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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寥和天書兩人都精通推演之道,憑借當(dāng)日的蛛絲馬跡,已經(jīng)推測出葉天流和黃泉宗主一戰(zhàn)的來龍去脈。

  葉天流修成得道了身真經(jīng)后,應(yīng)是因?yàn)槟硞緣故,始終未得圓滿,所以沒法憑自己的力量遁破大千。

  恰逢黃泉宗主下帖要來取純陽道宮的坐忘經(jīng)。

  怕是純陽道宮已然明白,憑借他們的力量,沒法阻止這位黃泉宗主,所以邵陽子才會請來葉天流。

  而葉天流決計能預(yù)料到邵陽子目的是為了讓他擋住黃泉宗主,但邵陽子亦是清楚葉天流絕不會拒絕這個機(jī)會。

  因?yàn)楹忘S泉宗主一戰(zhàn),將是葉天流能否圓滿自身的契機(jī)。

  畢竟到了人世間絕頂,除非天縱之才,自證自悟,那么尋找一個屹立人世絕巔的對手,將是打破自身修行困境的絕妙辦法。

  何況在純陽道宮的碧落峰作戰(zhàn),葉天流將占據(jù)很大優(yōu)勢。

  因?yàn)辄S泉宗主若無離開此間的念頭,便不得不顧忌到純陽道宮里虎視眈眈的真人們。

  如此一來,葉天流心無旁騖,而黃泉宗主,卻心懷顧忌,在心理層面,自是穩(wěn)占上風(fēng)。

  但葉天流畢竟當(dāng)了純陽道宮的刀,因此絕不可能將好處都給純陽道宮得了。所以上碧落峰觀戰(zhàn)的名額,便沒有純陽道宮之人的份。

  所以季寥當(dāng)時隱隱有察覺,才當(dāng)機(jī)立斷,要了這個名額,上得碧落峰。

  其他高人,卻沒有悟到這個關(guān)節(jié),錯失良機(jī)。

  而邵陽子肯定不愿多做提醒,畢竟觀戰(zhàn)得好處的又不是純陽道宮之人。

  何況上碧落峰觀戰(zhàn),非是沒有風(fēng)險,畢竟黃泉宗主喜怒難測,除非季寥這般自有依仗,其他人來,說不定就直接被黃泉宗主解決掉。

  那一戰(zhàn),論威勢當(dāng)然比不了當(dāng)初白骨如來給季寥的震撼。

  可和白骨如來交手,季寥只是匆匆一會,根本品味不出多少東西。而這兩位交手,卻仿佛給季寥展開一場生動的教學(xué)。

  一直以來,季寥就少有這種經(jīng)歷。

  這個時空的修行之道,著實(shí)要勝過勝過山海界不少。

  即使當(dāng)初的錢塘君決計不在葉天流和黃泉宗主之下,可錢塘君亦絕不會有黃泉宗主那樣多的精妙法術(shù),而葉天流的虛實(shí)之道,更是輝煌燦爛。

  那冠絕人世間的速度,多次將黃泉宗主逼迫到險境。

  可惜的是黃泉宗主居然得宇宙之道,不但能操縱空間,還觸及到時光法則的玄妙。

  如非季寥親眼所見,決計想不到世間有人居然能自己憑空比別人多出一剎那的時光。

  對于世間頂級的人物,一剎那時光便足以左右勝負(fù)。

  葉天流便敗在黃泉宗主比他多出的一剎那上。

  可惜的是,葉天流若是早知道黃泉宗主的殺招,當(dāng)日勝負(fù),猶未可知。因此季寥見到黃泉宗主的殺手锏后,本能想要逃走。

  不過令他以外的是,黃泉宗主居然對他痛下殺手。

  季寥深深記得黃泉宗主最后對他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即使現(xiàn)今季寥證得天魔法身,于世間自在往來,仍舊在想到黃泉宗主后,如芒刺在背,使他想起久未相見的慕青。

  相比黃泉宗主給他的難言感覺,邵陽子便是讓季寥更覺得不舒服,因?yàn)樯坳栕涌此茻o害,實(shí)則心思深沉奸險。

  連帶季寥對純陽道宮的觀感,都差上不少。

  邵陽子道:“我亦樂得見道友修為精進(jìn),畢竟除去道友之外,怕是當(dāng)世再無人能知曉黃泉宗主有什么弱點(diǎn)。”

  季寥道:“道友說笑了,那黃泉宗主魔功蓋世,早已圓滿,我根本瞧不出什么弱點(diǎn)來。”

  邵陽子深深看了季寥一眼,說道:“但道友親眼見證葉天流和黃泉宗主的大戰(zhàn),且道友出身青玄,身負(fù)太上劍經(jīng),這等曠世機(jī)緣,注定了將來若有人能制住黃泉宗主,便非是道友莫屬!

  季寥暗罵,戴這么個高帽子給他,怕不是要他做第二個葉天流。

  “你怕是打錯了主意,我只要煉成元神,修成佛法,便回山海界去逍遙自在,管你們是否天翻地覆!奔玖刃牡。

  他雖然如此作想,未免不由想到青玄,尤其是凌霄、碧游還有青玄的其他人?v然隨著時光過去,他們終歸會消散掉,可此時此刻,她們皆是季寥眼中鮮活生動的人物。

  季寥不是無情之人,而深知人生貴在此刻的道理。

  所以他還是有難以割舍自己對青玄的復(fù)雜情感。

  在他多次輪回中,青玄決計不是讓他銘心刻骨之處,但在青玄里的那些安適時光,卻是他一生中少有的。

  于青玄之中,季寥真正體會到了修行的樂趣,哪怕似乎總是在坑他的師兄洞玄子,在季寥心里,其實(shí)都一點(diǎn)不可惡。

  但人生總歸是要取舍的。

  季寥明白自己,到了真要離去的時候,怕也是果斷的很。

  他斂去念頭,淡淡道:“世間高人層出不窮,即便是純陽道宮,說不定也有能制住黃泉宗主的人,比如邵陽子道兄你!

  季寥不稱呼他為道友,而是直呼道兄,自然是另有所指。

  邵陽子神眸微微一斂,隨即灑然笑道:“道友過譽(yù)了,我確實(shí)有點(diǎn)微末道行,可遠(yuǎn)不及道友和黃泉宗主。”

  季寥懶得跟邵陽子繼續(xù)虛以委蛇,他抱拳道:“道兄的情誼我先記下,他日必有相報,我出游半年,也應(yīng)該回青玄看看了!

  邵陽子微笑道:“道友且不要急著走,我這里另外有一個消息,想必道友定會感興趣!

  季寥道:“道兄不必說了,我現(xiàn)在只想回青玄!

  邵陽子見季寥執(zhí)意要走,卻并不著急,不慌不忙道:“凌霄峰主如今正被困在佛宗的蓮花峰上!

  季寥眉頭微蹙,打量了邵陽子一眼,說道:“生死有命,福禍在天,她的事,她自己會解決。”

  說完之后,季寥便消失在碧落峰。

  邵陽子看著蕩蕩無人的虛空,若有所思。

  …

  …

  大洋之上,季寥乘風(fēng)破浪。

  “天書,蓮花峰在哪里?”季寥道。

  “你不是說凌霄的事,她自己會解決么?”天書不由問道。

  季寥道:“我就去看看,你哪來那么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