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如此清楚明白,楚寒箏的眉頭反而皺得更緊:“可是為什么我完全不記得有這樣一回事?”
“不記得?”楚玉祁皺了皺眉,似乎覺得不太可能,“你是指不記得曾經(jīng)闖入鎮(zhèn)魔殿,還是不記得回來之后瘋狂地踢打那個丫鬟?”
“似乎都沒有多少印象。”楚寒箏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我尤其不記得曾經(jīng)闖入什么鎮(zhèn)魔殿之中。”
是的,方才楚寒箏嘗試著搜尋原主的記憶,雖然也零零星星地記起了一些往事,卻沒有關(guān)于鎮(zhèn)魔殿的記憶,莫非是在后來癡傻的那么多年之中,有些記憶已經(jīng)被徹底抹殺了嗎?
楚玉祁卻顯然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反而笑了笑:“其實不記得也不奇怪,畢竟當(dāng)年你才只有五歲多,哪些地方去過哪些地方不曾去過,肯定不能記得那么清楚。不過因為有了那次的教訓(xùn)以后,雪黛就再也不肯帶你出去了,直到她去世那一天,都將你保護得滴水不漏,再也沒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不過可惜,她去世之后不久,你的臉就慢慢變了樣子,結(jié)果吃了不少苦!
不自覺地抬手撫摸著早已變得正常的臉,仿佛還能感覺到那個雞蛋大小的腫塊,楚寒箏沉吟著問道:“現(xiàn)在皇家寺院的住持還是靈隱大師嗎?”
楚玉祁點頭:“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還是,不過今年他已經(jīng)八十歲高齡了,對于當(dāng)年的事不知是否還有印象。怎么,你要去找他?你在懷疑什么嗎?”
楚寒箏沉默片刻,到底還是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對那個鎮(zhèn)魔殿挺好奇的,只不過進去逛了一趟,就能讓人雙眼發(fā)綠?”
“聽起來是有些難以置信,不過那是事實。”楚玉祁輕捋著胡須,“靈隱大師說過,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當(dāng)時年齡太小了,鎮(zhèn)壓不住那些邪氣,若是換做一個成年人進去,可能后果就沒有那么嚴(yán)重!
楚寒箏點了點頭,暫時將這件事放在一旁:“還有嗎?關(guān)于我或者娘親,還有什么比較奇怪的事情?”
這一次楚玉祁一直想了很久,才終于搖了搖頭:“沒有了,我能想起來的暫時只有這么多。不過既然你們已經(jīng)回來了,那就不必著急,我什么時候想起來再告訴你也就是了。”
楚寒箏點頭:“好,你想起什么都可以隨時告訴暗影衛(wèi),他們會負責(zé)通知我的!
楚玉祁點了點頭,卻有些奇怪:“寒箏,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問起這些事情來了?”
楚寒箏笑了笑:“沒什么,只是有些謎團一直沒有解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不過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安心呆在這里,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重見天日了。”
知道她如今身份特殊,有些事的確不方便透露,楚玉祁也就沒有追問,只是叮囑了一句:“現(xiàn)在世道這么亂,萬事小心!
當(dāng)下楚寒箏等人留下與楚玉祁一起吃了頓飯,便起身離開了。
不過等他們離開之后,楚玉祁才想起方才只顧著大敘別來之情,居然還是忘了問一問她究竟是怎么成為鳳凰神的,不由搖了搖頭,只好下次再說。
“阿箏,你懷疑靈隱大師有問題?”畢竟是心靈相通的戀人,剛剛離開這個秘密基地,藍夜云便立刻開口。
楚寒箏手摸下巴,一臉深思:“別告訴我你不覺得他有問題!
藍夜云笑了笑,同樣一臉深思:“但我更覺得你娘親有問題!
“沒錯!背~立刻點頭,“很顯然,所謂我中了邪根本就是借口,那個時候我的眼睛突然變成綠色,應(yīng)該就是因為我能召喚出羽翼,并且可以幻化真身的緣故。只不過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被任何人知道,所以娘親才伙同靈隱大師編了這個謊話出來,以掩人耳目,F(xiàn)在的問題是,靈隱大師為何要聽娘親的擺布,或者說為何要與她合作,共同來欺瞞父親以及其他人?”
藍夜云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說靈隱大師也知道真相?”
“這個倒不一定。”楚寒箏搖了搖頭,“或許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是受了娘親的威脅或者是收買,才與她合作,幫她圓這個謊的!
藍夜云點了點頭:“總之無論如何,你娘親絕對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我懷疑她根本早就知道你是凰后后裔,甚至知道你可以召喚羽翼,幻化真身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背~點了點頭,“所以我一直懷疑,她的出現(xiàn)和消失都是有預(yù)謀的,甚至她應(yīng)該從來沒有喜歡過我父親,只不過是借他的身份達到某種目的罷了,所以她的目的達到之后才會毫無留戀地離開,別說是我父親,甚至連我這個親生女兒都不要了。”
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藍夜云多少有些吃驚,跟著不由皺了皺眉:“你所說的她的目的又是指什么?”
