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周大民就醒了,一睜眼就催著我快點出發(fā),還一再問我,二叔真的沒有時間去幫他嗎,顯然對我還不是很放心。
我被他弄得有些煩了,就告訴他,如果不相信我,那就另外找人吧。
周大民看到我發(fā)火,有些害怕了,忙說,哪能不相信呢,不管怎么說,你也是石大師的徒弟,名師出高徒嘛。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周大民雖然看起來是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但是因為常年在外打工,其實也學(xué)到了許多虛偽,只是昨天他一直在向我講自己和鄭小花的事,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事情再急,我也要吃飯呀,我和周大民在旁邊的一家店里吃過早餐以后,才騎上他放在我們店旁邊的摩托車,向洛陽城外駛?cè)ァ?br />
幾十里的路,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小村子。
周大民的家就在村頭上,在他們家外面,有很多看熱鬧的人,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什么。
看到周大民帶著我出現(xiàn),村民都圍了上來。
“大民,這個就是你從城里請來的大師嗎?怎么看起來這么年輕?”
“我聽說石大師是個滿臉白胡子的老人,這個人看起來這么小,是不是他孫子?”
“人家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個年輕人靠譜嗎?”
……
人家常說人多嘴雜,一陣聒噪,我差點被吵暈了。
靠的,因為我年輕看不起我?看來我得拿出點本事來,才能讓你們服氣了。
可是認真想一下,我似乎還真的沒什么本事,其實我敢來周大民家,最大的依仗還是小蛟和喜兒姐姐。
昨天晚上在周大民睡著以后,我把喜兒姐姐叫了出來,她在我的身體里,早就了解了周大民的事,告訴我按周大民的說法,應(yīng)該是那個人死后,想要讓鄭小花和自己的兒子去陪他,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攝魂。
但是一般來說,鬼只會把人的魂攝走,當(dāng)事人可能昏迷不醒,甚至死去,不可能像鄭小花這樣離家出走。
只怕這事背后,還有內(nèi)情,只有具體了解以后,才知道真相了。
我問喜兒姐姐怎么知道得這么多,她笑笑道:“雖然我現(xiàn)在變成了僵尸,可是畢竟存在了一百多年,什么事沒見過?什么樣的道士沒遇到過?修道之人的手段,我雖然不能用,但是我知道的可不少!
我這才知道,二叔把喜兒姐姐留在我的身邊,是有他的用心的。
周大民帶著我走進自己的家,一對老年夫婦領(lǐng)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院子里,看到周大民就問:“大民,大師請來了嗎?”
周大民告訴他的父母,我是石大師的徒弟,他父母很顯然有些失望,可是表面上也沒有怎么表現(xiàn)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從屋子里走出來一個穿著道袍,手里提著一把桃木劍的中年男人,看到我斜眼道:“這就是你們說的石大師?”
靠的,想不到在周大民的家里竟然會遇到自己的同行,我有些意外,不知道周大民為什么同時請了兩個人。
周大民有些不好意思,給我解釋道:“石……兄弟,我們都很急,怕萬一找不到石大師,所以我父母在我去你們那的時候,也讓領(lǐng)導(dǎo)幫忙去請浮云觀的觀云道長來,還請不要在意!
觀云冷哼道:“不過是找一個失蹤婦女而已,你們先是報了警,現(xiàn)在又找了我們兩家來替你們做法,也太當(dāng)回事了吧?我剛才看過了,房間里根本沒有鬼魂的氣息,她在電話里給你說的什么惡夢,完全就是編造的,應(yīng)該是有了相好的,自己出走的,你們就不用費事了,等警察局的消息吧!”
周大民大聲叫道:“我和小花的感情很好,她絕對不會找相好的,她不是自己出走的,是被鬼迷走了,你不要胡說!”
周大民的父母看到兒子罵觀云胡說,忙一邊請觀云不要生氣,一邊讓自己不能對道長無禮。
觀云卻是反唇相譏道:“你妻子沒有相好的,那你的兒子是怎么回事?”
聽了觀云的話,周大民的臉色“騰”地一下變得脹紅,站在門口看熱鬧的人們也開始竅竅私語。
作為一個修道之人,怎么能這么口出惡言?我對這個觀云道長,沒有了一絲好感。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喜兒姐姐在我的身體里告訴我:“我們進屋里看看!
我不再管觀云道長和周家?guī)兹耍约哼~步向周大民的房間里走去。
雖然是農(nóng)家,但是房間收拾得還算整齊,所有東西都是井井有條,地面和擺設(shè)的物品也是擦得十分干凈,很顯然房子的主人十分愛清潔。
喜兒姐姐對我道:“石墨,你看看那個垃圾筒里有什么東西!”
