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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飛派雖然屬于道家一脈,但并不要求弟子一定要出家,可還是有不少人一心向道,做了道姑。靜虛正是其中之一,她在一眾師姐妹里既年長,修為又高,更是無親無故,故而維護門中戒律之事,向來她是責(zé)無旁貸,所以在靈飛派眾弟子中,比起一些長老還有威嚴(yán)。

  靈飛派雖然是道門五大派,但規(guī)矩并不多,大殿里長老和弟子們都隨意分布著。

  這些人個個修為不俗,其中丹成的至少有十人,但清雨這一系丹成的人物,算上她的徒子徒孫包括靜虛在內(nèi),也不超過三人。

  可見清雨雖然是當(dāng)世道家第一人,卻并不怎么善于調(diào)教弟子。

  事實上清雨對季笙的寵愛,也多是因為她天資高,教導(dǎo)起來很是輕松。

  但清雨為人平和,無論是她的徒子徒孫,還是別的支脈的同門對她都很愛戴,故而清雨的靈柩停在大殿里,沒有人不是一臉哀戚,就連冷面的靜虛都不例外。

  靜虛對少女說話的同時,用上了清心咒的法力,讓她心神稍稍平緩。少女主要是年紀(jì)太輕,經(jīng)歷太少,否則不至于方寸大亂。

  她終究資質(zhì)不凡,很快就回過神,將體內(nèi)的不適,暫時壓下。

  靜虛見少女已經(jīng)開始平靜,便道:“木真子道友,現(xiàn)在我小師妹已經(jīng)到了,你可否將我?guī)熥鸬倪z言說出來!

  少女此時才發(fā)現(xiàn)大叔正在大殿里的一個角落,他四周都無人。

  她道:“大叔,是你將師父姐姐送回來的?”

  季寥緩步到了少女面前,見過去活潑可愛的女兒,此時神色郁郁,心下不由憐惜,他頷首道:“你師父已經(jīng)將身后事都托付給我,我來靈飛派一來是送回她的仙體,二來是按照她的遺命,帶你離開靈飛派!

  靜虛道:“我?guī)熥鹪趺纯赡茏屇銕熋秒x開靈飛派?”

  季寥道:“我何必編造謊言,而且清雨仙子被暗害的事情我都給你們分說清楚,以你們靈飛派的實力要查清真相,并不艱難!

  靜虛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但小師妹是師尊最寵愛的弟子,師尊更是把羽化經(jīng)都傳給了她,怎么可能讓她離開師門。”

  季寥道:“這是你們師父的遺命。”

  靜虛道:“有何憑證?”

  季寥微微一笑,人立時消失不見,只是大殿里卻起了風(fēng),有長老和弟子帶了佩飾,都不禁因為而動,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來。

  有不少人都驚呼,“清風(fēng)徐來!

  少女新練成清風(fēng)徐來不久,對比自己,再瞧瞧大叔,果是覺得差了不少。

  她不禁心道:大叔之前雖然修為不俗,但也沒厲害到這個地步,短短時間內(nèi),他竟然有了這么大的突破,究竟是怎么回事。

  過了一會,清風(fēng)消停。

  靈飛派大殿里如今不少都是修行界出類拔萃的人物,亦只有兩三個人能勉強感應(yīng)到季寥的蹤影。

  修行界自來達者為先,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敢小看季寥。

  靜虛見到季寥連清風(fēng)徐來都使得出來,顯然是得了師尊的信任,不禁信了他的話。

  這時有人道:“木真子你出身飛云觀,又是余小可的道侶,保不準(zhǔn)你是從飛云觀你們祖師留下的只言片語學(xué)會此術(shù),或者是余小可直接傳給了你!

  她這話說來,確實有些道理,但殿中諸人不笨,仔細一想,卻頗有些牽強,一來飛云觀的祖師雖然和他們的某位師長結(jié)為道侶,但飛云觀并未有人用過此術(shù),而余小可本身也未丹成,如何學(xué)得會清風(fēng)徐來。

  只不過也不排除飛云觀確實留有清風(fēng)徐來的修行法,而且余小可也可能記下了清風(fēng)徐來的修行秘訣傳給木真子,但可能性都不大。

  故而她如此發(fā)問,雖然認(rèn)可的人很少,卻也沒人反駁她。

  季寥瞧向那人,似乎對他有些不善,季寥不認(rèn)識她,因此想不出她刁難自己的緣由,但他也不懼,輕聲道:“季笙,你將你的玉簫借我一用!

  靈飛派諸人大都有佩戴玉簫的習(xí)慣,無論是清雨還是陳小寒,季寥都見她身上佩戴過,季笙亦有這個習(xí)慣。

  她對季寥有種莫名的信任,便毫不懷疑的將身上的玉簫解下,遞給季寥。

  本來玉簫作為自己的隨身物,還是很私密的。若是季寥使用,不免顯得兩人太過親密,可少女完全沒有想過這一點。

  季寥一開始也沒想到,當(dāng)他吹奏玉簫時,才突然想到這蕭口豈不是還有女兒的口水。他暗罵自己太過隨意,卻只能將錯就錯。

  一曲天籟之音從玉簫里流淌出來,但這不是重點。

  大殿里的元氣生出變化,開始凝為實質(zhì),化生出一只只鳥兒來,活靈活現(xiàn)。

  這是一首百鳥朝鳳,化生的百鳥雖然沒有多大威力,可它們之所以出現(xiàn),顯然是因為季寥用出了靈飛派不傳之秘——天籟化形法。

  縱然清雨死而復(fù)生,恐怕都想不到季寥學(xué)習(xí)法術(shù)的速度這么快。但她此前已經(jīng)將太虛天眼教給了季寥,故而知道季寥能證明他自己。

  不過太虛天眼在季寥眼中終歸淺薄了一些,沒有使出天籟化形法力度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天籟化形法是靈飛經(jīng)里的內(nèi)容,靈飛經(jīng)也正是靈飛派持有的帝經(jīng),非宗主和宗主準(zhǔn)許的人,旁人是不可能修行上面的法門的。

  若是擅自偷學(xué),無論此人逃到天涯還是海角,都必定會被收回所學(xué)。

  以清雨的性情,若非她已經(jīng)信任對方,絕不可能將天籟化形法傳授出去。

  無論如何,天籟化形法一使出,便坐實了季寥所說的內(nèi)容。

  故而那刁難季寥的人也無話可說。

  大殿里諸人,包括靜虛在內(nèi),都朝季寥深深一拜。

  季寥坦然受之,要不是為了完成清雨的遺愿,以及女兒的緣故,他不可能來趟這渾水。

  少女卻心道:大叔和師父姐姐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師父姐姐對他這樣信任了。

  此時季寥卻頗有些回味,他現(xiàn)在才覺得清雨的胸襟氣度著實遠勝過世間任何人。換做他易地相處,都很難做到對他如此傾蓋如故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