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秒我都沉浸在我居然和這種身份的人是同學(xué)的震驚中,易文修大概又被我這個樣子逗樂了,眼角下彎,一副想笑的樣子:“你這么久都不知道?”
“不……周楠很少提她家里的事,而且她那個樣子,也不像是這種身份的人啊。等等……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該不會你是在懷疑周曼是被周楠殺的?”我一臉驚恐的看著他,身子不自覺的也僵硬起來。
“當(dāng)然不是!币孜男拚f,“她還沒那個本事。周曼的死的確有蹊蹺,但她也不是易文池殺死的。”
“不是易文池殺的?那為什么周曼要這么執(zhí)著的去找他?”
易文修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吹了吹升騰而起的霧氣,卻沒有著急喝下,而是緩緩道:“你好好想想,讓她執(zhí)著的東西,真的是易文池嗎?”
他這話倒是把我問住了。
我皺起眉頭開始回想那天晚上和周曼的對話,她的確是一直在和我強(qiáng)調(diào)要去找易文池,但是……除了易文池,還有一個更加讓她執(zhí)著的東西。
“珠子!她真正要找的是那個珠子!”
易文修贊許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從包里把周曼的那個香囊拿了出來。
他剛把東西放在面前的矮幾上,我便注意到黃色的香囊上,有一縷黑色的霧氣。易文修的手一離開,那黑色的霧氣便跟著他竄了過去,可是在接觸到他的手指之后,那霧氣又猛地縮了回去。
我頓時有些咋舌。
“這是……什么?”
“周曼身上的怨氣!
我忍不住嘶了聲,看剛才那個樣子,這怨氣明顯是想要往他身體里鉆的節(jié)奏啊。
易文修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你把手伸過來!
我立刻警覺起來:“做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無奈:“不會害你的,伸過來吧!
我癟癟嘴,看看他,又看看放在桌上的香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把手指伸了過去。易文修好像嘆了口氣,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我頓時驚叫一聲,就在我以為他要做什么時候,他卻只是把我的手放在了那香囊上面。
那一瞬間,香囊上的黑氣暴漲,不一會兒我整個手臂都被纏住了。
房間里點著的熏香似乎更加濃郁了,身體的溫度下降的很快,脖子好像被誰卡住了,我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退!
易文修見狀,伸出一根手指在香囊上彈了彈,黑氣立刻消失了,我整個人也恢復(fù)了過來。
“剛剛……剛剛那是什么?也是周曼的怨氣嗎?”一只手撫著胸口,我連連喘了好幾下粗氣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嗯,”易文修說,“現(xiàn)在你明白我為什么要拿走這香囊了?”
我皺起眉,目光落在香囊上,腦子還有點沒轉(zhuǎn)過來:“周曼……周曼給我的香囊,為什么會這樣?剛剛那些怨氣就跟要上我的身一樣……”
說到最后自己收了聲,有些惶恐的看著易文修,好半天才訥訥道:“她想上我的身?”
易文修一笑:“倒還不笨。”
我有點糊涂了:“她為啥要上我的身?之前……她好像也是想接近我,但是被我身上的……護(hù)身符彈開了。”
“鬼想上你身哪里還有什么為什么,而且,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在害怕你身上的護(hù)身符呢?”易文修的語氣淡淡的,卻莫名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像……周曼的確說過,她害怕的不是銅錢,而是那時候跟在我身后的那個人。
想到這里,我又多了一個疑問。
起初我以為站在我身后的那個人會是江楚城,但是按照易文修的說法,江楚城應(yīng)該還不知道我跳進(jìn)血池之后就回到了過去,那那個人……不,或者說,那只鬼就應(yīng)該不是他。
可那又會是誰呢?
紅色的眼睛……
我見過的鬼里,除了江楚城是紅色的眼睛外,好像還有一個啊……
想到這里我心里頓時一個咯噔,尼瑪總不會是清寂那個死變態(tài)吧。
我搖搖頭,想要把這個想法從腦子里甩出去,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太嚇人了,還是別想了。
“所以周曼給我的這個香囊,并不是像她說的那樣,能夠感應(yīng)到珠子在哪里?而是會讓我沾染到上面的怨氣,從而方便她上我的身?”
易文修說:“差不多吧,香囊你帶在身上越久,你的精氣神就會越弱,她上你身的機(jī)會就會越大。她現(xiàn)在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因為長時間被困在照片里,只以為是易文池殺了她,所以才一直在你面前提他!
聞言我皺起眉:“可是你剛才說并不是易文池殺的她……那會是誰?”