在茶幾旁邊,有一個垃圾筒,我按照喜兒姐姐的提示,把垃圾筒拿出來,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些瓜果皮,和幾個包裝袋。
隨手翻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有一個快遞包裹常用的黑色塑料袋。
“法印!這上面怎么會有法?”
喜兒姐姐對我道。
我這才注意到,在快遞單子上,除了一個黑色的快遞公司章以外,還有一個鮮紅色的圓章,上面是一個很復(fù)雜的符號。
我從陰陽訣上看到過這種章,正是“封存法印”,是用的磨細的朱砂蓋在章子上面的。
封存法印,一般會蓋在容器的蓋子上,把把里面的陰氣封存住,使其不會外泄。
這個快遞包裝袋上有這么一個法印,說明鄭小花收到的這個包裹里面,應(yīng)該有一個蘊含陰氣的東西。
從快遞單上的內(nèi)容來看,這是從鄭州寄來的一條項鏈,但是只有收件人的電話,沒有寄件人的聯(lián)系方式。
我的心里一動,據(jù)周大民說,鄭小花原來的那個男人就是鄭州的,而且還是一個什么老大,難道說這個項鏈?zhǔn)菍Ψ较肫疣嵭』▉恚慕o她的?
看了看單子上的日期,是7月31日,就是四天前,周大民是昨天回來的,也就是說鄭小花收到包裹以后,就開始做那個惡夢了。
喜兒姐姐告訴我:“這個快遞包裹里,還有一絲淡淡的陰氣,雖然很微弱,但是也說前里面的東西絕對是和鬼魂有關(guān)。按照先前周大民的說法,鄭小花收到的東西里,應(yīng)該有那個男人的一絲殘魂,正是殘魂把她帶走了!”
我們又在房間里到處看了一下,并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確定這事應(yīng)該和快遞包裹有關(guān)。
“怎么樣石大師?有什么發(fā)現(xiàn)呀?”
忽然,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轉(zhuǎn)身一看,觀云道士并沒有離開,站在門口滿面嘲弄地看著我。
很顯然,他覺得自己剛才在周大民的房間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所以才斷言鄭小花是自己出走的,我這么年輕,他不認為我會找到什么線索。
媽的,本來我就對他沒有什么好感,聽到他的話,不由生出一股怒火,冷笑道:“既然你認為鄭小花是自己出走的,要讓警方去找她,那你怎么還不走?”
觀云聽到我語氣不善,嘿嘿一笑道:“我怕周家人被別人騙了錢財,所以沒敢離開!
媽的,自己沒本事,把別人也當(dāng)成了江湖騙子?
我冷哼一聲,把快遞包裹甩到觀云的面前:“你說在房子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所以鄭小花做惡夢不會是鬼魂在作祟,那你看過這個嗎?”
觀云一眼就看到了快遞包裹上面的法印,神情一變道:“你是從哪里找到的?不會是你自己帶來的吧?”
聽到他這么說,我理都懶得理他了,轉(zhuǎn)頭對周大民道:“周大哥,你妻子沒有騙你,這事看來真的和鄭州的那個人有關(guān)。前幾天,你妻子收到了不知道是誰寄來的包裹,里面的東西有極重的陰氣,應(yīng)該是被人施了法,讓那個東西讓你妻子接連幾天做惡夢,夢到那個男人的。我懷疑那東西里面有那男人的鬼魂,是他上了身,把你妻子帶走的,我們一起去你岳母家里,問問那個男人的地址,去鄭州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妻子吧。”
觀云又在旁邊道:“周家人不是說那個人早就死了,難道死了的人,還會想自己的老相好,讓她去那里陪他嗎?”
周大民聽到觀云一再詆毀鄭小花,氣得擼起袖子來就要揍他,被自己的父母拉住了。
在周大民的岳母家里,我們看到了很多鄭小花出嫁以前的東西,有許多暴露的衣服,也有她和一個男子的合婚,男子看起來有四十來歲,比鄭小花要大上一倍,光頭,身上滿是刺青,應(yīng)該就是那個什么大哥了。
我們問周大民的岳母那個男子的住址,她說不知道,但是前段時間她在新聞上看到過男子被砍死的新聞,知道他好像是鄭州市管城區(qū)一個娛樂公司的老板。
周大民要和我一起去鄭州,我怕他跟著的話,會有什么意外,便讓他放心,我一定會把鄭小花找到的,盡管把這事交給我好了。
觀云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線索,竟然被我找到了,使周大民一改先前對我的輕視,一再拜托我,讓我找到鄭小花以后告訴她,不管以前她做過什么,自己都不在意,讓她回來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