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此生最愛55 紀如謹一家剛吃完早飯,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前一晚晚飯的時候,紀如謹沒心情吃,紀母勸著她喝了一碗粥。
晚上躺下睡覺的時候,她終究還是摸出了自己的手機來,開了機。
卻不曾想開了機之后,短信聲一直不停的響,一下子收到了好多條短信,她一一打開來看,卻都是他發(fā)來的,每一條只有一句話:對不起。
一條接一條的,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就那樣捏著手機,眼淚忽的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今天,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流了太多的眼淚,全部都是......為他而流。
她都不知道他發(fā)了多少條,后面她根本就沒有再看,就那樣擁著被子捏著手機無聲地流著淚,直到短信的聲音徹底的消停了下來。
她沒有勇氣再看,怕自己會流一晚上的淚。
紀母去開的門,面前陌生的兩個人讓紀母不由得將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們是......”
薄父微微笑了笑,伸出手來主動介紹自己和薄母,
“你好,我是薄玄參的父親,這位是他媽媽!
對于他們的到來紀母很吃驚,但出于禮貌還是將他們迎進了家里,而家里的幾個人見到薄父薄母也很吃驚。
尤其是路子陌,路子陌聽紀如謹說起過,薄母極其反對她跟薄玄參在一起,認為她配不上薄玄參,而且當年,薄母還去找過紀如謹,讓她離開薄玄參。
所以這會兒路子陌見了薄父薄母,吃驚不小。
不過幾個人還是跟他們打了招呼,紀如謹一直在她自己的房間里不曾出來,紀母招呼著薄父薄母在客廳里坐下,又去叫了紀父出來,路子陌則負責去叫紀如謹。
紀如謹一聽他爸媽來了,也驚愕不已。
路子陌說,
“我看他們的態(tài)度,好像是來求和的,這樣看來現(xiàn)在他父母那邊應該是沒問題了,就不知道紀伯父會是什么態(tài)度了!
紀如謹只那樣默默靜了一會兒,便起身收拾自己,換了身正式的衣衫,他爸媽來了,她肯定是要出去的。
紀父也被紀母扶著出來,薄父連忙起身跟紀父打招呼,語氣里滿是歉意,
“您身體不舒服我們還過來打擾,真是很抱歉!
薄母也跟著起身,勉強笑了笑。
只不過薄母那笑容,真的是快要哭了的笑容,倒不是因為她不情愿來紀家,她現(xiàn)在是心甘情愿的來了,在看到兒子那樣蒼白憔悴之后。
她笑的難過,只是因為心疼兒子。
紀如謹也從房間里出來,來到客廳跟薄父薄母打招呼,
“伯父,伯母,你們好!
她的精神狀態(tài)和臉色也不怎么好,眼睛很明顯的紅著,薄母瞧著她這副憔悴的樣子,心里總算好受了些,總算不是兒子一個人在受罪。
小客廳太小,再加上薄父薄母都來了,這也算是他們的家事了,所以路子陌跟閻皓南默契的抱著孩子起身,說他們帶著孩子去外面走走,然后便起身離開了。
幾個人就那樣在沙發(fā)里坐了下來,紀父紀母,薄父薄母,還有紀如謹,紀如澤因為前一晚去同學家睡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
紀如謹去泡了茶水過來,給雙方父母都滿上。
薄父喝了口茶之后端正了神色開口,
“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我跟他媽今天過來,是為了兩個孩子的事!
“昨天的事我們也都聽說了,我們首先為我們兒子給你們造成的傷害道歉!
薄父這樣說完之后又示意了一下一旁的薄母,接下來就交給她了。
這樣正式的話語由他一個大男人來說比較合適,不過那些煽情的又或者是哭哭啼啼的話,就是婦人的事了。
說實話,紀父得知薄玄參的父母來拜訪的時候也是吃驚的,但是他在剛剛出來的時候,臉色并不是怎么好看的。
這會兒薄父首先放低姿態(tài)說了替他們兒子道歉,到讓紀父無話可說了。
薄母接收到薄父的眼神示意,就那樣抬手捂著嘴,一下子就嚶嚶哭了起來,薄母當真哭了起來,倒不是在演戲,她只是一想到自己兒子現(xiàn)在的情況,就忍不住的真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到弄得紀父紀母還有紀如謹都有些不知所措,紀母看了一眼紀父,然后安撫著薄母,
“哎呀,這怎么忽然哭起來了......”
