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聽到一聲輕咳,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一個老太太,正是劉婷的媽媽。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和慕小喬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劉家門口,而在我們不遠處,就是我爺爺?shù)跛赖哪强脴洹?br />
“大娘,你在家呀?”
為了化解尷尬,我只好和劉婷媽媽打招呼道。
劉婷媽媽點點頭,和我打完招呼以后就回家了。
慕小喬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張張嘴就在問我什么,我指著旁邊的那棵樹對她道:“這棵樹,就是我爺爺上吊的那棵!
慕小喬被我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和我一起來到樹下。
這棵樹是槐樹,從我記事起就站在這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個人合抱那么粗了,樹很高,有七八米,不過在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一根橫出來的枝椏伸向劉家。
那天晚上,我爺爺就是爬到這棵枝椏上,用一根繩子,結(jié)束了自己并不算很老的生命。
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爺爺當時從哪里來的那份勇氣,把繩索掛上了自己的脖子。
當時的我,一個人無法阻止劉老五的行為,把我們家的墳地里的那條蛇給打死了。
劉家兄弟五人,財大勢大。
現(xiàn)在的我,有小蛟和喜兒姐姐幫忙,雖然劉老五有那么多的手下,可是我也不怕他,輕而易舉就能弄死了。
二叔的實力比我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倍,他為什么不向高老五報復(fù)?
難道說,這一切真的是命嗎?
當時我們在地下的山神廟里看到紅棺里的蛇時,孫卯的尸體都被吃空了,只剩下一張人皮,劉老幺的尸體應(yīng)該也是變成了那個樣子。
我想起爺爺在自己的院子里舉行的儀式,還有從他的尸體里爬出來的那條蛇,爺爺這些年一直在用自己的精血養(yǎng)那要蛇,他的死,到底和那條蛇有沒有關(guān)系?
想到這里,我不由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小蛟。
小蛟是由三條蛇共同化成的,我摸著它,似乎感覺到爺爺?shù)臍庀ⅰ?br />
慕小喬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感受,輕輕拉起了我的手,對我道:“要不,你帶我到爺爺?shù)哪沟厝タ纯窗。?br />
她的手很小,很軟,卻帶給我一種很安穩(wěn)的感覺,沒有放開她的手,我拉著她,向村外走去。
雖然我一直沒有回頭,但是卻能感覺到,在我的身后,劉家的門縫里,有一雙眼睛似乎一直在盯著我。
爺爺?shù)哪乖谝粔K地里,當時墳旁的莊稼都被踩倒了,可是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已經(jīng)長滿了草。
看著那個墳,我能感受到它的孤獨,就像這幾十年爺爺?shù)奶幘骋粯,似乎是刻意躲著眾人?br />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爺爺自己在那個小院子里,對著那個陶俑,是不是想起了孫卯和劉老幺,這兩個早已經(jīng)離自己遠去的老兄弟。
我和慕小喬站在爺爺?shù)膲炃,一時無語。
忽然,慕小喬指著旁邊的田梗道:“石墨,你看好里,好像最近有人來看過你爺爺呢。”
田梗的土里,清晰地印著一串腳印,從墳前一直延伸向遠處。
而且,腳印圍著墳轉(zhuǎn)了一圈,在墳的正面,腳印十分雜亂,它的主人似乎在這里深思冥想了許久。
慕小喬又對我道:“這串腳印好小哦,會不會是個女孩子呢?”
說完,她跑到田梗上,把自己的腳和腳印對比,果然,腳印和她的腳差不多大小。
我蹲下來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在墳背面有一塊比較潮濕的土上,清晰地印出鞋底的花紋,上面有一個耐克的標志。
耐克的鞋子,最少也要千把塊錢,在我們這個村子里,只怕就連劉婷也不會穿這么貴的運動鞋。
難道說,來我爺爺墳前的這個女的,是來自市里?
我決定順著這串腳印去看一下,它的主人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這一片都是莊稼地,所以那串鞋印一直都是清晰可見,追尋著它,我們穿過了一片片地,一直來到一片山坡。
再往前走,就不是我們村的地界了,因為山坡上到處都是野草和石塊,我終于再也找不到腳印的去向了。
站在山上回過身去,發(fā)現(xiàn)我們村子已經(jīng)在我們腳下很遠的地方了。
從這里看過去,我們村周圍的地勢,就好像是兩條由一座座小山組成的長蛇,夾著一條深溝。
而我們村,就處在溝底的一片平地上,平地有兩三里地那么大,而向前走,向后走,兩條山又向中間合攏,中間只留下幾十米的距離。
此時正是夏季,所以山間郁郁蔥蔥,十分漂亮,慕小喬看著腳下的村莊山野,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晚風,似乎十分愜意。
“好漂亮呀,要是在這個有座小木屋,住在里面,出門就是野花小草,真像是世外桃源!”
