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著我的手頓了頓,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他明明什么都沒有說,我卻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他的聲音。
我拿下他的手,在臉上輕輕摩挲,小聲說:“我也是。”
他伸手關(guān)了燈,我感覺到他冰冷而柔軟的吻落在我的眉心,鼻尖,還有唇角,我攬住他的脖子熱切的回應(yīng)他。他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
真好看。
我輕輕的摸上他的眼睛,他微微閉著眼,縱容著我每一個動作。
之后我沒有問他太多關(guān)于我前世的事,雖說很多事情在我心里都還是一個問號,可有些事情總歸還是不要點破的好。
第二天早上我在他懷里醒來,驚奇的發(fā)現(xiàn)他又回到了易文修的身體里,對此他還特地和我解釋了一番:“看你快醒了才重新上了他身。”
我嘿嘿一笑,翻身趴在他身上,過后又想起肚子里還有個小寶貝,又立刻側(cè)起身子,說道:“不用和我解釋呀,反正橫豎都是你……說起來,昨晚上我發(fā)現(xiàn),你身材好像要比易文修的好一些!
剛說完他就捏了捏我的腰,佯裝生氣道:“你昨晚第一次看我嗎?”
“……”
我癟癟嘴,這種耍流氓不成反被調(diào)戲的感覺,真是讓人十分的挫敗。
江楚城眼含笑意,抱著我半坐起來,又從一旁替我把衣服拿來。我伸手就去接,但他手卻一縮,慢悠悠的說:“要我?guī)湍愦﹩??br />
我肩膀頓時一抖,磕磕巴巴道:“不、不用這么客氣,我自己來就好了!
話音剛落,那頭便響起了敲門聲:“小修,起床了嗎?”
這聲音太熟悉了,那一板一眼甚至沒有一點起伏的語氣,除了易文成,我想不出這屋子里還有誰會這么說話。江楚城嗯了一聲,嗓音低沉:“大哥有什么事嗎?”
那頭易文成清了清嗓子,好一會兒才說:“媽回來了,想見見小阮,順便你們倆正好把婚事給定了。不要等到肚子完全顯出來,讓人說三道四就不好了!
我:“……”
江楚城:“……”
我頓時哭笑不得,易文修這個大哥也太耿直了吧?人都還沒有起床呢,他就開始張羅這些了?再看江楚城,他也是一副十分頭疼的樣子:“怎么辦?”
他居然問我怎么辦!
我看著他,哆哆嗦嗦的說:“要、要見家長了嗎?”
他糾正道:“是易文修的,不是我的。”
“有區(qū)別嗎?”
聞言他不明意味的朝我一笑:“當(dāng)然有,你想見見我的家長嗎?”
他那笑容讓我莫名的脊背一涼,想想那時候清寂和炎月的對話,我腦子里瞬間腦補(bǔ)出了兩個陰氣森森的人,連忙搖頭道:“還是算了吧!
江楚城被我逗笑了,等我穿上衣服之后,他也已經(jīng)下了床,過后轉(zhuǎn)頭對我說:“等下我讓艷骨帶你走。”
我啊了一聲:“不見家長了?”
他一挑眉:“你要是想見的話也不是不行,看在你這么想嫁給我的份上!
“……”
我順手就拎著手邊的枕頭砸了他一下,想了想,又囁嚅道:“非、非要見的話,你也得讓我做好準(zhǔn)備才行!痹趺凑f都是去見鬼王鬼母,就算我是個陰陽師,對這種boss級別的人物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誰知道我說完這番話之后,江楚城卻說:“不用!
“嗯?”我抬頭看他。
他朝我招招手,我立刻挪著屁股向他靠攏,剛想著下床站著,他的吻就毫無防備的落在我的眼簾:“真想要嫁給我,今晚上我們就能舉行婚!
“真的?”
他有些憋不住了,啞著嗓子笑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又是逗我玩呢,氣鼓鼓的喊了一聲:“江楚城!”
半個小時后,艷骨帶著我從后門離開了易家。走之前江楚城特地提醒了我,讓我不要忘了明天晚上的拍賣會。我忙不迭的應(yīng)了,跟著艷骨上了車之后,艷骨忽然對我說:“夫人,您都想起來了?”
我一手撐在車門上,從后視鏡里面看了她一眼,點頭道:“是啊!
艷骨聞言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小主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稍稍坐正了一些,有些好奇:“你見過她?”
艷骨說:“奴家之前一直都和小主人在一起,主人讓奴家替夫人照看著小主人。之前夫人進(jìn)了血池之后,主人才讓奴家跟在身邊。說起來,夫人您可得抽空去見見小主人,她可想您了!”
我皺了皺眉,覺得今天艷骨好像有點不一樣,平時她有這么多話嗎?
而且……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她剛才好像是讓我去見糖糕?
