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手住在市里,到了市里以后問我二叔要到哪里去,二叔冷著臉告訴他,把我們送到火車站就行。
吳一手讓司機(jī)開車把我們送到火車站,自己也跟著下了車,讓自己的漂亮女助理回工作室,如果有生意的話,電話聯(lián)系。
媽的,這個家伙,不會想跟著我們吧?
美女助理從車?yán)锬贸隽嗽瓉硭恢北吃谏砩系谋嘲辉趨且皇值氖掷,似乎有話要對他說,吳一手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她快點(diǎn)回去。
我以為二叔一定會拒絕吳一手的,想不到他什么也沒說,告訴吳一手,我們要去洛陽。
吳一手識趣得很,去售票窗口買了三張臥鋪。
離發(fā)車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我們便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家飯店,點(diǎn)了幾個菜,吳一手還要了一瓶好酒。
這一次吳一手可是從劉家掙了十幾萬,讓他請吃頓飯,還不是小意思?我倒是沒有覺得心里過意不去。
劉一手打開酒瓶,我忙搶了過來 ,在他們兩個的杯子里倒?jié)M,想不到二叔卻我笑了一笑道:“石墨,你今年十八了吧?也算是大人了,自己也倒一杯吧!
以前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我爹也會讓我喝酒,不過都是和我媽喝果酒,白酒還是第一次,不過既然二叔讓我喝,我也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卻被吳一手把酒瓶奪過去,給我補(bǔ)滿了。
吳一手舉起杯來,和二叔碰了一下道:“謝謝石二叔,愿意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洛陽,有機(jī)會見識一下貴門的法術(shù)。”
貴門?我二叔是什么門派?是武當(dāng)還是少林?
我二叔喝了一口酒,好奇地問吳一手:“你知道我是什么門派的?”
吳一手看了看四周,似乎怕別人聽到自己的話,壓低聲音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石二叔應(yīng)該是陰陽門的吧?”
二叔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自顧自挾了一口菜。
陰陽門?那是什么門派?我以前倒是聽人說過陰陽眼,說有陰陽眼的人,可以看到臟東西,陰陽門不會就是專門抓鬼的吧?
如果換作以前,我絕對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可是那天在宋二福的家里,我親眼看到了死去的爺爺,那應(yīng)該就是爺爺變成的鬼吧。
吳一手接著說道:“石二叔,據(jù)我所知,陰陽門一向都是單傳,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的師父應(yīng)該就是萬妙老人。我們這一支和萬妙老人頗有淵源,算起來,我要稱萬妙老人一聲師叔祖。所以,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也不會把你是陰陽門傳人的事外傳!
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吳一手一直稱呼二叔為叔,原來還有這個說法。
二叔又喝了一口酒,終于開口道:“這事師父也給我說過,當(dāng)初他是帶藝投師,在進(jìn)入陰陽門以前,也是一個風(fēng)水師。這次我讓你跟我們一起去洛陽,是因?yàn)槲医拥揭粋生意,只怕關(guān)系到風(fēng)水,我本身對風(fēng)水知道的并不多,所以要你幫我。這次的酬金是五萬,我們兩個一人一半,石墨一萬,也算是給他掙點(diǎn)學(xué)費(fèi)!
吳一手卻是連連搖頭,他說當(dāng)初萬妙老人對自己這一支有大恩,跟著二叔也是為了見識一下陰陽門的奇妙法術(shù),至于酬金,他不要。
想不到這一次跟二叔出來,能有一萬塊錢掙,我的心里十分興奮,畢竟從小到大,我還沒有掙到過這么多的錢。別說是我了,就是我爹,一個月能掙上一兩千就不錯了。
當(dāng)然,我當(dāng)時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一次的洛陽之行,會遇到這么多的詭異事件,甚至差點(diǎn)把命丟有那里。
我們?nèi)齻邊吃邊聊,二叔和吳一手講一些江湖趣聞,無非就是哪里有一個鬼屋,哪里的公交車經(jīng)常會有鬼搭車,哪里的工地有工人離奇死亡。
我聽得入迷,不知不覺得就喝了兩杯酒,酒勁上頭,腦袋開始發(fā)暈,不知道為什么只想笑。
二叔看到我喝多了,就奪下了我手里的酒杯。
等到上車的時候,我還是有些迷迷乎乎的,拉著吳一手的胳臂,幾乎是被他扶上車的,惹得乘務(wù)員一直看我,叮囑我二叔和吳一手看好我,不要讓我吐到了車上。
我們?nèi)齻就好是上中下三個鋪位,我被吳一手扔到了下鋪上,他自己挺著大肚子爬到了上鋪,我二叔在中鋪。
此時已經(jīng)是夜幕降臨了,車子發(fā)動的時候,我覺得一股倦意襲來,然后就睡著了。
睡夢中,我感覺到自己胸的小蛟在衣服里呆不住了,爬到了我的脖子里,把頭湊到我的鼻孔邊上,用力吸著。
小蛟涼涼滑滑的,摸著十分舒服,我便抱著它接著睡。
“咔嚓咔嚓”的聲音就像催眠曲一樣,再加上車子搖動,說不出的舒服,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一直飄向遠(yuǎn)方,飄進(jìn)無盡的夜色里,像鳥兒一樣飛翔,輕盈無比。