“是誰呢……”易文修故意停頓了一下,“過兩天就是周曼的七七,在那之前你可以去她出事的地點看看。七七回魂夜,她一定會回到那個地方。”
“她出事的地方?是哪里?”
因為之前那個帖子后面周曼出來說是假的,所以大家又把這個當(dāng)成了一個玩笑。要不是許小北那天跟我們說,這件事是真的,我們壓根兒就不會再去看那個帖子。
易文修說:“你還記得當(dāng)時那個帖子是怎么說的嗎?”
我皺起眉頭回憶了一下,周曼發(fā)的那個帖子只在開頭描述了一下自己的莫名消失,后面基本上都是在寫她和易文池之間的小故事。想了想,我干脆拿起手機(jī)登上了論壇,把那帖子重新找了出來。
“周曼發(fā)的帖子,看上去和普通,但你仔細(xì)看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東西!
我一邊劃拉著手往下翻,一邊聽易文修緩緩的說著。
然而我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次的,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
我抬起頭正要問他是不是誆我,又聽他慢條斯理的提醒道:“你重點看看她寫到的那幾個地點。”
我眼前一亮,對啊,要是周曼真的要告訴我們什么的話,這帖子里寫到的地點,其中的某一個很有可能就是案發(fā)的第一現(xiàn)場。
這么想著我頓時有點激動,又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
周曼幾乎是把她和易文池的相遇到相戀,事無巨細(xì)全都寫了下來,帖子十分長,但是有了易文修的提醒,很快我就有了發(fā)現(xiàn)。
周曼在帖子里很多次提到了一個地方……易文池在城郊的別墅。
“這個別墅,她好像提到了很多次,會是案發(fā)第一現(xiàn)場嗎?”我把手機(jī)推給易文修,詢問道。
易文修瞥了眼我手指著地方,說道:“很有可能!
“但是你不是說不是易文池殺的她?如果這個地方是案發(fā)第一現(xiàn)場的話,怎么看都是易文池做的吧!
易文修還沒聽我說完就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過后又問道:“如果是你的話,你殺人會在自己的后院里嗎?這個別墅是易文池專門用來會小情人的,換成你,你會在這個地方殺人?”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誰殺了周曼?”
我被他搞得有點煩,這件事從一開始警方就說是假的,擺明了是不想或者說不敢調(diào)查,在y城能有這么大勢力的人,除了易氏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人。
以前就聽說過易氏集團(tuán)黑白兩道通吃,就算是最上面的那些人,也要賣他們面子。
但是附身在易文修身上的這只鬼又說不是易文池殺了周曼,難道是周楠?也不像。雖然她的行為舉止很怪異,但不像是會做出這樣事的人。
而且……
如果真像是偵探懸疑劇里面那樣得挨個懷疑的話,我覺得許小北也是有點可疑。
因為如果不是她當(dāng)時提起,我們根本就不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
見我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易文修當(dāng)即提議道:“想去易文池的別墅看看嗎?”
“現(xiàn)在?”
易文修嗯了一聲,“去看看說不定你會有頭緒。”
我抬眼看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而他只是眼角的帶笑的看著我,一副深不可測卻又讓你沒辦法思考太多的樣子。
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了,這個點去郊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別擔(dān)心,開車的話很快就到了!
看出來我的顧慮,易文修溫聲安撫道。
等上了車之后,我才終于想起來,到底哪里不對勁。
尼瑪啊,我只是想要幫周曼找回她說的那個珠子,讓她安安心心去投胎而已。怎么到現(xiàn)在就變成了,我還得去把這個案子給破了?還是跟一只鬼一起?
對于我的疑問易文修也是一笑而過,看他那樣子我也知道自己問不出個什么來,索性閉了嘴。
很快我就明白了易文修說的“開車很快就到了”是什么意思。在我的印象里從市區(qū)到郊區(qū),少說也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但沒想到我只是一個低頭抬頭的功夫,車子就已經(jīng)開出了市區(qū),順著一條小路往山上開。
一旁的易文修還不忘給我臨時解說:“上面就是易文池的別墅!
我眨眨眼,看看他,又看看外面烏漆墨黑的路,頓時有些瞠目結(jié)舌。
這……火箭都沒這么快吧!
“到了!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
易文修示意我往前看,車內(nèi)車外都沒有燈,加上在郊區(qū),就顯得更加黑。我覺得有點不自在,但又不想讓易文修看出來,只能硬著頭皮看過去。
通過前車窗我看見不遠(yuǎn)處有一棟亮著燈的別墅。而同時我也發(fā)現(xiàn),駕駛座上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