等到車子慢慢開下坡之后,我才緩緩開口:“艷骨,你跟著他多久了?”
“有四百多年了。”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不消片刻,車子停在了學(xué)校門口。我沒有著急下車,出來之前我就給葉弛打了電話,說讓她一會兒到學(xué)校門口等我。但現(xiàn)在我還沒有看見她人。
“夫人。”
見我遲遲沒有下車,艷骨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
“嗯?”
“到了。”她說。
我說:“你很著急?”
艷骨嘴巴動了動,說了句沒有,便重新坐了回去。我掃了她一眼,又過了幾分鐘,包里的手機(jī)才震了震。
今天太陽很大,葉弛撐著傘站在門口,我從車上一下來,她便走了過來:“阿翎……”
她好像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我拍拍她,貌似不經(jīng)意的往后看了一眼,她立刻會意的收了聲。
等到快走到宿舍樓下之后,葉弛才問道:“怎么了?剛才開車的那個不是艷骨嗎?”
“她有點不對勁!蔽乙贿呎f一邊拉著她快步走進(jìn)宿舍。
葉弛一愣:“為什么這么說?”
我腳步一頓,撓頭看她:“我也說不上來!毕肓讼,我又說道,“她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和我說了一些話,但是那些話和江楚城之前跟我說話完全不一樣……就好比說,前面有一個坑,江楚城和我說前面是個坑,你不許往前走了。但艷骨卻在催促我往前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弛皺著眉,過后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要么是本身就有問題,要么就是誰讓她突然變得有問題?”
我點點頭。
“但是她不是一直跟在江楚城身邊嗎?”
我攤攤手:“所以我也不知道啊。”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寢室門口。快到暑假了,宿舍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平日這個時候都能看見不少打水的人,到了今天差不多是一個都沒有見到。
開了門我沒有看見許小北,問葉弛:“她人呢?”
葉弛說:“早上起來就出去了。”
好吧。
我伸了個懶腰,葉弛站在一邊看了我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說起來,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我啊了一聲,轉(zhuǎn)頭就看見葉弛促狹的眼神,心里一陣無語:“阿弛,我發(fā)現(xiàn)你和許小北學(xué)壞了。”一邊說著,我一邊爬上床,“易文修的大哥說他媽回來了,想帶著我見家長……我話還沒有說完,你不要笑啦。”
葉弛捂著嘴,連著說了好幾句抱歉:“你繼續(xù),然后呢?”
我說:“然后我就跑路了!毕肓讼胛矣盅a(bǔ)充了一句,“帶球跑!
葉弛:“……”
我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坐起來問她:“你剛才在學(xué)校門口是要和我說什么?”
葉弛爬上床的動作一頓,過后收斂起了嬉笑的神色,說道:“鄭蕓微失蹤了!
“失蹤了?”聞言我皺起眉,“好端端的,她怎么會失蹤?長嶼不是和她在一起嗎?還是說長嶼帶走了她?”
我剛這么一說完,就被葉弛否定了:“不是長嶼!
“你怎么知道?”
“因為是長嶼來找的我!
我臉色一變。
“你確定嗎?他來找你的時候說什么了?”
葉弛上床之后干脆從那頭走了過來,和我面對面的坐下:“他和我說鄭蕓微不見了,還提到了鬼玉,他說……”
葉弛突然沒聲了。
我說;“他說什么了?”
葉弛嘴巴動了動。我感覺她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但是又被她咽了回去。這猶猶豫豫的樣子讓我有些著急,鄭蕓微是紅箋的轉(zhuǎn)世,而紅箋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才會和長嶼分開。于是我催促道:“阿弛,說呀。”
她嘆了口氣。
“你開始用五行輪回珠恢復(fù)記憶之后,我就一直守在你身邊,一直到第二天半夜,我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聽見屋子里有了動靜,睜開眼就看見長嶼出現(xiàn)在面前。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鄭蕓微去了哪里。”
我慢慢皺起眉頭:“然后呢?”
“我和他說不知道,本來以為他不會相信我,但是沒想到他也沒有多問,過后也沒有離開,就跟我一起坐在你旁邊。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突然對我說,讓我看著你,不要讓你太接近江楚城,他說……”葉弛頓了頓,“他說江楚城的話不能太相信。我聽了就覺得十分的奇怪,想要細(xì)問,但是他卻閉口不言……對,不說這件事我還忘了,之后艷骨還出現(xiàn)了,說是江楚城回來了,讓我把你交給她,她說是江楚城要她帶走你!
“那長嶼說什么了嗎?”
葉弛想了想,搖搖頭:“就說讓你小心江楚城,鄭蕓微是他帶走的,他的目的就是鄭蕓微身上的鬼玉!
“沒了?”
“沒了!
我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一手托腮,一手敲著自己的膝蓋,而后低聲道:“鬼玉啊……”
那看來只有明天才會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