薄母抹了把眼淚,直接就握住了紀母的手,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知道,我們家玄參以前傷害過你們女兒,可是能不能再給他次改正的機會!
薄母想到醫(yī)院里的兒子,愈發(fā)的難過了起來,
“他昨天回去之后就急性肺炎住進了醫(yī)院,不吃也不喝,也不配合醫(yī)生治療——”
“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薄母說著薄玄參的現(xiàn)狀,一旁的紀如謹聽的心都揪起來了,就那樣著急地打斷了薄母的話,也顧不得什么打算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了。
紀父看了她一眼,她又低頭跟薄母道歉,
“抱歉,打擾您說話了!
她這樣的態(tài)度,已經表明了她心里還在乎著薄玄參,這讓紀父有些氣餒。
“昨天回了家,全身都濕透了,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一回去就一頭扎床上了,燒到了40多度,我們嚇壞了,趕緊送他去了醫(yī)院,掛上吊瓶消炎之后總算好了些吧,可是他又不配合醫(yī)生的治療,飯也不肯吃,身體虛的慌,導致半夜又反復了一次,F(xiàn)在青黛在那兒陪著他,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xù)反復,反正肺炎這個病不好治,醫(yī)生說雖然不致命,但要徹底康復最少要半個月!
薄母將他的情況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說出來給他們聽,配上薄母的眼淚,只讓人覺得分外的凄慘。
“他現(xiàn)在就跟生無可戀了似的,你說我們做父母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倒下啊,所以我跟他爸爸今天來懇求二位,能不能不要讓兩個孩子分開——”
薄母說到這里哭的愈發(fā)的兇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無比狼狽。
紀母本來心就軟,又都是做母親的,想到人家的兒子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那樣折騰著,當下就心軟了,邊拿著紙巾遞給薄母邊看了紀父一眼,
“老紀,你倒是說句話啊!
薄父也看了一眼紀父,語氣嫌棄地訓薄母,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薄母回頭嗆他,
“你兇我做什么!兒子都這樣了,我能不哭嗎,我能不難過嗎?”
“是,我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都是我的錯行了吧。當初都是我瞎了眼,千挑萬選的給兒子選了個媳婦,結果卻是個那樣惡毒不堪的人,老天怎么不報應到我身上,怎么不讓我生病呢,當初都是我逼著他娶的.......”
“你有完沒完?今天是來看你哭的嗎?難道今天不是來解決兒子的事情的嗎?你這樣還怎么解決?”
薄父氣的起身跟紀父紀母頻頻道歉,
“真是抱歉抱歉,她就這副德行,鬧起來沒完沒了的!”
紀父跟紀母互相看了一眼,這哪里是在鬧啊,這分明是他們夫妻合力演的一場戲,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為他們兒子求情呢,好讓他們同意兩個孩子在一起。
薄母這一番哭啊傾訴的,說的紀父也實在是沉默不下去了,就那樣輕咳了一下,然后開口,
“您先冷靜一下。”
薄母擦著眼淚,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紀父看向紀如謹,
“如謹,去給小薄打個電話吧,讓他該吃飯吃飯,該治病治病!
