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調(diào)笑看著馬拉飛說。
“為什么非要用‘僵尸’這種可怕的稱呼?‘不死人’不是更好嗎?至少對于我來說,還能覺得自己依舊是個人?”
馬拉飛很想說,成了僵尸還能長成人樣的,也就是那么幾個!還如何統(tǒng)稱為“人”?
不過,這些話他說不出口。特別是對著陸麒宣充滿希望的眼神。更何況,這種時候了,說了,也起不到任何好作用。
馬拉飛打著哈哈把話題轉(zhuǎn)移開。
“不過一個稱呼,你可以自己決定。不過,你需要記得,千年之后,讓你能夠賴以生存的,不再是我們現(xiàn)在所吃的食物,所喝的水!##
陸麒宣詫異,問。
“那會是什么?不食人間煙火?那不成了神仙?”
馬拉飛眼角抽動幾下,還神仙?這家伙也太能想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能比嗎?
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被世人看好的天上地下,在未來,卻被陸麒宣一語中的。
神,要想成為一個神,就必須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可想,走常人所不敢走!
想了想后,馬拉飛最終拿出一本《僵尸生存攻略》遞給陸麒宣,說。
“能夠支撐你活下去的,是來自活人的陽氣!”
陸麒宣疑惑接過來,封皮上那個似人非人、青白猙獰的人物形象讓他顫抖了一下。
沒等翻看,馬拉飛再次開口。
“這本書的內(nèi)容你要銘記于心,也許一切還會進步,但基本的生存準(zhǔn)則,你定不能忘!”
陸麒宣最終點點頭,緊了緊握住書本的手。
邁出去這一步,就很難再回頭,將來,無論生死,都沒有后悔藥。
在回去房間的路上,陸麒宣看著天上越來越圓的月亮,心痛得無法呼吸。
“天上人間?”他喃喃自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等待我的,會是什么呢?”
這個問題,在當(dāng)時,回答他的只有靜如止水的月色,以及無止境的恐懼。
……#6.7356
蓋棺無定論,一切才剛剛開始。
陸麒宣最終還是毫無掙扎地看了一眼這個生他養(yǎng)他二十余年的世界,然后微笑著閉上了那雙亮如星辰的黑眸。
所有夢想和希望被撲面而來的棺木香味遮掩。直到意識到真正的死亡,陸麒宣才生出絲絲后悔。
他賠上的不僅僅是生命,還有尊嚴(yán)、自由和靈魂……
走到了切實面對的一瞬間,才明白馬拉飛曾經(jīng)說過的人與僵尸的“不同”,究竟“不同”在哪里!
可命輪既然被篡改,要想回頭,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
大地飛花、戰(zhàn)亂不斷、朝代更迭、日月無聲……
桌上孤寂的書頁在疾風(fēng)的撫弄下飛快翻過,停留在最后一頁。
“一入死門輪回轉(zhuǎn),不跨陰陽難再生……”
沒有人知道陸麒宣是否讀到了這最后的兩句詩,時間只在翻動的書頁上劃過了淡淡一筆。
匆匆一生,對“生”的人來說,都理所當(dāng)然,蹤跡難尋。
曾經(jīng)能夠看到的古墓大門早已掩埋,曾經(jīng)地面的花海也已凋零。人類生生死死一代又一代,在這片土地上翻滾過自己的欲望,灼燒過文明。最終傳說還是歸結(jié)為了傳說,不被取信。
可這里注定是難以永恒的陰煞之地,如今淹沒在現(xiàn)在社會的車水馬龍之外,變得荒涼偏僻,扮演好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在沒有完成使命之前,始終堅持著,不被關(guān)注,不被發(fā)掘!
因為,所有陰暗都在等待那個解救他們的人出現(xiàn)。
直到天上人間的女子,不顧一切到來,找到她命定的情緣,將千年前篡改的命輪重新歸位。
整個人類時空才能達到真正的寧靜……
越到關(guān)鍵時刻,越是多事之秋。
自從建立了友誼以來,龍杰便經(jīng)常約巧巧一起出游。而十二分不放心的風(fēng)儒,只要沒工作,就會“義無反顧”地隨行。
隆城是一個環(huán)山的城市,這一次,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好時節(jié),綠樹成蔭,百花齊放。
三人找了個度假村,住上一夜。晨起便開始爬山。
初升的太陽十分溫柔,伴隨著清風(fēng)拂面,更增加了情竇初開男女內(nèi)心的悸動。
巧巧一身粉紅色的運動服走在最前面,扎起來的丸子頭俏皮可愛。輕盈的步伐猶如山澗的精靈,美得讓龍杰窒息。
“我有一種直覺,這一次,肯定能撈到個大寶貝!”
巧巧回過頭,沖兩個大男孩兒興奮喊道。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
風(fēng)儒禁不住搖頭苦笑,一個被開發(fā)出來很多年的風(fēng)景區(qū),能撈到什么寶貝?真是魔怔了……
龍杰卻連連點頭,拍著馬屁附和。
“我也有這直覺,巧巧,你真是個神人哪!”
風(fēng)儒“噗嗤”笑出聲來,巧兒白了龍杰一眼,哼哼著說。
“杰哥哥,你的話也假得太過了吧……”
龍杰看著巧兒訕笑,厚著臉皮開口。
“只要你高興,再過點兒也不算過……”
巧巧撇撇嘴,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走,卻暗自微笑勾動了唇角。
這個小子,真是和宇哥哥有一拼!
龍杰得意看看身后的風(fēng)儒,沒說什么,連忙跟了上去。
風(fēng)儒滿是笑意的臉慢慢冷下來,深邃的眸子盯著龍杰上躥下跳的身影,恨不得一掌劈死這個程咬金。可師傅的叮嚀還在耳邊,不能和他撕破臉皮。
可他真的嫉妒死了,嫉妒他的肆無忌憚和灑脫無忌……
三個人飛走在最開始那段還算平坦的路上,龍杰時不時挑眉看看緊隨其后,卻不怎么吭聲的風(fēng)儒,同樣氣得牙根兒都是癢的。
他好多次都想把人甩掉,可無奈風(fēng)儒盯犯人一般盯著他。讓他連個和巧巧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
禁不住腹誹道。
“這個大塊頭的家伙,來爬山都穿得周周正正,活脫脫一個監(jiān)工加保鏢!
風(fēng)儒此時,長衣長褲,確實顯得有些古板。不過,他一直都是如此。這一次,更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
讓巧巧跟一個明顯心懷不軌的人出來,他很不放心,就算是賠了公司不要,也不能讓這個野猴子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