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姑婆屋后,我先去了春喜房間。看著春喜房間里空蕩無物,我本就低落的情緒更加低落。
外面?zhèn)鱽硇鷩W聲。我出門去看,原來是姑婆屋來了個穿著紅繡鞋的姐姐想要自梳。
紅繡鞋很漂亮。我不由得多瞟了幾眼。
然而,在陶姑替她自梳后。她不但沒有住在姑婆屋,還說她三天后就要嫁人了。
站在姑婆屋大門口看著那姐姐離開。我滿心疑惑,沒明白那姐姐到底算怎么回事。
陶姑在我們村后山上還在讓我背,要遵守的規(guī)矩以及不守規(guī)矩要接受的懲罰。
自梳后嚴(yán)禁與人茍且更不能嫁給活人。只能嫁給死人或者鬼魂。
陶姑走到我身邊輕聲笑著告訴我,有一種為遭父母強迫嫁人并抗?fàn)師o效時所采取的折中自梳叫做不落家。
不落家算是子的一種假婚習(xí)俗,那樣的過門行婚禮但拒絕與丈夫圓房,會利用三朝回門的機會長住在娘家。
這類是不用住在姑婆屋的。
我似懂非懂點頭,跟著陶姑一起去吃飯。
陶姑在飯后給我找來了教科書。開始教我識字讀書。
第一次識字讀書,教科書吸引了我全部的關(guān)注力。
我很是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xué)習(xí)機會,學(xué)習(xí)起來可謂是如饑似渴。
兩天后的晚上,我再次在姑婆屋見到那位姐姐。
在陶姑還有幾個的幫助下,那姐姐穿上了一套上下相連,夾口處縫得特別牢固的衣服。
穿上那樣的衣服,人根本沒法上廁所,除非是把衣服剪開。
那姐姐穿好衣服后,就帶著兩名年長的一起離開了。
我問陶姑,那姐姐要穿多久那樣的衣服,陶姑說三天三夜。
陶姑的回答令我目瞪口呆,陶姑說有得必有失,我不用擔(dān)心什么,這就是想要不落家的必須要經(jīng)歷和承受的。
沒等到那姐姐三朝回門日子的到來,跟著那姐姐離開的兩名就神色張皇回返姑婆屋了。
她們告訴陶姑,新郎無端暴斃,那姐姐已經(jīng)趁亂回了娘家。
有人把新郎暴斃責(zé)任推到那姐姐已經(jīng)自梳上面,叫囂著隨后要去那姐姐的娘家和姑婆屋討個說法。
陶姑平靜聽完那兩名的話后,擺手讓兩名回去休息。
接下來幾天,并沒有誰來姑婆屋鬧事。
從姑婆屋們的議論中我知道,那新郎家有去那姐姐家鬧事要賠償。
在我們那越窮越生越生越窮的地方,嫁女兒多半是為了掙點錢,新郎家一鬧,那姐姐家就想著把那姐姐交出去了事。
那姐姐被逼的有了輕生的念頭,上吊未遂后,精神開始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陶姑在那些議論聲中無動于衷,每天待在姑婆屋教我課本知識。
我想問陶姑怎么不管那姐姐,也想問陶姑有關(guān)我們村的事情,更想去趟道觀,但我都只是想想而已。
小小的我唯恐惹陶姑不悅,太怕陶姑有一天會把我趕出姑婆屋。
再過上幾天,陶姑有事出門,我糾結(jié)良久后決定速去速回一趟道觀。
為了節(jié)約時間,我抄近路上山。
那條近路,是我之前待在道觀時候左墓告訴我的,左墓說連他師父都不知道還有那條捷徑。
當(dāng)我抄近路到達道觀時候,道觀里卻空無一人,我找遍了道觀里所有房間,發(fā)現(xiàn)每個房間里都只剩下家具了。
左墓跟著他師父走了,這個認知令我眼眶酸澀難擋。
我攥著左墓送我的小巧桃木匕首,無比失落著下山回去姑婆屋。
快要到達山腳下時候,我意外看到,陶姑正和一個背著包袱的老道士站在山腳下不知道在講些什么。
我連忙蹲下身體,放緩動作漸漸靠近陶姑和那老道士,我想要知道那老道士是不是左墓的師父敬衍老道,我想要知道左墓現(xiàn)在在哪里。
山上到處長滿的雜草和樹木,使得我的靠近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
我聽到老道士在問陶姑準(zhǔn)備什么時候回去。
陶姑說她等了十年終于不用再等,至于什么時候回去是不確定事情,左右她不會誤了正事。
老道士感慨歲月匆匆,說他沒想到活到這把年紀(jì)了還能再見到陶姑,他是不得已還要繼續(xù)漂泊,陶姑完全可以一直待在姑婆屋。
“就算我等不到她,我到時候也會再回去;既然讓我等到了她,我更是要帶她再回去。你別再勸我,我主意已定,誰說什么都不好使!碧展么驍嗬系朗康脑挘曇艉苁菆猿。
“你看你這暴脾氣還跟當(dāng)年一樣,我還沒說啥你就急眼了!崩系朗窟粕。
