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龍玉輦剛飛騰而起,巨靈神便已率著龍武軍隨后跟上,護(hù)持左右。
微明子則是深深看了那軒轅秋一眼,目里全是異色。倒是沒有什么嫉妒之意,此番北番帝庭大勝。岳羽更與那麒麟妖圣正面相持,幾乎不相上下。
那安天玄圣大帝之名,亦將震動北方。若潛心經(jīng)營一番,輕輕松松便可收得幾十兆信徒,再非是此前那寒酸落魄之時。
招攬?zhí)逍苫蛘哂行├щy,太乙真仙修士,卻是有多少,便可招多少。帝庭之內(nèi)空缺的職位,也無需多久便可補(bǔ)全。那三公左丞之職,遲早會被人占據(jù),再不復(fù)一人獨大之勢。
此刻只是心中驚奇,這位大帝的手段狠辣,對敵毫不容情。卻似乎也不是濫殺之人,若換作是他,那謀反之輩,當(dāng)盡誅九族才肯罷休。
還有這軒轅秋,也不知是否錯覺,隱隱約約的感覺,那位陛下的言語中,似是有些冷淡防范之意,
——令一位太清玄仙境親自出手,誅絕那些黑寒國的叛逆,說是大才小用,也不為過。
“試探么?”
目光閃了閃,微明子若有所悟。接著又微微一笑,轉(zhuǎn)身也跟隨著那輦車離去,
心忖道陛下此舉,也只能解釋成是在試探此人,肯否為帝庭承擔(dān)因果殺孽。對這軒轅秋,似乎既是心疑,又是看重。
軒轅秋亦是心知肚明,卻也無什么不悅之色。神情平淡,朝著岳羽離去的方向,深深一禮。再抬起頭時,面上卻是透著幾分笑意。
那六位妖皇,卻是有些手足無措。本道是岳羽,對他們當(dāng)場便有處置才是。卻不意這位大帝,竟是全不曾理會,便已御車離去。
面面相覷了一眼,都是不敢說半句不滿之言。此刻胸內(nèi),雖是滿胸的憋屈郁悶,不過更多的卻是凜然寒意。
也不說話,都把自己百萬部屬,全數(shù)帶著,遙遙跟隨在那帝庭車隊之后。
一直往南,用了四日時光,行了大約七億里。岳羽又命那輦車停下,而后是遙遙望向了東側(cè)。
一處靈脈毫不遜于閣靈的巨山,巍然聳立于一千七百萬里之外,
高達(dá)百余萬丈,直插那第一重云霄之外。
“這便是云靈山?那云靈宗的山門所在?”
只見那雄山之上,無數(shù)水霧劍光盤旋。百余萬修士,正如臨大敵一般,在山內(nèi)布下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大小靈陣。整個山峰,都閃耀著水藍(lán)色的靈光。
岳羽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微微瞇起。這般景象,防備的自然不是別人,而是他這北方安天玄圣大帝。
不由是心內(nèi)冷哂,他原本的打算,是委實沒有要立時便尋這云靈山麻煩之意。等過上些時日,才慢慢處置懲戒。
只是這般模樣,卻實是令人不能不怒——
只沉吟了片刻,岳羽便已是目澤微冷,腳下一跺道:“掉頭,去那云靈山——”
前方駕車的那位黃巾力士,立時會意。當(dāng)下控制著四條真龍,轉(zhuǎn)向遠(yuǎn)處那雄山方向。
巨靈神亦是只覺不滿之至,此刻聞言,亦是‘嘿’地一聲冷笑。指揮著手下兵將,亦全數(shù)轉(zhuǎn)向了那云靈山。霎時間百余萬兵將,千余萬妖修,浩浩蕩蕩,向那巨山涌去。
僅僅片刻,便已到了那云靈山前。山內(nèi)的修士,是愈發(fā)的戒懼忌憚。
待得車架,在距離那峰頂大約千萬丈處停下。岳羽也不說話,只冷冷看著那峰頂方向。
只見那峰頂三千丈處,三個人影,正虛空懸浮。也正是往這邊遠(yuǎn)遠(yuǎn)望來,目光都投向這四龍玉輦,似是有些遲疑之色。不過僅僅片刻之后,便又恢復(fù)了堅定。各自操控靈決,調(diào)控著整合那數(shù)百萬修士的法力,融于一體,還有那護(hù)山大陣。
“五氣云光陣——”
以窺天珠感知了一番那山內(nèi)的靈脈走勢,岳羽的面上。不由是微透著幾分哂意。
心忖這云靈宗,也不知與那云滅宗,有何關(guān)系,居然也五氣云光陣。
不過這到底也是修士兩百余萬,靈仙之上,高達(dá)十萬。號稱他治下第一宗門的大派。雖無有那羲皇殘鏡鎮(zhèn)壓,其氣象也
遠(yuǎn)非是云滅宗可以比擬。
冷冷一笑,目內(nèi)透出幾分深沉殺機(jī)。緊接著,卻是嘴唇微微一動,傳聲于輦車之外。
那微明子側(cè)耳傾聽了片刻,然后是命車架前驅(qū),駛至陣前。聲音高亢,卻帶著幾分冷意道:“我家陛下駕臨此處,爾等還不大開山門,迎奉御駕?莫非真要與我北方帝庭為敵,落到滿門滅絕,身死道消不成!”
