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術果然沒有追到那只貓靈,回來的時候他看見陸嚴還嚇了一跳。
“陸判大人!
陸嚴嗯了一聲,問他:“聽說你去追貓靈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程術說:“那貓靈跑的太快,而我本身又對它有所畏懼,每當我想要追過去的時候,身體就會控制不住的慢下來,所以并沒有追到……”
陸嚴掃了他一眼:“我是問你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不是問你有沒有追上!
現(xiàn)在我們四個人都站在雜貨店里,只有陸嚴一個人坐著,而且他身上那股氣勢,總讓我感覺這像是在面圣一樣。
程術搖搖頭,剛說了句沒有,又突然改口道:“倒是有一件事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陸嚴說:“說!
程術說:“我跟著那貓靈上了陰陽路,但是它跑的方向卻并不是陰司,而像是去到了別的地方!
陸嚴沒有說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實在有點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于是忍不住問:“去了什么地方?”
程術說:“像是下三界的混沌地帶!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這個詞,不由得追問:“那是什么地方?”
“夫人可知道下三界,是指的哪三界?”
我點點頭,這個之前我聽江楚城說過,是鬼、妖、魔三個地方。難道這混沌地帶,是指的三界的交匯處?
“正是!背绦g說,“而且據(jù)說主人當時就是在那附近出生的。”
我想到剛才陸嚴說鬼母會想辦法人讓江楚城恢復魂魄,難道她想到的辦法,就是把江楚城帶到混沌地帶?
關于這個問題,程術表示他不知道,陸嚴也是一副不打算說的樣子的,只有司命思忖片刻之后對我說:“很有可能,混沌之地是主人誕生的地方,雖說已經(jīng)過去了很多年,但是那個地方應該還留有主人的氣息。再加上有鬼母,要想在那里讓主人恢復魂魄,并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聽司命這么說,我當即道:“那我們是不是只要去混沌地帶就能找到江楚城?”
陸嚴終于開了口:“找他做什么?”
我訥訥的:“難道就一直這么等下去,不找了嗎?”
陸嚴說:“時候不到,去了也沒有用。你以為去了混沌地帶,鬼母就能馬上恢復炎夜的魂魄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陸嚴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過后忽然一笑:“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太好,但是我覺得讓炎夜接管這下三界也沒有什么不好的。無外乎就是……”陸嚴的話沒有說完,但他看過來的眼神讓我覺得十分的不舒服,我問:“無外乎什么?”
這人說話是真的喜歡吊人胃口,果然話說了一半就不打算再往下說了,最后實在被我問的沒有法子了,他才幽幽的說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故意被鬼母帶走的?”
我看著陸嚴,覺得自己有點懵。
我想到了之前和我說的那句話,又想到了那個莫名從我脖子上消失的瓶子,而后喃喃的說道:“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陸嚴這回終于沒有吊我胃口了,他說:“鬼母雖然想取你性命,但是對她來說,帶走炎夜才是首要的事。而且炎夜應該自己也清楚,只要他還待在你身邊,你和慕翎兩個人就會時時刻刻處于危險之中,再一個……”他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頓了頓,又繼續(xù)道,“剛才我也已經(jīng)說了,鬼母既然有更快的讓他魂魄恢復的辦法,他又為什么非要等著你慢慢收集呢?”
“……”
我目光低垂,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苦笑道:“這就是要硬生生拆開我們的意思了吧?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鬼母究竟為什么一定要讓江楚城當上鬼王,又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們?”
關于這個問題陸嚴似乎已經(jīng)懶得再回答我,就連程術和司命聽了也是低著頭半天都沒有吭聲。糖糕小聲喊了我一聲,試圖想安慰我兩句,但她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
片刻后,陸嚴道:“或許是因為你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畢竟你之前只是鬼玉的轉世!
我覺得陸嚴說的還真像是那么回事兒,但同時讓人聽了也是十分的不舒服。
我原以為陸嚴真的會讓我們等上很久才出發(fā),在焦急的過了一天之后,陸嚴和我們說他的人找到了鬼母和江楚城。我們之前猜的沒錯,鬼母果然把江楚城帶到了混沌地帶,并且已經(jīng)開始了替他恢復魂魄。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地上一天,地下一年。
之前因為六道被堵上的關系,導致地上和地下的時間差有了短時間的同步,但現(xiàn)在六道的封印解開了,時間差自然也就變回了原樣。
陸嚴說地下一年的時間,就算江楚城魂魄沒有恢復,但肯定也是完全醒過來了,我們這個時候去找他應該剛好。
昨天聽他說了那么久,在他和我們說準備出發(fā)之后,糖糕終于忍不住問道:“陸判大人,既然你昨天說爹和娘分開才是最好的,那我們去找爹,還有意義嗎?”
