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身土前輩吧,晚輩確實是奉掌教之命來的,但并非是想讓兩位前輩提前離開。”葉七看向?qū)λf話的怪人。
身土道:“那你是來做什么的?”
葉七道:“掌教說兩位前輩是當(dāng)今世間最厲害的劍仙,他想讓晚輩在兩位前輩身邊修行一段時間,直到兩位前輩當(dāng)初諾言定下的時限!
身土冷呵呵道:“洞玄子憑什么覺得我們會答應(yīng)?”
葉七從懷里取出一個鐵盒,上面貼滿了畫著符咒的封條。
“此物便是代價!
另一個怪人,也就是不二,將手一抬,一道劍氣如絲如縷,將鐵盒纏住,剎那不到,便將它取到手中。他輕輕撫摸鐵盒,若情竇初開的少年撫摸初戀情人的柔荑。他聲音略有些顫抖,向身土道:“正是那把劍的碎片!
身土亦不由為之神情顫動,他緊緊盯著鐵盒,強自平息內(nèi)心的悸動,向葉七淡淡道:“好,你可以跟在我們身邊修行半年,但要是你受不住,可別怪我們!
葉七神情平靜,微微拱手道:“晚輩明白!
接下來半年對他將是一段地獄般的苦行,但任何苦果,他都愿意承受。
…
…
天地茫茫,要找一個人的蹤跡并不容易。
距離望海城那位僧人之死,已經(jīng)過去了半月,凌霄還是沒有找到清平子的下落,而守尸鬼的人也沒來找她麻煩。
兩人一路向西,越過了堪稱天險的棧道,抵達巴州,終于有了一點關(guān)于清平子下落的眉目,據(jù)說清平子曾在五年前于巴州出現(xiàn),找過一個叫劉玄石的人。巴州山多而險,許多城池都是依山靠水而建。
這里的天一直是陰沉無光的,時而下起淅淅瀝瀝的雨,偶爾小,偶爾大,難得見到晴天。
季寥他們現(xiàn)在腳下的城池叫做“雨城”,也是他們近日以來走過的第六座城池。巴州多雨,而雨城正是巴州雨水最多的。雨城雨水多,但很少有水災(zāi),因為這里溝渠縱橫,雨水來了便走,不會停留。
這里的人都很少打傘,要么帶著斗笠,要么穿著蓑衣,行色匆匆居多。
而季寥和凌霄兩人是各自撐著一把油紙傘,一高一低。凌霄走在前面,季寥在她左后邊一步遠,都是散步般走著。
旁邊就是一條十丈寬的河流,舟船往來。
即使下著雨,這里的人仍要為生計奔波忙碌。凌霄不由駐足在岸邊,看著那些在雨中劃槳的船夫。
她問道:“過著這樣的辛苦日子,他們?yōu)楹稳允呛芸鞓??br />
季寥淡淡一笑道:“河里的魚兒也很快樂!
凌霄不禁俏皮道:“季寥叔叔不是魚,怎么知道魚兒很快樂?”
季寥道:“我是不是該說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魚兒很快樂?其實不是這樣的,世間眾生的悲歡,總是有相通之處,你見船夫唱著歌露出笑容,縱心里不明白他們的想法,但也是知道他們過得很快樂,至少在此時。你看見的是人,我看見魚兒也是一樣!
凌霄道:“還是回到最初的話題吧,那些船夫為什么會快樂?”
“因為知足,知足者常樂!币粋道士提著酒壺,醉醺醺道。
他說了這句話,又從兩人身邊走過。
凌霄看向道士,說道:“那個道士有法力在身,我們要不去問問他是不是本地的,認(rèn)不認(rèn)識那個叫劉玄石的人。”
清平子在那種時候,當(dāng)然不會隨便去找一個凡人,可見那個叫劉玄石的,也是修士。
修士的事情,自然找修士打聽最為合適。
而且元洲約定成俗的規(guī)矩也是如此,修士的事,盡量不要牽涉到凡人。
那個道士修為不高,而且也沒有用術(shù)法在雨中穿梭。
眨眼不到,凌霄已經(jīng)攔住他。
她面露歉意道:“請問一下,前輩你是否認(rèn)識一個叫劉玄石的人。”
道士努力睜開惺忪的醉眼,身子搖搖晃晃道:“我認(rèn)識,但你要想知道劉玄石在哪,便去替我買一壇千日醉!
凌霄不由一喜,問道:“那,哪里有千日醉賣?”
“在城北的一間酒家,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道士說道。
凌霄道:“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還請你等我一會!
道士道:“那我在這里等你,你速去速回!
他說完話,身子靠著河岸邊的柵欄,呼呼睡起來。
凌霄見狀,將油紙傘放在他頭頂,給道士遮雨。她向季寥道:“季寥叔叔能不能替我看著他一會!
季寥微笑道:“你還是在他身上留個印記,我們一起去買千日醉吧!
凌霄道:“好吧!
凌霄扯下一根發(fā)絲,念咒施法,發(fā)絲燃盡,隨即有一股氣息落在道士身上。做完這些之后,她向季寥道:“我們現(xiàn)在一起去城北!
雨城不大,兩人片刻就到了城北,隨便找人打聽了一下,大抵是因為千日醉很有名,所以他們直接就問到那間酒家的位置。
酒家沒有名字,門庭冷落。
這里的千日醉雖然很有名,但愿意來買的人并不多。因為喝了千日醉,便真的會醉上千日,便是聞到酒香,亦得醉上三月。
除非好酒如命,否則沒人會來買。
最重要的是,酒家的老板狄希只賣這一種酒。
凌霄短短時間,已經(jīng)了解到這些,走進酒肆,里面的老板正在釀酒。他似乎并不避諱旁人會因此學(xué)到他的釀酒技術(shù)。
“老板,我想買一壺千日醉?”凌霄輕聲道。
老板是個中年人,粗布麻衣,雖是酒肆,這里居然沒什么酒香。他放下手中的釀酒工具,向凌霄道:“是不是一個道士叫你來買千日醉的?”
凌霄驚訝道:“你怎么清楚!
季寥微笑道:“我想我們不是第一個替那道士來買千日醉的人吧?”
老板點頭道:“你們是第五撥人,而且我還知道,你們都是想找那個道士問劉玄石的下落!
凌霄道:“是的!
老板道:“你們不用買千日醉,我也知道那個劉玄石的下落,直接告訴你們好了!
凌霄不由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