事到如今紀父也知道,如果沒有自己女兒的關心,那個薄玄參,恐怕是好不起來了。
女兒,就是他此刻最好的藥。
聽到紀父這樣吩咐,紀如謹很是驚喜,起身就拿著手機出去了。
她早就坐不住了,在剛剛聽到薄母說他病了的時候她就坐不住了。
她很后悔昨天沒有給他打電話,如果她早一些給他打個電話,早一些知道了他的狀況,勸勸他,他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不肯配合醫(yī)生治療了。
拿了手機走到了門口處的廊檐下,就那樣站在那兒撥通了他的手機。
而醫(yī)院里薄青黛正被自家二哥氣的跳腳呢,讓他吃藥也不吃,讓他吃飯也不吃。
氣得她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憤憤罵他,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當初他不是完全不將人家如謹放在眼里嗎,就那樣任由她出了國,一走就是兩年。
現(xiàn)在可倒好,為了人家要死要活的。
薄玄參靠在床頭打點滴,薄青黛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話戳中他的心口,惹得他不滿瞪了薄青黛一眼。
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在這之前薄玄參無數次的克制著自己給她打電話的沖動,所以當他拿起手機來,看到來電顯示是她的時候,心情瞬間像是攀上了云巔。
因為太驚喜,所以接電話的時候手指都有些顫,而接起電話之后,更是一度失語,只捏著手機,艱難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啞著嗓子呢喃了一句她的名字,
“如謹......”
然后便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是她焦急擔心的聲音隔著電話傳了過來,
“你怎么樣了?聽說你急性肺炎住院了——”
那端的紀如謹只聽著他劇烈咳嗽的樣子,一瞬間都快要哭了出來,心疼的要命。
卻是他努力壓抑住咳嗽,溫聲寬慰她,
“我很好,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沒事什么啊,你媽說你飯也不吃,藥也不吃,昨晚還高燒反復了——”
紀如謹在那端責怪著他,終究還是又流下了眼淚來。
“哎,你怎么哭了——”
薄玄參有些慌,他也是知道她的,向來堅強的不輕易掉眼淚,只好手忙腳亂的哄著她,
“你別哭啊!
“這又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好了!
“我不是已經在治療了嗎,現(xiàn)在正打著點滴呢,也很配合醫(yī)生,不信你問青黛,青黛就在我旁邊——”
薄玄參問一旁的薄青黛,
“我是不是很配合醫(yī)生?”
薄青黛簡直要鄙視死他了,前一秒分明還不配合吃藥氣了她個半死,如謹一個電話打來他立刻態(tài)度就變了,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看來她二哥還得如謹來降啊。
“是,是很配合,如謹你就放心吧!
她給了薄玄參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配合他回了紀如謹一句。
“你不用為了安慰我故意這樣說,我還不了解你嗎?”
紀如謹才不相信他們兄妹倆呢,他那固執(zhí)的脾性她還是了解一些的,此時怕是為了安撫她所以才那樣說的吧,他若是好好治療了,他爸媽又何至于那樣為難的大老遠的跑到了她家里來。
薄玄參急了,
“我真的會好好配合治療的,你相信我!
他之前是不肯配合治療,那還不是因為他沒心情嗎,這會兒有了她這通電話,他知道她心里還是惦記著他的,他就有心情了。
為了不讓她繼續(xù)跟他耗在這個話題上,他連忙又問她,
“你怎么樣?還好嗎?”
前一天還在甜蜜恩愛的兩人,如今忽然就像中間隔了一座大山似的遙不可及,只能通過電話來互訴衷腸。
薄玄參覺得難受,紀如謹又何嘗不是。
她努力壓住心頭的酸澀,輕聲回他,
“我也挺好的。”
他在那端沉默了下來,紀如謹也沒說話,兩人就那樣各自拿著電話,彼此靜靜聆聽著彼此的氣息。
半響,薄玄參在這端低聲說了一句,
“我很想你!
明明昨天才分開的,明明才這么一會兒沒見她,他就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似的。
如果真的要跟她斷了,薄玄參怕自己走不出這道傷。
“我也......想你......”
平日里并不習慣說什么甜言蜜語的她,也輕聲這樣回了他一句。
她的回應讓薄玄參心里一時間甜蜜與苦澀交織,好多話就那樣哽在喉中說不出口。
后來還是想起了這個話題,又急忙問她,
“我爸跟我媽過去了,我媽的態(tài)度有沒有很惡劣?”
今天一早他們來看他的時候說要去她家一趟,他很擔心他媽的態(tài)度。
“沒有,她的態(tài)度很誠懇,哭的很傷心!