楚寒箏搖了搖頭,滿臉遺憾:“這一點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所以我想這應(yīng)該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也是所有謎團最終的謎底。如果知道了她的目的,或許我們就可以知道她到底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又為什么會詐死離開了!
藍夜云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那么現(xiàn)在我們?nèi)ツ睦?你要去皇家寺院找靈隱大師嗎?”
“去是當(dāng)然要去的,不過我想,恐怕我們不能當(dāng)面找他問個清楚!背~搖了搖頭,目光不停地閃爍著,“這件事畢竟關(guān)系重大,我懷疑娘親肯定曾經(jīng)對靈隱大師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任何人。”
“那是一定的!彼{夜云點頭表示贊同,“而且如果這件事真的事關(guān)重大,你娘親又生怕靈隱大師遭人脅迫或者是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說出真相的話,說不定會用某種方法讓他想說也說不出口!
楚寒箏皺了皺眉:“某種方法?你的意思是……對了,比如像陌如玉一樣,強行封印他的部分記憶?”
“有可能!彼{夜云點了點頭,“不過這種方法十分殘忍,我想你娘親應(yīng)該下不了這樣的狠手!
這樣猜來猜去畢竟不是辦法,楚寒箏略一沉吟:“算了,先回去再說,找個機會我去看看情況!
一時沉默下去,兩人繼續(xù)向前走著。不過剛剛走了沒多遠,楚寒箏突然開口:“你說那只曾經(jīng)在我娘親房間出現(xiàn)過的白狐代表了什么?”
藍夜云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你娘親應(yīng)該沒有說實話,也就是說她必定知道那白狐的存在!
“是的,我也這樣認為。”楚寒箏點了點頭,“那種通體雪白的白狐并非普通的狐類,而是跟小白一樣屬于靈寵,所以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在娘親的房間出現(xiàn)!
藍夜云想了想:“那它會不會就是你娘親的靈寵呢?”
楚寒箏沉默片刻,突然苦笑一聲嘆了口氣:“不知道啊!現(xiàn)在我倒是覺得,發(fā)現(xiàn)的東西越多,謎團反而越大了。而且麻煩的是,除非我娘親再度出現(xiàn),否則這些謎團恐怕就永遠沒有解開的那一天!
藍夜云笑了笑:“說不定你娘親會出現(xiàn)的,只不過現(xiàn)在時機還不到而已!
楚寒箏又是一聲苦笑:“你怎么也跟攬月一樣,動不動就說起時機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都已經(jīng)回到京城這么久了,小白怎么還不回來找我,難道它已經(jīng)不在京城了嗎?”
小白是很有靈性的,照理來說,如果它現(xiàn)在就在京城的話,應(yīng)該能夠感應(yīng)到她的存在吧?
這個問題藍夜云當(dāng)然回答不了,只好搖了搖頭:“那誰知道呢!或許它又找到了新的主人,所以早就把你忘了吧。反正它就是個喜新厭舊的家伙!
“才不是呢,它可忠心護主了!背~立刻表示反對,“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它會不會離開京城跑出去找我了,所以才沒有出現(xiàn)!
藍夜云撇了撇嘴:“那誰知道……”
當(dāng)然,如今的兩人絕對想不到,小白不但早就已經(jīng)回到了京城,而且是以一種他們絕對意想不到的身份出現(xiàn)的。
無論怎樣此行的收獲也算是不小,兩人便加快腳步往大本營而去。畢竟現(xiàn)在楚寒箏雖然已經(jīng)能夠幻化真身,擁有了神力,但第一次的幻化對她的身體沖擊太大,短時間內(nèi)無法連續(xù)大展神威,而藍夜云現(xiàn)在又靈力全無,還是盡快回去比較安全。
眼看著大本營已經(jīng)遠遠在望,二人卻突然看到左前方不遠處的空中炸開了一團奇異的煙火,跟著一種獨特的聲響也傳入了耳中,楚寒箏不由腳步一頓:“是北宮若湛發(fā)出的信號!他遇到麻煩了!”
當(dāng)日與北宮若湛分手之時,楚寒箏曾經(jīng)留給他一個竹筒,聲明遇到麻煩可隨時將其引爆,就算她來不及趕到,附近的暗影衛(wèi)也會施以援手。
點了點頭,藍夜云立刻轉(zhuǎn)過身:“過去看看!”
“你別去了!”楚寒箏一把抓住了他,“你趕快回大本營,我過去看看就好!”
知道自己現(xiàn)在非但幫不上忙,反而很容易成為累贅,藍夜云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當(dāng)然極不放心:“可是你一個人……”
“你趕快回去派幾名暗影衛(wèi)來幫忙!”楚寒箏拔腳便走,“還有,我會量力而為,絕不會逞強的!”
藍夜云無奈,只得點了點頭:“千萬小心,我會讓醉歡帶人過去幫你的!”