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莫非是瘋了?”
這是在岳羽那長嘯之聲響徹谷道之內(nèi)時,鮮于平腦內(nèi)產(chǎn)生的第一個念頭。他的神情毫無所動,全力以赴的斬向了岳羽的頭部,而這一刻通過霧影幻身之法,更制造出了足足七個真實無比的假象。
可惜的是此子的速度,實在是快得詭異。那令人驚艷無比的身法,也不知對方到底是從何處學(xué)來,竟能不通過秘法,就直接利用風(fēng)靈加速。而他如今也更忌憚那機關(guān)傀儡的存在,但心使用秘法時的靈力波動,會令岳羽尋找到自己的真正位置。
若非如此,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恢復(fù)過來的真氣,只需幾個冰系的攻擊秘法,足以將眼前這少年重創(chuàng)!
就仿似對近在咫尺的危險絲毫未覺般,岳羽依舊是仰天長嘯,不是那聲音卻是漸漸的不聞于耳,可又偏偏令人煩心作嘔。
而此刻就在岳羽的腦內(nèi),一段段從谷道四處反射回來,常人難以聽見的音波,正通過那被輔助智能系統(tǒng)臨時改造過的耳膜接受,然后反饋到腦內(nèi)。而就在此刻,岳羽的目內(nèi),驟然亮起了一陣無比刺眼的強芒!
“秘法,疾風(fēng)!”
就在身形被風(fēng)靈圍攏的那一剎那,岳羽腳下的靈力團(tuán)也猛然爆開。整個人與風(fēng)融為一體,一刀斬下了左下角。當(dāng)?shù)秳粨糁畷r,鮮于平再次被那刀上萬鈞巨力生生掃開之時,面上是一臉的錯愕。一時間是萬萬想不明白,岳羽到底是怎么判斷出他所在的具體方位?
鮮于平也來不及細(xì)想,岳羽的劍已是從另一方向刺來。而他籍著神識和分散在大霧內(nèi)的水靈,來判斷敵人所在的方法,這時竟然是完全不起效用。岳羽發(fā)出的那看不見的音波,竟是徹底干擾住了他靈覺感知。甚至于自己的身體,也是氣血一陣陣不受控制的翻涌。而這本來他用于惑敵的大霧,反倒是為對方所用,成為岳羽掩飾行蹤的絕佳工具。岳羽的身法本就飄忽詭異,忽焉在左忽焉在右,再有他這濃霧之助,就愈發(fā)的如虎添翼。在那刀芒劍勁及體之前,幾乎難以查知。
鮮于平的面色,一時間是蒼白無比,心里隱隱浮起一陣不妙的預(yù)感。他下意識的,想要散開這霧影幻身法?蓡栴}是此地的水靈之力實在太濃,哪怕是已經(jīng)強行中止接觸,那大霧也是難以驟然散開。
此刻岳羽也沒有給他任何的喘息之機!就在第二劍倉促接下,引得全身真氣散亂之時,岳羽的金烏刀,又從左下角那個最可思議的方向斜斜挑來。而等到剛剛應(yīng)付完之時,機關(guān)傀儡終于出手,帶著絕大風(fēng)壓迎面襲來?旖菟评妆茧娮,幾乎未給他可容躲避的時間。鮮于平的身形本就失衡,此刻就更難以反應(yīng),只來得將及劍架在胸前,就感覺一股比岳羽那最強一擊還要強橫數(shù)倍的巨力碾壓而來。
——他那把映日劍的品級雖是高達(dá)十四級,可在這重達(dá)數(shù)噸的黑鐵巨劍敲擊下,卻仍是不堪一擊。幾乎在接觸之時就寸寸碎裂。不過也虧得這一格擋,鮮于平整個人在拋飛出去的同時向后猛一仰身,免去被斬成肉泥的命運。可那股巨力,卻依舊無法化解,整個右手臂和肩胛胸骨,都是寸寸碎裂。
而這時候的岳羽,已是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身旁!第一刀齊齊削下了他的雙腿,而那柄金烏劍,則是將他的左手臂齊肩斬斷!