當時陸嚴正準備打開一條臨時的陰陽路,聽見糖糕這么問,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為什么沒有意義?”
“因為你昨天說,爹離開娘才是最好的……”糖糕悄悄看了我一眼,吸吸鼻子,好像要哭出來。
陸嚴淡淡道:“我什么時候這么說過?”
糖糕說:“就昨天啊。”過后又小聲補充了一句,“居然說過了就不承認。”
陸嚴轉過身面對糖糕,過后慢慢蹲下來,墨黑色的瞳孔里看不出喜怒:“如果真是那樣,你打算怎么辦?”
“陸嚴……”
我皺起眉。
之前那些話對我說說也就算了,這么認真的問糖糕是要做什么。
但陸嚴并沒有搭理我,仍舊看著糖糕。糖糕抬頭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說道:“那、那我就只好替娘揍爹一頓了,都、都老夫老妻了,還這么折騰!
我:“……”
聞言陸嚴扯了扯嘴角,然后輕輕揉了揉糖糕的頭發(fā),說道:“只有你娘待在你爹身邊的時候,他才會過的像個人,所以我們還是先暫時忘了昨天的那些話,去陰間找你爹吧。”
我嘴角抽了抽,等陸嚴站起身之后,十分無語的說道:“所以你昨天說的那些,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陸嚴看了我一眼,神色漠然:“可以都是真的,也可以都是假的。只是楚翎,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之后上了路,可就沒有半路折返的道理!
……
這一趟陰間路走的并不是很順利,一路上我們都有遇見小鬼攔路,不過倒也不難對付,就是沒完沒了的讓人覺得而有點煩躁。來之前,我讓糖糕像以前那樣到了我隨身攜帶的瓶子里。當時陸嚴對我這樣的做法非常嗤之以鼻,因為江楚城就是被我放在瓶子里,然后不見的。
本來糖糕覺得沒有什么,但是聽陸嚴那么說,她頓時也有點擔心了。我狠狠的盯了陸嚴一眼,然后咬牙告訴糖糕:“放、放心吧,你娘厲害著呢!
糖糕哦了一聲,沒說話了。
在去陰司的途中還發(fā)生了一件事,當我們快從陰陽路上走到陰間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只小鬼和陸嚴說,它看見了溫禹。
我這才知道原來在江楚城把魂魄渡給我之后沒有多久,就沒有一點預兆的陷入了沉睡,陸嚴探了她魂魄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是被人勾走了魂。
而且這一走,就是快五年。
陸嚴也找了她五年,但是卻始終都沒有找到。
“你找了她五年都沒有找到,偏偏在我們到陰間的這個時候,那小鬼來告訴你發(fā)現(xiàn)了溫禹的蹤跡,會不會是騙你的?”
我覺得這應該是個陷阱,陸嚴肯定也知道,但是他卻說:“是陷阱也要去看看才知道!
我還試圖勸他兩句,但都被他之后的一句話堵了回來:“換做是炎夜,他也會這么做!
他這么說,我就不知道怎么接話了,只好沉默的摸摸鼻子。
陸嚴看了看跟在我身后的司命和程術,說道:“保護好你們夫人,我找到她就來跟你們匯合!
司命和程術立刻應了。
這下,陸嚴才跟著那只小鬼慢慢走向了陰陽路的另一頭。
之后沒多久,我們便到了陰司。
加上這一次,這已經(jīng)是我第四次來這里了。而且比起上一次,這里的鬼氣又增加了不少,并且我發(fā)現(xiàn)那些鬼氣,已經(jīng)隱隱約約有了要變成瘴氣的趨勢。
我當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還好讓糖糕回瓶子里了。
“夫人,這里鬼氣太濃,應該是鬼母出來的原因。”司命沉聲和我說。
我嗯了一聲:“鬼氣已經(jīng)快轉成瘴氣,我們從陰陽路下來這么久,反倒是一只鬼都沒有看見了,都小心點!
“是!
“是!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混沌地帶,來之前陸嚴和我們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怎么走,概括一下他說的那些話之后,大概就是:瞎走。
我有些無力,覺得陸嚴可能真是不想讓我們找到江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