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共鳴,岳羽心中也驀地升起一股明悟。
自己此刻,甚至只需一個(gè)意念,便可使漫天紅云之內(nèi)的那口劍,御為己所用——
只是這念頭,才剛升起,便又被他拋開。
這口劍在他的手中,只會(huì)被埋沒。有三妙如意滅絕劍在手,再有天意劍、逆天刀為兵刃,其他還有數(shù)件頂階靈寶。
此劍雖強(qiáng),在他而言,卻并非是必須之物。
世間同樣身具鴻蒙劍意,又真正能盡展此劍威能的,只有戰(zhàn)雪,不會(huì)再有他人。
哪怕是日后,那位純陽金仙,亦無法為此劍之主!
此刻最令他感興趣的,卻是此劍的品階材質(zhì)。
“雷霆煉劍,純陽之法么?這方法,日后重?zé)捥煲饽嫣於兄畷r(shí),倒是可再借鑒一二!”
口中呢喃了一聲,岳羽便毫不留戀地,遁身離去。一刻鐘后,再出現(xiàn)時(shí),已是那桃山之旁。
此地山勢(shì)雖不甚沉雄巍峨,卻可稱奇?zhèn)。那滿山桃樹,正是花開之時(shí),一眼望去,只見一片嫣紅,壯麗無比。
此地之北,大約一億兩千萬里外,便是因山。
正是敖霸,與他麾下總計(jì)七百萬大軍,駐扎之處。大半皆是精銳,內(nèi)是禁軍所屬。其余前軍六路神將,戰(zhàn)力雖是稍差。可麾下兵馬,卻把那三玄水靈陣,操練得是嫻熟之至。
此刻睚眥玄武、當(dāng)涂太黃,俱皆隱在那大軍內(nèi)。氣息深沉莫測(cè),便連那些準(zhǔn)圣金仙的魂念,亦不敢輕易靠近。
而在此地之南,大約一億一千萬里之外,同樣是一座高約七十萬丈的雄山。亦有兵將駐扎,卻僅僅只有二百萬人。
內(nèi)中果如敖霸所言,只有兩位大羅金仙,坐鎮(zhèn)其內(nèi)。
不過此刻,卻另多一道,熟悉無比的氣息,更勝當(dāng)涂太黃。
岳羽魂念稍稍感應(yīng)了一番,便不再理會(huì)。往前一踏步,便已至那桃山之巔。
只見此處山峰頂部,赫然是一塊十萬丈方圓的深紅色巨石,繪滿了玄異靈符。
而在這桃山四處,另有一百零八根足可千人環(huán)抱,長(zhǎng)不知幾百萬丈的鐵釘,深深釘入山內(nèi)。
然后是玉石之下,無數(shù)黝黑的鎖鏈,四面八方,蔓延往下,纏繞著那些鐵釘。到半山腰處,便直透地底之內(nèi),同樣不見蹤跡。
心知此石此釘此鏈,都是那鎮(zhèn)壓云華之物。岳羽神情似笑非笑,一指向前點(diǎn)出,立時(shí)便只覺一股排斥之力,向外反彈。
即便是加至三萬條真龍之力,亦難靠近那巨石十丈之內(nèi)。到七萬石力量時(shí),那巨石內(nèi)赫然是隱透紅芒,仿佛下一刻,便要噴薄而出!
“好靈寶!”
岳羽微微一聲贊嘆,無論是這巨石,還是這鎖鏈鐵釘,都是一品的先天靈寶。
以陣法加持之后,威能是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那大羅金仙的能力之外。
甚至混沌金仙至此,亦可抗拒一二。
那云華只是太清玄仙境界,自然不值得昊天,如此煞費(fèi)苦心。
三件先天一品的靈寶,防的自然是外人,打破封印。
岳羽再觀這桃山周圍靈陣,與之前敖慧,以心念傳遞的桃山陣圖,并無二致。
也不知是否那昊天手筆,還是他人所為。只觀這陣,也確是可圈可點(diǎn)。
即便是在他這般一等一的陣道宗師眼中,也仍可算精妙之作。
再一道魂念,透過那重重封印阻隔,探入地底。只見一位二旬左右,與昊天面貌三分相似的絕美女子,正在那山腹之中盤坐修行。
周圍是一百零八釘柱,無數(shù)鎖鏈,密密麻麻的纏繞。
不過那鎖鏈之內(nèi),卻是一座與世隔絕,百萬丈方圓的小型仙宮,應(yīng)有盡有。
岳羽不由是唇角微挑,那昊天到底非是真正無情之人。雖是將自家妹妹,封印在這桃山之下。卻也極盡可能,給云華最佳環(huán)境。
——內(nèi)中的仙丹靈藥,一樣不缺,靈力充沛,堪比最頂階的洞天世界。只需能靜心修持,遲早可突破大羅金仙之境,自己破封而出。
與其說是封印,倒不如說是一種變相的保護(hù)。
意念涌動(dòng),將那云華全身上下,通體刷過。不等這位天庭公主察覺,岳羽便已將自己魂念收回。然后是望向了下方——
在桃山之下,另有四千余玉仙與天仙修士,正在忙碌。一部分是各自手持陣圖,比照那山勢(shì)靈脈,把一顆顆靈石打入地底。另一部分,則是以各種靈獸血液,又或藥汁為墨,繪制符文。
赫然是廣及三千萬里,這個(gè)范圍內(nèi),無論草木人獸,所有生靈,都被全數(shù)遷走。
岳羽冷冷看了眼,卻驀地一道融雨化云真氣揮出。半空中,凝聚無數(shù)水汽,赫然匯攏成一口擎天巨劍,往下方直斬!