紀如謹想著剛剛薄母的樣子,哪里還有惡劣的成分在里面,分明是放低了姿態(tài)來懇求了。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還因為薄母曾經那樣高高在上的對待過她而對薄母心生排斥,那么今天看了薄母這個樣子,她對薄母也不再那么排斥了。
不過,她雖然不再排斥,但那并不代表她就打心底接受了薄母,她只是看在薄母疼愛兒子的份上,看在他的份上,選擇尊重薄母,正如薄母其實也并未真正的接受她一樣。
自古以來婆媳這樣的關系,有誰是真心對誰的?有婆婆是真心對待媳婦的,還是有媳婦是真心對待婆婆的,不過都是看在夾在她們中間的那個男人的面子上,選擇了對彼此容忍而已。
“還哭了?”
說實話,薄玄參實在想象不出他媽那樣的人凄凄慘慘的哭起來是什么樣子,他習慣了他媽的雍容華貴。
他倆在外面這樣打著電話,家里的四位長輩也在談著。
是紀父的聲音在小小的客廳里響著,
“想必二位也很清楚,你們兒子之前在感情上并不能算是一個忠誠的男人,也不能算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這讓我們無法接受!
紀父的話是事實,讓薄父薄母一時間無言以對。
薄母為兒子說著好話,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自從你們家如謹回了國,他的心就都拴在她身上了,他的誠意我想你們也能夠看得到,我跟他爸爸也相信這一次他是徹底為你們家如謹收了心的!
“可你們又怎么知道,他這一次的收心會是收多久呢?會是一輩子?還是只是三年兩年?又或者僅僅是一年半載的?”
紀父再次發(fā)問,薄父薄母再次沉默,他們實在是無能為力,要怪只能怪他們兒子以前的品性實在是太不值得信任了。
薄父極力爭取著,
“那您的意思是,就不打算讓他們在一起了?可是你看兩個孩子都彼此心里有著對方......”
紀父沒說話,只垂眼喝茶。
薄父薄母互相對視了一眼,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就那樣緊張地看著紀父。
一旁的紀母心里也有些著急,然而她也知道,這樣的場合紀父拿捏一下,也是為了以后女兒真的進了他們薄家的門,他們不至于待她太輕率。
他們應該會記得,當初是怎樣來求著他們將女兒給他們的,畢竟他們兩家的差距實在太大,若是他們輕易的就答應了,怕是他們會以為他們真的是巴不得將女兒嫁入他們薄家的。
紀父悠悠然喝完了杯中的茶,這才抬起了頭來看向薄父薄母,不卑不吭回答,
“他們繼續(xù)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暫時不能談婚論嫁!
紀父的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也很堅決。
薄父和薄母也明白紀父的意思,人家這是要繼續(xù)考驗他們兒子呢。
若是他們兒子真的收不住心,那到時候就算是分手了,人家女兒也不至于背負個二婚的名譽。
薄母一聽可著急了,連忙就開口,
“可是我們兒子年紀——”
薄母想說他們兒子年紀已經不小了,他們這考驗還不知道要考驗到什么時候,到時候他們兒子年紀一大把了,婚沒結,孩子也沒有。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薄父用力咳了幾聲給打斷了,不讓她繼續(xù)再說下去。
她要是這個時候說出來,怕是只會惹得人家更不待見他們兒子。
顯得好像他們只在乎了他們薄家的傳宗接代似的,殊不知人家這樣做,也是為了女兒以后的幸?紤]。
說實話,這樣的結果讓薄父尤其是薄母很氣餒,自家兒子,就那么入不了他們的眼嗎?
但是他們終究也沒法再說什么,現(xiàn)在這種情形下,他們完全是處于被動的一方,人家說什么,他們就得做什么。
雖然說紀父下了聲明,暫時不談婚論嫁,但是薄父覺得,他們的態(tài)度還是先要表達清楚,于是就看著紀父紀母很是鄭重地開口,
“是這樣的,雖然說暫時他們不談婚論嫁,但是考慮到這次關于第三者的傳言,對你們女兒的名譽傷害很大,我們決定到時候會很正式的明媒正娶,下聘!
“然后既然那些不好的傳言是你們村里的某個人給傳出來的,那到時候我們就去托她來給我們說媒,提親,下聘。再借她的嘴,來給小紀姑娘澄清,你們看這樣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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