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人都不知道一件事,現(xiàn)在的季寥,并非以前的季寥。
整個四方城的人除掉那位城主,加起來都不夠現(xiàn)在的季寥一只手捏。季寥邁入天仙境,雖然神通還未恢復(fù),但生命形式幾乎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即使那位四方城主,跟他的差別,從生命的進(jìn)化而言,也比人和猿猴的差距要大。
但季寥仍是抱有耐心,一來是暫時不想暴露自己,二來看看從這些人身上,能否得到一些魔界的信息。
身體原來主人的記憶實在單調(diào)得很,根本找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季寥根本不用問,連慧眼都沒有開啟,他靜默處在酒宴上,很少搭話,而這些人的記憶便如白紙一樣展示在他的精神識海中。
這是佛門的他心通,季寥修成無字經(jīng)后,自然也入了門,窺視這些凡人的心思,便如吃飯喝水一樣。
果真讓他尋到了一點有用的東西,這里面有一個人是教徒,信仰的是一位神祇,而季寥略感意外的是,那位神祇的形象居然是人首蛇身,同季寥在山海界的肉身一樣。
這位神祇的名字叫做——“昊”。
不過這個教徒自己也不確定“昊”是否存在,他是因為自己一名美妾信奉“昊”,才跟著信仰的。
酒宴正到熱烈處,季寥心頭一陣悸動。
這是心血來潮。
到了他這地步,無須推算,對于即將發(fā)生的福禍,都會提前有所預(yù)感,若無預(yù)感,一般都是被人針對了。
現(xiàn)在沒什么人可以針對他。
他略微凝神,心海便浮起大火的場面。
離事情發(fā)生,估計還有一會。
季寥舉起酒杯,說道:“諸位,我酒力不濟,喝完這一杯,便失陪了,還望勿怪。”
眾人都道不妨事。
黃師爺慣會做人,主動提議眾人一起送季寥下樓。
剛下得酒樓,黃師爺正叫過來一輛馬車,忽地一聲炸響。金碧輝煌的萬福樓,轉(zhuǎn)眼間燃起熊熊大火。
突發(fā)意外,眾人個個后怕不已,均自心想,要不是送季寥下樓,他們怕都要葬身火海中。
接下來自然有黃師爺派人處理,萬福樓的大火非是偶然,若無意外,黃師爺是要追查到底的。
季寥提前告辭,回到自己的莊園。
…
…
夜深,靜坐。
季寥不時浮現(xiàn)火海的畫面。
只是他靈覺敏銳,總覺得大火和此前見到的寒冰尸體有聯(lián)系。
可其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他一時間還不好下決定。
如此風(fēng)平浪靜多日,季寥神通與日俱增,他外表還看不出太大的變化,實則內(nèi)里早已翻天覆地。
但他尚未再度凝聚元神,因為他感應(yīng)到冥冥中有一股規(guī)則之力,在壓制他凝聚元神。
看來不在青玄的時空,要想修煉出元神,實在很難。
不過元神練不成,對他現(xiàn)在而言,并無多大妨礙。境界到了,神通到了,能力上他跟過去的差距,隨著時間推移只會越來越少。
至少那位四方城城主,現(xiàn)在對他再也造不成什么威脅。
季寥以為他還要過一段平靜的日子,沒想到這日,黃師爺又找上門來。
…
…
“黃師爺找我開安定心神的藥?”季寥問道。
黃師爺?shù)溃骸罢恰!?br />
季寥道:“我看你是心病,用藥物是沒用的。”
黃師爺驚訝道:“公子你還沒對我把脈,怎么就知道我是心病!
他沒好意思說,季寥明明都看不見,哪知道他是心里出了問題。
季寥微笑道:“若沒點本事,我怎么好稱四方城的神醫(yī)。黃師爺你還是說說你的病根,否則我也不知道如何幫你!
黃師爺嘆口氣道:“公子還記得那天在萬福樓跟我們一起吃飯的陳老爺?”
季寥道:“陳子元陳老爺,我當(dāng)然記得,他是做糧油生意的,家財萬貫,而且正值壯年,家有嬌妻美妾,日子倒也過得快活!
黃師爺?shù)溃骸翱刹皇敲,但就在前天,他們一家人都死了。走得齊齊整整,上至花甲老人,下至黃口孺子,沒有一個活下來。”
季寥道:“這是滅門的滔天大案,我近來都沒入城,倒是沒聽過這件事!
黃師爺?shù)溃骸皩嵅幌嗖m,這件事是我主動教人封口,概不許外泄的。因此目前只在小范圍有傳播!
季寥道:“如此說來,此事另有隱情?”
黃師爺?shù)溃骸安诲e,我知道公子你是奇人異士,如果你感興趣,我倒是可以帶你去陳家看看案發(fā)現(xiàn)場!
季寥其實已經(jīng)從黃師爺心里知道了一些細(xì)節(jié),但他更覺得有意思,所以決定去這場滅門慘案的現(xiàn)場看看。
…
…
陳家,大堂之內(nèi)。
里面齊齊整整擺放著六十七具尸體,每一具尸體都有共同的特征,那便是被割了舌頭。
季寥繞著擺放的尸體走了一圈,向黃師爺?shù)溃骸瓣惣宜腥硕荚谶@里?”
黃師爺?shù)溃骸笆堑。?br />
季寥幽幽道:“黃師爺你說謊了,這里少了一人!
黃師爺神色一變。
季寥道:“陳老爺家有一名美妾,艷名遠(yuǎn)播,我也有所耳聞,但這里擺放的女性尸體,怕是沒有一個能當(dāng)?shù)闷稹G名遠(yuǎn)播’四字!
黃師爺不由道:“公子,我冒昧問一句?”
季寥一笑道:“黃師爺想說我明明眼睛看不見,怎么比看得見的人眼睛還尖。”
黃師爺點了點頭。
季寥接著道:“黃師爺也知道我是奇人異士,所以季寥自然有其他的辦法代替眼睛,至于什么辦法,我想黃師爺還是不要追根究底!
黃師爺?shù)溃骸拔叶茫瑓s是我冒昧。公子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了?”
季寥道:“雖然陳老爺全家唯獨那名美妾不在此處,且從常理推斷,兇手應(yīng)該是那名美妾,但我竊以為兇手并不是她!
黃師爺?shù)溃骸昂我砸姷茫俊?br />
季寥道:“因為那名美妾還在院子里。”
…
…
一株梅花樹下,四名衙役正揮著鋤頭挖掘地面。
梅樹下的土地十分堅實平整,這些衙役雖然個個頗有氣力,亦弄得一身大汗,才挖出一個半丈深的土坑。
“大人,下面有一塊石板。”
一名衙役道。
將石板搬開,露出一個口子,下面是一間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