使那已逐漸成型的大陣,立時(shí)被揮滅大半,不成模樣。
那數(shù)千天仙玉仙,都俱在劍勢(shì)掃蕩之內(nèi)。當(dāng)岳羽那云光巨劍,掃蕩而過,都是心驚膽顫,驚悚到無法動(dòng)作,只道是必死無疑?僧(dāng)巨劍過時(shí),卻個(gè)個(gè)都是毫發(fā)無損。
正心中驚異,只道是這劍勢(shì),只是虛有其表。卻又各個(gè)眼神駭然,看向下方。
只見這南北兩千萬里的地面,竟都是被這劍光,硬生生掃平百丈,光華無比!
按說這等能為,普通的太乙真仙,勉力亦可辦到。問題是那些削去的土層,都是被直接粉碎為微不可見的靈子芥塵!在天地飄散——
對(duì)這云光巨劍的操縱,亦是令人驚懼。明明是帶著毀天滅地之勢(shì)而來,卻偏偏是能令此地的幾千人等,不損分毫!
那山下,頓時(shí)是數(shù)千道駭然視線,望向了桃山山巔。
距離這桃山不知幾億里遠(yuǎn)處,那十幾道準(zhǔn)圣氣息,亦是微微一凝,透出幾分忌憚之意。
岳羽卻是毫不理會(huì),微一拂袖。身后便立時(shí)數(shù)十萬道色澤各異,明暗不一的靈光,紛紛浮起。
升騰至天空百萬丈高處,而后是一顆顆如流星群般墜落,打入那土層之內(nèi),燦麗無比。
下方處,亦是無數(shù)血液,如小溪般,四面八方流淌而下。往山腹山腳,自然蔓延。
此地之靈脈,他早已了然于雄。欲布之陣,也早已在天意府內(nèi)四百年中,推算已定。
而此刻布陣,自然也是毫無半分凝滯。血液所過之處,赫然都是一道道連續(xù)不斷的血色符文,自然凝就。
“——居然是諸犍之血!”
虛空中,傳出一聲驚嘆。岳羽微一挑眉,目光如刀,望向了那聲音傳出之所。
那人卻似乎是不愿生事,話音落時(shí),便已離開了原地。
“帝釋天?”
岳羽雙目微微冷凝,傳說此人,乃是北俱蘆洲,著名的混沌金仙。
與梵天等諸多大能聯(lián)手,對(duì)抗西方教,已有十?dāng)?shù)萬載。
只是觀今日情形,怕已是被那西方二圣所招攬。
這人眼光,甚是不錯(cuò)。這符文血墨,乃是他當(dāng)初以青帝長(zhǎng)生訣催生出的青藤,所吸收的諸犍之血。再混雜一些藥汁靈液,三界真泉等物,最終成就。
雖不是最絕頂?shù)睦L陣之物,卻另有其能。
冷哼了一聲,岳羽懶得去理會(huì)。只是下一刻,那南方云際間,又有一道彩色華光墜落。
在他身旁,方一落定,便是微帶怒意,聲音冷寒道:“陛下此舉,乃是何意?可知此陣,是由三茅真君親自推演?我手下這數(shù)千仙修,費(fèi)時(shí)百日,才勉強(qiáng)繪成大半?你這一劍,使我前功盡棄!”
不用回頭,便知身后之人,便知是九天玄女。岳羽卻微現(xiàn)訝異之色:“三茅真君?原來是他——”
原道是這桃山之戰(zhàn),這天庭與他,幾乎是與整個(gè)洪荒,所有仙修為敵。
卻不意昊天,居然還能得這位大能布陣。此人雖非出身太古,卻也是頂尖大能。傳下茅山一派,也算是道家正宗,洪荒最絕頂?shù)年嚨雷趲熤弧?br />
回憶方才那些仙修所布之陣,倒也確堪稱是靈妙無方。若不是其中,一些毫無必要的晦澀之處,便連他也有些不解。幾處靈脈推算,更是錯(cuò)漏寥寥,幾乎便不遜色于自己!
當(dāng)然,只是只是幾乎而已——
冷然一哂,岳羽都懶得去辯解。直接笑道:“若玄女娘娘不滿,朕此刻便提兵返回便是——”
那九天玄女神情頓時(shí)一怔,下一刻,面色便又恢復(fù)緩和:“陛下何出此言?若這桃山被斬開,不止是我天庭要聲望大損,昊天陛下五萬載前所定之天條,全盤崩潰。便連陛下的北方天庭,亦要受損!”
“自然是要受損!”
岳羽冷然一哂:“只是我聽說中央天庭,至今都只準(zhǔn)備出兵四百萬,五位大羅金仙可對(duì)?這教我如何放心?說不定在你家昊天陛下眼里,我淵明性命,要更勝過那這里的云華公主,還有那所謂天條——”
那九天玄女眸子里,再次掠過了一絲驚色。
這些事情,昊天素已有旨意,卻都是秘而不宣,不曾聲張。
這安天玄圣大帝能夠知曉,要么是憑其紫微斗數(shù),奇門遁甲,推演得知。要么便是在天庭,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若是前者,這岳羽算力,未免強(qiáng)得有些可怖。若是后者,也同樣令人,無法輕松起來。
而最后那幾句,更是令人無比心驚。(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qǐng)登陸www.18wenku.com,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