角就站住,然后下一個人接著往前摸,就這樣一直反復(fù)!
我頭皮都快要炸了,這個游戲的結(jié)尾就是,等我摸的時候,會摸到四個角都有人。
“大,大娘,不玩了,麻子醉得不輕,他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
誰知我的話卻被她給冷冷地打斷:“誰說的,你沒看到,麻子已經(jīng)站到一個角里去了嗎?”
我嚇得心里一縮,全身血液瞬間倒流,明明,麻子的手臂還在我手里抱著,那這是什么東西,急忙甩手一扔,竟然響起撲通一聲重響,好像我扔出去的,直是一條人的手臂似的。
“麻子,麻子!蔽铱煲偭,只能叫他試試看。
“都說了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玩游戲了。”
麻子娘的陰冷聲音近在咫尺,就在這時候,頭頂上的燈光像碰火似的,咝啦響了一下,就在這短暫一秒鐘的時候,我看到麻子真的背對著我,站在一個電梯角落里,頭微微垂下抵在電梯墻壁上,而麻子娘,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整張臉是青紫色并且腫漲的,兩只灰白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電梯里確實只有我們?nèi)齻人,只是剛才我手里甩出去的東西,卻無影無蹤。
亮光即閃而滅,電梯里再次掐入黑暗之中,我無助且恐懼,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緊緊地靠在電梯墻壁上。
“好了,開始!甭樽幽锢湫β曧懫穑骸懊髟,你第一個摸!
“我……”
“別磨蹭,等這個游戲做完,救援才會到。”麻子娘說。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鼓足勇氣往前一點點地移動步子,因為先前看到了麻子的身影,所以,第一次,我自然是去摸到他。
“麻子,麻子,快醒醒!蔽冶鞠肜剿螅阉o叫醒,然后互相之間可以做個伴,誰知我碰到他的手只覺得觸到了濕濕的像水一樣的東西,隨即另一只伸出的手,卻摸了個空。
麻子這么高大的一個人,我竟然只摸到了一小半,另一半呢?
想到自己現(xiàn)在手里摸著的人,竟然只有半個站在這里,我嚇得手一縮,終于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
“叫也沒用,繼續(xù)!甭樽幽镎f:“如果不接著玩,你就永遠出不去。”
我不想跟一只陰靈理論,只能深吸一口氣控制住心悸繼續(xù)往前摸,這一次,摸到一個冷冰冰的身體,僵硬得跟塊石頭似的,第三個,我摸到了一個又瘦又高的身體,這些人,無論哪一個,即不是麻子,也不是麻子娘。
可是,我卻怎么也摸不到有空位的那一角。
這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的無助感讓我快要絕望了,不知道游戲的最后,是怎樣的一個結(jié)局。
“嗚嗚嗚……”
倏地,電梯一角傳來一陣嗚咽的哭泣聲,那聲音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我嚇得靠在兩個角之間的電梯墻壁上,再也不敢動了。
“嗚嗚,明月,明月,我死得好慘,你一定要幫我報仇!笔锹樽幽锏穆曇,可此時聽到她的哭聲,我一點都無法傷感起來,那聲音就像一個人頭上悶了個枕頭哼出來似的,很壓抑而且讓人有種頭昏昏沉的感覺。
我只覺得有些缺氧似的,胃里也翻騰得厲害。
麻子娘的哭聲,像一條細而棉長的線,強硬鉆進我的耳朵里。
“別哭了,別哭了。”我緊緊捂著耳朵,忍不住瘋狂的大叫。
驀地一下子,燈亮了。
亮了燈,我便看到麻子娘那張紫色腫漲的臉近在咫尺,她對著我,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明月,你沒事吧?”電梯外,驀地響起小白的叫聲。
“小白!闭媸菑膩頉]有像現(xiàn)在這樣,那么期待這他的聲音,我聲音一哽,轉(zhuǎn)過頭時,麻子娘已經(jīng)不見了,電梯里只有我和坐在一個角落里的麻子。
身后,電梯門隨著‘!囊宦暣蜷_。
我回頭看到小白和老道長,還有大師兄他們?nèi)硕冀辜钡目粗遥瑴I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同時兩腿一軟,小白急忙上前穩(wěn)穩(wěn)地扶住我。
大師兄和老道長扶上麻子,此時的麻子已然醒了幾分,睜著惺松的眼睛問:“怎么了,我這是在哪兒?”
我們沒答應(yīng)他,回到酒店房間后,老道長和大師兄直接把他給扔到了衛(wèi)生間浴缸里,之后,老道長就退了出來,只有大師在里面拿花灑沖他,麻子不情愿的大叫聲傳了出來。
“明月,你剛才是怎么了?要不是前臺工作人員打電話來說請幫麻子身上弄干凈才讓住,我們都不知道你出去了。”小白拿過一塊毛巾來,給我擦著手上的泥垢,可無論怎么擦我都覺得惡心之及。
“我是被麻子娘給拉出去救他的,不,準(zhǔn)確的說,是麻子娘的陰靈,她大概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離世了,又擔(dān)心喝醉了的麻子,所以就找上了我。”
我的話讓小白和老道長唏噓不已,正在這時候,趙欽和湯圓回來了。
他們一般都不走尋常路的,從窗子里進來也是很正常。
看到我驚魂未定的樣子,趙欽修眉微皺:“怎么回事?”上前來拉過我的手,臉色隨即變了:“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