當(dāng)殼獸的頂部,突然掛起了一陣人為的狂風(fēng),將那遮蔽著整個谷道的濃厚云霧全都刮走。在場還保持著清醒的三人,就只見鮮于平已經(jīng)是全身癱軟在地上,看起來唯一完好的右臂,也是呈現(xiàn)著不正常的彎曲。
而在鮮于平的身旁,岳羽正臉帶煞意的長身而立,左刀右劍都還在滴著血滴。而右臂的肩部,也被染成了紅色。只是在他眼神間,卻透出了一絲不豫之色。
岳羽想的是方才,先天強者之間的戰(zhàn)斗方式,實是變幻莫測。然而剛才那種利用大霧和細(xì)小冰凌,來制造幻覺的法門,其實也很容易破解。岳家的藏書樓中,就有著一本中級的武技秘本,記載著一種名為‘颶風(fēng)術(shù)’,消耗靈力卻不是很大的秘法。而在那本《初級符箓》中,也有相應(yīng)的符箓記載。當(dāng)施展開來之后,就如此刻這般,刮起一陣劇烈強風(fēng)四下席卷開來,可岳羽當(dāng)時在試用了一次之后,就認(rèn)為此法對戰(zhàn)斗毫無幫助,就將之棄之一旁。以至于他無論是發(fā)動秘法所需的時間,還是過程控制,都無法達(dá)到在戰(zhàn)斗中使用的要求。
——若是當(dāng)時能夠發(fā)動颶風(fēng)術(shù),那么鮮于平的霧隱幻身,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也幸虧的是他這幾個月來,把大量的時間,都花在了幾個音系秘法的鉆研上。若非如此,今日說不定就會被鮮于平徹底翻盤。
這些思緒,在岳羽的腦內(nèi),只是閃念即過。剎那之后,他的注意力又轉(zhuǎn)移了回來。只見那邊的鴻浩,此刻已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任由那紅色的藤蔓和四肢身軀纏住。岳羽冷然微哂。信手一刀,將鴻浩的的身軀,從腰部處揮成了兩段。
冉力見狀是搖頭嘆息,目內(nèi)又含著一絲快意。而岳冰倩的眼眸,仍舊是集中在岳羽身上,仿佛要把此刻她兄長的身影,刻印在自己的心底。她目內(nèi)的不敢置信之色逐漸消失,剩下的就只有敬畏和歡喜。
而直到稍頃之后,岳冰倩才注意到這殼獸頂部上的滿地血肉內(nèi)臟,還有濺到身上的血液白漿。她再壓抑不住心里的嘔吐欲望,沖到了殼甲邊緣。而到這里時,岳冰倩的神情卻是再次一怔。只見在這地面,除了那些玄色藤蔓之外,大量的血漿,正從那些個殼獸洞屋的縫隙內(nèi)不斷漏出。將整個地面都染成了暗紅的色澤,那股無比刺鼻的血腥氣,也令岳冰倩的腦內(nèi)一陣昏眩。若非是冉力眼明手快,及時將她扶了一把,是差點就從這殼甲上倒栽了下去、
這時候的岳羽,已是站到了李菲絮和張金鳳二女的身前。目內(nèi)的神色透出了一絲遲疑,面上也是陰晴不定。
這兩個女孩實在命大,他第一擊的時候,并未刻意照拂這二人?渗櫤茀s在第一時間,被他的魂力攻擊所算,以至于最后未能成功下毒手。而之后與鮮于鴻間的兵刃交擊,引發(fā)了十余次的精神力沖擊波潮,居然也仍舊沒有死掉。只是令她們陷入昏迷,神魂受創(chuàng)而已。
而此刻的他,也是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處理這兩個女人才好。將之滅口,無疑是最好的做法,這次的事情至少可以在幾年之內(nèi),做到天衣無縫?蛇@種事情,他岳羽委實是做不出來。如果是路人。他可以毫不加思索的出手?蛇@兩個女孩,卻是他的至親!
就算沒這個淵源,前個月每晚同席而坐,面面相對。甚至于那李菲絮,曾經(jīng)算是自己的未婚妻,對他更有一絲隱隱約約的情意。盡管沒太多感情,他卻也萬萬無法冷漠以對。
可若是留二人一命,那么他無疑也是將岳家和他幾個親人兄弟的性命,都置身于險境!
目光里的兇芒閃了閃,岳羽最后卻是一聲嘆息,取出兩顆清神丸,分別喂入到二人的嘴里,再以內(nèi)息令那妖力在她們體內(nèi)迅速化開。不過可能是神魂確實傷得較重的關(guān)系,直到數(shù)分鐘之后,二女才幽幽醒轉(zhuǎn)。
李菲絮睜開了眼睛,先是目帶迷茫的掃了一眼四周,視線掠過已經(jīng)死透了的鴻浩,以及滿地的血漿,然后又把目光落定了奄奄一息的鮮于平、先是神情一陣怔然,良久才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她心里既有著強烈的意外,又有著著幾分果然如此的味道。
——若是那鮮于平真有足夠把握戰(zhàn)岳羽而勝之,那時也不會令鴻浩挾她二人做人質(zhì)!
而想來兩天之前,勸她二人過一陣子再離開的意思,就是為此!只是可笑。她自問聰明,卻一絲一毫都未曾看出岳羽的真實意圖。
可那時候誰能夠想到。岳羽竟已是有著能夠與鮮于平的實力。而即便是知道了這些。恐怕也難料到岳羽會瘋狂到,對鴻家和鮮于平下手。
思及此處,李菲絮又定定的轉(zhuǎn)頭看向了岳羽。這個男孩給他的意外,是一次比一次的強烈。而二人間的距離,也越來越是遙遠(yuǎn)。如今想來,那離開之前的斗氣,實在是荒唐到可笑。
李菲絮心想也不知道她那父母,如果看到這一幕,到底會是何等樣的表情?只怕便連做主退還的李氏家主,恐怕都要后悔的掏心挖肺。
兩個女孩的神情,皆是復(fù)雜之極。岳羽皺了皺眉,也懶得去理會那么多,徑自將她們跌落在地面的佩劍,插在了二女的身前。
“——你二人給我去將那位鮮于大人殺了,今日可免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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