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愣了很久,才慢慢地反應(yīng)過來了。我看著何凡:“剛才……也是你把鞋藏到床下去的?”
這一次,何凡卻沒有理我。而是晃晃悠悠走到自己的床邊,然后慢慢地躺下去了。她不動了,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一下我不敢穿鞋了,我光著腳走下去。走到她的床邊。
我摸了摸她的手,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我又摸了摸她的心臟,我感覺不到她的心跳。我的頭皮開始發(fā)麻,我把手伸到她的子下面,感覺不到一點呼吸。
我向后退了一步,怔怔的看著她:“何凡死了?”
一個將死的人,會把自己的鞋藏在床下。原來除了萬足以外,何凡也是將死的人。她不僅藏了自己的鞋,還把我們的鞋也藏起來了,就是擔(dān)心自己的魂魄會趁著夜色偷偷溜掉。
現(xiàn)在,何凡不是將死的人了,她真的死了。我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何幾,讓她給自己的妹妹料理一下后事。
可是我剛剛想到這里,就看到何凡翻了個身,然后咂了咂嘴。
我的頭皮有點發(fā)麻:“她還沒有死?那她為什么沒有呼吸和心跳?”
在這一瞬間。我忽然發(fā)覺這間屋子很冷,一陣陣的陰風(fēng)從我背后灌進來,我像是呆在一座墳?zāi)估锩嬉粯印?br />
我走到自己床邊,哆嗦著穿上鞋,然后拉開房門逃了出來。以樂見血。
我急匆匆的向酒店外面走。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去,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里,離得越遠越好,這里太古怪了。
當我走到一樓的時候,我的腦子里面想起來一個詞:“活死人!
何凡已經(jīng)死了;蛘哒f,她早就已經(jīng)死了。所以她在冬天的時候穿著單衣而不覺得冷。
有誰能不怕寒冷呢?除了神仙,就是死人了。
不過,我感覺何凡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她白天的時候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來?墒恰粋死了的人。為什么可以四處走動?
我的腦子里面亂紛紛的,我不知道該怎么理解這件事。這時候,我的身子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我疼得咧了咧嘴。而對面的人則哎呦起來了,嘴里一個勁地喊著:“你可把我撞壞了,沒有五百塊錢你今天走不了!
我心里面無奈的想:“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怎么還遇見碰瓷的了?”
在這北國小城,人生地不熟的,惹上了這種人,也就只好認命了。于是我無奈的說:“你哪里被撞壞了?”
那個人抬起頭來,我看了他一眼之后,馬上拽住他了,我快要急哭了:“老神仙,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被我撞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稱手眼通天的道士。
道士依然穿著那一件臟兮兮,破爛爛的道袍。他顯然也是剛剛把我認出來,笑著說:“咱們兩個真是有緣啊,又在這里遇見了,正所謂,百世修來同船渡,千年修來共枕眠!
我呸了一聲:“什么同船渡。道長,我沒有心思和你開玩笑,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道士伸了伸手:“你剛才撞傷我怎么算?”
我知道他是在訛我的錢,但是人命和錢想比,實在是不值一提了,于是我打開錢包,把錢給他了。
道士笑瞇瞇的接過了錢,塞在了自己懷里面,然后得意洋洋地說:“怎么樣?你的朋友是不是要死了?”
我點了點頭。然后緊張的說:“不是一個朋友,是兩個朋友!
道士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絲毫驚訝。
他不驚訝,我就開始驚訝了,我看著他說:“你知道?”
道士笑了笑:“我知道啊。男的將死而未死,女的已經(jīng)死了。”他長嘆了一聲:“死亡是無藥可醫(yī)的絕癥,它在傳染,所有的活人都會染上這個絕癥,然后離開人世。”
他看著我:“你知道世人想了一個什么辦法,對付這絕癥嗎?”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
道士笑著說:“居然是生孩子。趁著沒有死,趕快把孩子生下來。這樣一來,人死了,人類卻活了。是不是很蠢的辦法?”
我皺著眉頭說:“你跟我說這個干什么?我只想知道,我那兩個朋友是怎么回事!
道士又伸了伸手。
我把最后的錢拿出來,拍在他的手里面:“這是最后的錢了。”
道士點了點頭:“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那個女娃,死的時間不短了。但是她居然能像活人一樣,在世上行走,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至于那個男娃,嘿嘿,他也快了!
我跺著腳說:“我知道快了,有沒有辦法救他們?”
道士嘆了口氣:“這種事,我是不能插手的。免得老天爺震怒,一個雷罰下來,我這么多年的修行可就全都毀了。”
我看道士似乎又要吹噓自己的道術(shù),心里面越來越著急,對他說:“你不能插手,那你教我一些辦法,我自己來做行不行?”
道士居然點了點頭,我感覺他一直在等我這么說似得。
他從懷里面拿出來一串念珠,放在我的手里面:“你把念珠帶回去,今天的事,跟誰也不要說,不然的話,你也會有性命危險。”
我緊張的點了點頭。然后說:“我怎么救我的朋友?”
道士神神秘秘的說:“死了的沒有辦法了,你只能救還活著的。回去之后,你只要跟著那個死了的女娃,就會看到一個人。一個眼睛,頭發(fā),胡子,皮膚,全都是白色的人。到時候,你把黑色的念珠掛在這人的脖子上,那個男娃就得救了!
我點了點頭,然后又疑惑的說:“那個人是誰?你能不能把前因后果告訴我?”
道士搖了搖頭:“我這么做,老天爺已經(jīng)大大的不高興了。我說的越多,自己就越危險。小姑娘,恕罪恕罪,我可不能再說啦。”
我猶豫著說:“可是,你神神秘秘的……萬一你在設(shè)計圈套害我怎么辦?”
道士聽了這話,像是有點生氣,他不屑的笑了笑:“你們幾個,還需要我害?我要害你們,還需要用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