忽然,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我們村邊的那個小樹林里,旁邊就是小河,河水潺潺,夜風(fēng)習(xí)習(xí),十分舒爽。
“石墨,你在干什么呢”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我轉(zhuǎn)過身,看到一身白裙的劉婷站在一棵樹下,對著我淺淺微笑。
明明是晚上,可是劉婷的臉上就好像在發(fā)光一樣,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眉眼,甚至能看到她眼瞼上長長的睫毛。
劉婷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在白裙子的襯托下,更是顯得吹彈可破,晶瑩剔透。
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告訴劉婷,我一直就喜歡她,問她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劉婷兩手捏著衣角,似乎在等著我回答她的問題,我鼓起勇氣,向她走過去。
我走到了劉婷的身邊,盯著她的雙眼,脹紅著臉對她道:“我在這里等你呀,劉婷,其實(shí)我一直想說 ,我……”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劉婷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涼,很硬,而且很有力,我的手被她抓得又冷又疼,差點(diǎn)叫出聲出。
劉婷抓著我的手,使勁一拉,頭向我低下來。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覺得十分害怕,劉婷的臉在我眼里越放越大,白晰的皮膚變得臘黃,而且還生出許多皺折,就好像在一瞬間,她蒼老了八十歲一樣。
眼前這副詭異的畫面,使我覺得心驚膽戰(zhàn),想要甩開劉婷的雙手,可是她的手卻像鐵箍一樣緊緊抓住我的手,我根本無法逃離。
“咯咯”,劉婷得意地笑著,對我說道:“天生太監(jiān),身具陰陽,雖然不能人道,可是靈魂卻是大補(bǔ)之物,不要抵抗了,讓我吸了你的三魂七魄吧!”
說著,她的嘴在我的腦門上親了下來,我只覺得腦門一涼,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力從她的嘴里發(fā)出,我腦袋一疼,有什么東西想要從里面鉆出來。
我奮力掙扎著,嘴里大聲叫道:“我不是太監(jiān),我不是太監(jiān)!”雙腳伸勁踢著劉婷的雙腿,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我面前的劉婷,說不定是一只鬼,或者是被鬼上了身。
吃飯的時候,二叔和吳一手給我講過很多被鬼上身的故事,被鬼上身以后的人,就會失去理智,甚至?xí)䝼ψ约鹤钣H近的人。
忽然,我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腦門上被吸了出來,身體一軟,似乎瞬間被抽走了力量。
就在此時,“啊”地一聲慘叫,正抓著我,在我腦門上用力吮吸的蒼老身影瞬間消失。
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在村子旁邊的小樹林里,卻是車廂的廁所里,腦袋頂著墻上的鏡子,雙手緊緊抓著把手,雙腳疼痛難忍。
“呯呯”,有人使勁拍著廁所門,二叔的聲音傳了過來:“石墨,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腦袋,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廁所里來的。
難道說我是夢游了?可是以前從來沒聽爸媽說過我有夢游的病,不會是因?yàn)榈谝淮巫疖,我才會這樣吧。
我抬頭看向鏡子,鏡子里的我,臉色蒼白,雙眼無神,腦門上有一個黑色的唇印,似乎在向我證實(shí),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一個夢。
而且,我的腳趾就像斷了一樣的痛,很顯然,我以為自己在踢劉婷的雙腿時,應(yīng)該是踢在火車的鋼板上。
記憶里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夢?如果不是夢,我還在火車上,如果是夢,我腦門上的黑色唇印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腦海里混沌一片,搞不清夢幻還是現(xiàn)實(shí)。
二叔又開始在外面拍廁所門,而且還傳來其他人的聲音,似乎乘務(wù)員和乘警都過來了。
我忍著雙腳的疼痛拉開了廁所門,一個乘警擠了探進(jìn)身子來,認(rèn)真檢查了一下廁所里的情況,示意我從里面出去。
“你沒有吸毒吧?”乘警嚴(yán)肅地問道。
靠的,我不過就是做了一個詭異的夢,怎么就變成吸毒的了?
我搖了搖頭,二叔笑著對乘警道:“乘警同志,他是我侄子子,上車前喝了點(diǎn)酒,小孩子第一次喝酒,可能喝多了,絕對沒有吸毒!
乘務(wù)員也在旁邊作證,說我確實(shí)喝多了,乘警在我身上聞了一下皺眉道:“你們說他喝多了,為什么他身上一點(diǎn)酒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