慕小喬輕意細語道。
我卻是啞然一笑,這些年一直住在這里,我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美。
從這里看下去,能看到村頭的那片荒地,我發(fā)現(xiàn)上面有幾輛卡車,還有一些人影在忙碌。
我想到老爹說的,有人要把那里開發(fā)成山莊,難道說村里已經(jīng)同意把那塊地租給他們了?
忽然,喜兒姐姐的聲音在我體內(nèi)輕聲道:“你們村子的風水不錯呀,乃是雙龍戲珠之勢!
喜兒姐姐給我說過,因為他們被那個黑暗風水師詛咒的關(guān)系,所以這些年她也經(jīng)常研讀風水一類的書籍,對風水也可以說很了解。
聽到她的話,我不由問道:“當時那個孫卯說我們這里山不高,水不深,只能說是風水一般,怎么又成了雙龍戲珠?”
喜兒姐姐問我孫卯是誰,我就把以前的事都給她講述了一遍。
慕小喬看我半天沒有說話,拍了我的腦袋一下問道:“喂,你在發(fā)什么呆呢?”
我告訴她正在和喜兒姐姐說話,她有些嫉妒地道:“對呀,我一直沒有問你,喜兒姐姐在你的身體里,那你的什么事她不都知道了?還有,你的身體,她一定都看光了吧?”
靠的,喜兒姐姐只是一只鬼好不?
不過隨后她又似乎想起來什么,直接一把把我拉過去,雙手就向我懷里伸進來。
就在我以為她要非禮我的時候,想不到她卻是把小蛟從我的懷里給拽了出去。
小蛟似乎正在睡覺,猝不及防被拉了出來,有些不情愿地撥動著身體。
慕小喬才不管它高興不高興,用手指摸著它頭上的角,好奇地道:“小蛇,你長得好丑哦。人家龍是兩支角的,你一只角,難道是個怪物嗎?還有,人家都說畫蛇添足,你的這四只腳是什么意思?你走路的時候,是用腳走的,還是用肚子爬的?快點走給我看看。”
說完,慕小喬直接就把小蛟丟在一塊石頭上,叫著讓它走給她看。
慕小喬被小蛟吸引過去正合我意,我就問喜兒姐姐,關(guān)于我們村的風水問題。
喜兒姐姐告訴我,在風水之中,山是龍,水是龍,山谷也是龍。
我們村子里兩邊都是山,可是說是兩條山龍。而兩山之間卻是一條山谷,也可以說是一條谷龍。
而我們村子就是這個山谷的中間,如果把山谷分作兩段來看的話,我們村子就像兩條谷龍中間的一顆球子,正是雙龍戲珠之像。
可是,如果把山谷當成一個整體來看,我們村子卻又是一條龍中間的突起,就好像被龍吞下的食物,乃是極差的風水。
不過,村子兩邊的山并不連貫,所以山龍也不成其為龍。
山龍既然不成,那谷龍也無從談起了,所以說,我們村的風水就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平庸之勢。
說了半天,剛才那個雙龍戲珠,那你剛才叫什么雙龍戲珠?
我不禁對喜兒姐姐腹誹。
喜兒姐姐罵道:“靠,我不是一直在休息,剛醒過來看到你們村子兩邊的地勢,隨口這么一說嗎?后來又認真看了一下,才知道這么不倫不類。不過風水和命相一樣,不是一成不變的,否則風水師也就沒有用了!
頓了一下,喜兒姐姐接著說道:“你們村頭的那塊荒地,正是雙龍戲珠的珠子所在,有人在那里開發(fā)山莊,是要把你們村最好的一塊地方給占去呀!
在那里要開發(fā)山莊的人,是有意為之呢,還是湊巧選中了那個地方?
喜兒姐姐問我和慕小喬沒事跑到山上來干什么,我把在爺爺墳前發(fā)現(xiàn)腳印的事告訴了她。
喜兒姐姐沉吟了一下,讓我向前走幾十米,然后順著山坡下去。
我拉著慕小喬,按喜兒姐姐指的方向向前走,果然在山腳處 又發(fā)現(xiàn)了那串腳印,一直走到大路上,才消失了。
大路雖然是水泥的,但是我們還是能看出來,這里停過汽車,很顯然,對方是開著車來到這里,然后徒步走了幾里路,去到我爺爺?shù)哪沟亍?br />
一個外地的人,為什么要跑來看我爺爺?shù)膲,卻又不讓我們家里人知道?
跑了這么遠的話,慕小喬一個勁說自己又累又餓,要我快點帶她回家吃飯。
喜兒姐姐笑道:“這個小姑娘我喜歡,比那個劉婷強多了。石墨,你和人家有了肌膚之親,要不就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