“你沒覺得,她已經(jīng)夠苦了么!崩系朗烤o接著又嘆息開口。
“這是她的命!碧展煤喍探由侠系朗康脑挷。
陶姑和老道士都沉默一會兒后,老道士跟陶姑告別,陶姑對老道士說一路順風(fēng)。
我蹲在雜草叢里不敢亂動,看著陶姑走了很遠時候才敢出來。
我跑到山腳下,卻是已經(jīng)看不見老道士的身影。
我循著老道士離開方向追上一段路,還是沒能看到老道士。
我不敢再多耽擱時間,立刻折返回去姑婆屋。
當(dāng)我回到姑婆屋時候,陶姑還沒回來,我回屋練字,滿腦子卻是左墓去了哪里。
我絲毫不關(guān)心,陶姑和老道士話語中提到的她指的是誰。
陶姑天黑后才回來,她告訴我,她已經(jīng)擺平了不落家姐姐的事情,我們村里最近一段時間都平安無事。
她還沒能追查出,顧大海復(fù)活的人到底是誰。
聽著陶姑的告知我興致缺缺,不想被陶姑窺破情緒,我等陶姑講完,問她,被復(fù)活的人為什么要利用兇穴吸食煞氣和陰氣。
陶姑告訴我,被復(fù)活的人異于常人之處,在于被復(fù)活的人,要經(jīng)常吸食煞氣或陰氣才能繼續(xù)存活。
陶姑回答完我的問題,問我白天出門去了哪里,我心跳如鼓強自鎮(zhèn)定說我出去在姑婆屋附近溜達了一圈。
陶姑沒有再追問什么,開始繼續(xù)教我識字寫字。
第二天,陶姑出門帶回來一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女孩并為她自梳,讓那女孩跟著我住在一個屋并跟我一起識字寫字。
左墓的不辭而別后,我開始對誰都心生疏離,包括對那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俞可心。
盡管如此,我對比我小幾個月的俞可心還是照顧有加,雖然我當(dāng)時也才只有八歲。
我沒向誰打聽我之前見到的老道士是不是敬衍老道,左右我已經(jīng)找不到他,他是與不是都是無所謂事情。
姑婆屋們對那不落家姐姐的議論聲漸漸減少,后來我聽說,那姐姐因為精神失常走丟了,她家人找了幾天也沒找到。
在又一個月月初我和俞可心上香之后,在正廳里擦拭神像的陶姑,讓我和俞可心休息一個上午不用學(xué)習(xí)。
俞可心出來正廳后提議出門去玩會兒,說她來到姑婆屋后就沒再出過姑婆屋的大門,我遲疑下也就同意了俞可心的提議。
姑婆屋距離最近的村子還有一段路程,我和俞可心去往姑婆屋緊鄰的山上摘果子。
姑婆屋緊鄰的那座山陡且高,平日里鮮少有誰會到山上閑逛。
正值秋天山上的野果很多,我和俞可心邊摘邊吃,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走到了半山腰。
當(dāng)意識到再不回去就會錯過午飯時間,我提醒俞可心該回姑婆屋了。
俞可心有些戀戀不舍想走到山頂后再回去,看我態(tài)度很是堅持后,又指著山上更高處的金櫻子,說她再采點金櫻子就跟我回去。
我不想讓俞可心再更拖延時間,就待在原地等她讓她注意安全速去速回。
等待時間段,我意外在附近草叢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紅繡鞋,那鞋子的大小和款式跟不落家姐姐之前腳上穿的一模一樣。
我拾起那紅繡鞋,開始在在山上找尋不落家姐姐,我期待我能用最短的時間順利找到那姐姐再送她回家。
我先從我和俞可心上山的這側(cè)找起,我經(jīng)過俞可心身邊時候,俞可心笑我假惺惺,說我催她回去自己卻又玩上癮了。
我記得姑婆屋們說那姐姐已經(jīng)精神失常,怕萬一驚擾到那姐姐,我沒跟俞可心多解釋什么,只提醒她少弄出動靜,就又繼續(xù)去找尋不落家姐姐。
我找到山頂也沒能找到那姐姐,我也就準(zhǔn)備去把山的另一側(cè)找一遍。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有動靜從山的另一側(cè)隱隱傳來。
我連忙放輕了動作循著聲音靠近過去,最終我看到的,令我震驚非常。
在一個山坳里,那姐姐嘴巴里被塞著破布,雙手被綁在頭頂,正圓整著雙眼發(fā)出嗯嗯聲。
有男鬼正分開她的雙腿趴在她身上聳動,男鬼的身后還站著另兩個男鬼。
有一個滿頭黑發(fā)很長很臟滿臉皺紋的老婆婆正盤膝坐在那姐姐身邊,盯著那姐姐唇角帶著譏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