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厭子拍了拍無名的肩膀:“我要出門幾個月,幾個月之后,再回來看你!
無名點(diǎn)了點(diǎn)頭,茫然的回答說:“好!
隨后,天厭子就站了起來,和浮塵拂袖而去。那女人跟在他們身后:“道長。我的兒子不辦冥婚了?”
天厭子苦笑著說:“不辦了,你怎么總是跟我糾纏這件事?”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到后來,就走的一個都不剩了。
我走到無名身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像是變成癡呆了一樣。我伸手想要把他拽起來,但是他的身體重的要命,我根本搬不動他。
我累得氣喘吁吁,干脆坐在了地上。然后我低聲說:“白狐,你怎么樣了?”
白狐沒有理我。
我又叫了一句:“白狐?”
這一次,白狐的聲音終于響起來了。我聽到他低聲說:“出什么事了?”
我有些擔(dān)憂的問:“你怎么了?剛才是暈過去了嗎?”
白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剛才我在入定,把玉中的魂魄聚攏在一塊了。那一僧一道沒有為難你吧?我沒有感應(yīng)到危險!
我嗯了一聲,然后把剛才的事講了一遍。
白狐聽了之后,也很懷疑的說:“這兩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可真是讓人猜不透了!
我嘆了口氣:“無論有什么目的,咱們總算是解決了這件事。天厭子和浮塵的本領(lǐng)都很高強(qiáng),不和他們?yōu)閿匙詈昧!?br />
白狐笑了笑:“是啊,等解決完血墓的主人之后,我們就可以做一對神仙眷侶了!
我笑著說:“你還是先把傷養(yǎng)好吧,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坐在墳地里面,周圍全是孤零零的墳包。但是我并不覺得害怕,因為白狐總是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話。
到后來,我對他說:“我能感覺到。你現(xiàn)在很虛弱,你還是趕快去休養(yǎng)魂魄吧。可千萬別再魂飛魄散了!
白狐笑了笑,就答應(yīng)了一聲。
而我旁邊的無名,正在慢慢地回過神來。
我問無名:“你還認(rèn)識我嗎?”
無名撓了撓頭:“有點(diǎn)面熟!
我聽他說話不再那么木然了。知道他正在恢復(fù)。
我對他說:“我是趙如意,想起來沒有?”
無名撓了撓頭:“好像想起來一點(diǎn),咱們是不是經(jīng)常在一塊捉鬼?”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原來你還能想起來。”
這時候,無名的神色忽然變得很古怪,他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臉上露出賤笑來。
我瞪著他:“你要干什么?”
無名搓了搓手:“我是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的,不知道你……”
我無奈的說:“怎么又來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醒了,就跟著我走吧。我送你回道觀!蓖粮蝿傃。
在路上的時候,我把這幾個月的事向無名說了一遍。但是關(guān)于天厭子的事,我都省略掉了。我知道,如果讓無名知道了真相,他的師父還會再抹掉他的記憶。
無名腦子里面的回憶像是一團(tuán)霧一樣。什么都看不清楚,經(jīng)過我的提醒之后,才能想起來一點(diǎn)。
無名揉了揉太陽穴:“哎,我?guī)煾赋鲩T了,等他回來之后,一定得給我看看這個病!
我聽到他這句話之后,忽然心里面有些奇怪。因為我第一次遇到無名的時候,他就在這么說。
我小聲的問:“這是你師父第幾次出門,你還記得嗎?”
無名皺著眉頭說:“第幾次?第一次啊,我剛拜師不久,他還沒來得及教我呢,我只會一些基本的捉鬼方法。”
我又問:“你拜師多久了?”
無名皺著眉頭說:“一個月了?三個月了?記不太清楚了。”
這一番說辭,和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我心里面忽然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我問無名:“那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無名搖了搖頭:“小時候的事誰還記得起來?那么多年了……難道你能記。俊
我干笑了一聲,沒有答話。我又問:“那你上學(xué)時候的事,還記不記得。俊
無名思考了一會說:“有一點(diǎn)印象。但是想不起來了!
我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無名不是第一次被抹去記憶。他也不是剛剛拜師的。
也許,他很久以前就在跟著天厭子。只不過這個老道士,隔一段時間就會取走他的記憶,讓他懵懵懂懂的,一直行走在人世間。
我嘆了口氣,有些憐憫的看了看無名。而無名渾然不覺,仍然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來。
我把無名送回道觀的時候,天就已經(jīng)亮了。我看他神智如常,不會出什么事,于是就跟他道了別,向?qū)W校走去。
在路上的時候,我心里面暗暗地想:“天厭子確實沒有偷走無名的肉身,卻在偷走他的記憶。這個老道,實在算不上好人。”
等我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正好看到方齡下樓。她看到我之后,眼前一亮:“如意,你回來了?走,我們?nèi)ナ程贸燥!?br />
我看到方齡之后,先是一喜,緊接著,又是憂慮。
因為我想起浮塵的話來了。在某一天,我和方齡會想起一些事來,然后反目成仇。
這讓我有些擔(dān)心:“難道我的記憶也被人抹去了?”我使勁的回憶了一下,從小學(xué)到現(xiàn)在,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才放下心來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將來的事,誰說的準(zhǔn)呢?反正我們現(xiàn)在是好朋友,這一點(diǎn)不會改變的!
方齡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如意,你沒事吧?”
我笑了笑:“沒事,我能有什么事?”
方齡低聲問:“你們這一次對付天厭子,怎么樣了?”
我猶豫了一會,就編了一個謊話,告訴她說,我們冤枉天厭子了,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不是真相,我們之間有誤會。
我解釋了很久,方齡總算被我蹩腳的謊言給騙過去了。然后我囑咐她:“天厭子的事,千萬別告訴無名。他冤枉了自己師父,很自責(zé)。生了一場大病,把很多事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