峰頂處的三人互視了一眼,都是再次透出幾分遲疑懼意。最終還是透出了決然之色,由那位面白無須的中年修士,開口道:“云靈宗至今日起,將封山二百載。還請陛下左丞恕罪,不能相迎!二百載之后,我等三人,自當(dāng)親往閣靈山,向大帝賠罪!”
微明子的面色,立時是一陣鐵青。二百載之后,這是準(zhǔn)備等到帝庭與那北方諸位妖圣,分出勝負(fù)之時?
巨靈神,也同樣是氣的一陣發(fā)顛。正值大勝那北方諸妖,逼退云麟妖圣之時,聲勢鼎盛,意氣風(fēng)發(fā)之時。卻不意這北方帝庭管轄之內(nèi),一個不大不小的道宗,居然也敢這般不給顏面。
只是再看那大陣,微明子的面色,卻著實生出了幾分凝重忌憚。
云靈宗能在這群妖亂舞之地存世數(shù)萬載,非但不曾衰落,反而是茁壯成長至今日,自是有其不凡之處。這五氣云光陣,結(jié)合十萬仙修,傳說便連那幾位妖圣,也是無奈其何。
這數(shù)萬載以來,也曾遭數(shù)位妖皇攻打。卻都是半途而止,無奈其何。
以他之見,其實也如之前岳羽的想法一般。最好是暫時把這云靈宗放過,等到勢力穩(wěn)固,聚集起數(shù)十兆信愿之力,再做打算。免得攻之不下,反而折了帝庭威嚴(yán)。
玉輦之內(nèi),岳羽的面色,亦是一陣陰冷。從敖若體內(nèi),再取出一些龍血。以之為墨,書就出一張符詔,然后是遙遙打向了南面。之后是一言不發(fā),端坐在輦車之內(nèi),也不命部下退開,只靜靜停在了原地。
只那窺天珠,隱隱閃爍著靈光,繼續(xù)觀照著那云靈山內(nèi)的氣機(jī)變化。目中也有無數(shù)符文,一閃而逝。
此處距離那閣靈山,已然不遠(yuǎn)。以岳羽的遁速,一個時辰便可趕一個來回。
果然僅僅兩個時辰之后,便有三道光華,往這邊遁來。那些兵將,開始還有幾分防范之意。待得岳羽以魂念安撫,才收起了兵戈,任由那三道光華,落至車架面前。
赫然也是三位太清玄仙境修士,卻都帶著面具,容顏不顯。
遁光散去之后,齊齊向岳羽一禮。
“帝庭太師師清通——”
“太傅清霄——”
“太尉清昊,覲見陛下!”
微明子的瞳孔頓時一陣急縮,原來這三公之位,還真已有人但當(dāng)。
且都是太清玄仙修士,只是不知其真容,這名字也似是化名,卻不知是何來歷,也如此遮遮掩掩。
接著又隱透憂色的,看向了四周,僅僅只在這閣靈山附近,停頓了片刻。便又引來這北方諸多真仙玄仙,以照影之法,觀照著此方世界。
岳羽卻毫不在意,一道法力揮出,令三人直起身。接著又以那融雨化云真氣,凝成一個巨手。抓向陣后方向,毫不容抗拒,便將那六名妖皇,擒攝至輦車之前。這才語音淡淡道:“你等六人犯我帝庭,本是罪不可恕。不過念爾等一路南行,并未造太多殺孽,如今即愿降我。那便再給你六人一個機(jī)會。助我拿下這云靈山,可盡恕爾等前罪——”
那六人本是心情忐忑,這時聞言才微微一松。不過緊隨其后,都是微微皺眉。其余幾人,俱是默默不言,只有那松無病凝思了片刻,上前一步躬身道:“我等自然愿為大帝效力,只是這五氣云光陣,合我等幾人之力,若不仔細(xì)謀劃一番,亦難破之。還請大帝從長計議——”
岳羽冷冷一哂,不置可否。將那水云劍再次取出,將那氣運之力,再次加持其上。他之前灑出的精血,仍舊有部分殘留其內(nèi),加上不久之前,擊退獨孤遮天,使帝氣再增。僅僅半息,便已再次突破至后天至圣。一股深沉劍威,四處彌漫。
而此刻那峰頂之上,那三人卻都是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九位太清玄仙!那三人到底是何時投入其麾下——”
靈曉亦覺是胸內(nèi)一陣心驚肉跳,只覺是不安之至:“我等此刻若是肯降,或者還有一線生機(jī)——”
旁邊靈問卻冷冷一哂:“降?我云靈宗,乃是闡教兩位金仙親手所布,這幾萬年,也不知為我宗擋了多少大災(zāi)。便連那妖圣,亦難破之。別說這淵明,還不是金仙。即便真有這一日,也攻此陣不破。”
遠(yuǎn)遠(yuǎn)的卻只見一個黑色頎長的人影,正從那輦車之內(nèi),升騰而起。手握著那口水云劍,眼帶警告之意,看向了峰頂。無盡劍壓,直降而下。
這時便連靈問,也有些躊躇。
良久之后,未得答復(fù),岳羽終是有些不耐。手中一道深紫劍光,再次閃耀云空。
“——我有一劍,可斬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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